“元素!為何這麽說?”孫承宗看了眼自己的弟子問道。從袁崇煥的身上,孫承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放棄了優越的關內環境,毅然來到關外苦寒之地與建奴周旋。雖然上次在長生島遇到些挫折,但對袁崇煥的成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年紀已經大了,在關外的時間已經不長了。再過一兩年就要返迴京師,向皇帝陛下告老還鄉,安享晚年。


    關外的事情就要交給這個弟子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袁崇煥鋒芒畢露,做事情急功近利。


    還好這兩年的挫折讓袁崇煥成長起來,使得袁崇煥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聽到袁崇煥說複州沒糧餉是好事,立刻開口問道。


    袁崇煥將書信放到桌案上,說道“老師!複州缺糧餉可能是真的。其一,拆分長興軍肯定會引起張鬥的不快,撤去糧餉也未必不是在逼朝廷收迴命令。


    其二,學生曾經在長生島待過,長興軍之所以能打與張鬥舍得砸銀子是分不開的。複州大戰一場,花費定然不小。以長生島的財力根本就是勉力支撐,很有可能張鬥已經山窮水盡,財力枯竭。


    其三,張鬥可能因為複州之事與秦石產生了分歧,畢竟一山不容二虎。以前秦石是副總兵,凡事都要聽從張鬥的。現如今也是總兵,再聽張鬥的就不合適了。產生分歧在所難免,這正是咱們的機會!”


    孫承宗點了點頭,自己的弟子分析的條條是道。不由得問道“那麽元素說說咱們該如何應對?”


    “老師想必已經成竹在胸,弟子也就拋磚引玉了。”袁崇煥躬身道。


    隻聽他接著說道“首先調撥一部分糧餉給鮑承先,但是一定要多派人手護送,防止被長生島那位劫了去。


    其次,用糧餉為誘餌讓長興軍的人投靠。投靠過來就有糧餉,不投靠酒喝西北風。相信用不了多久,老師手下就有一支可戰之兵。


    最後讓鮑承先收買長生島上的工匠,隻要能得到長生島製造銃炮的工匠,咱們也能有犀利的火器,對付建奴就不在話下!”


    “哈哈!!好!元素不虧是足智多謀,不過光收買複州的長興軍可不行,老夫要讓張鬥變成孤家寡人!”孫承宗以手擊案說道。


    “老師高見!學生自愧不如!”袁崇煥立刻小馬屁拍上,師徒二人一同哈哈大笑。


    ……


    鮑承先這幾日的日子過得苦逼極了,每天吃著發黴變質的黑米飯,一點油水都沒有。


    最可氣的是每到吃飯的時間,左營總是飄來若有若無的肉香。勾得每個人都是口水直流,看見任何東西都能聯想到肉上。


    鮑承先哪裏遭過這種罪,他把手中的粗瓷碗往地下一甩,說道“走!跟我去吃肉去!”


    他的親兵一聽,高興的在地上跳了起來。他們擼胳膊挽袖子跟在鮑承先的身後,向著複州城繁華的鬧市走去。


    複州城被女真人占領了數年,原本城內的商販早已逃得幹幹淨淨。偶爾有幾家酒樓小吃也被女真人砸毀,長興軍占領這裏後,商人們迅速跟上。


    長興軍手裏有銀子是每個商人們的共識,跟著長興軍走肯定能賺到錢。


    所以在短短的倆月內,各種商鋪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在不大的複州城內竟然形成了繁華的鬧市,這裏光是酒樓就開了三家。


    鮑承先帶人直接來到最大的一間酒樓,他抬頭看了眼上麵的招牌,之間上麵的牌匾上寫著三個鎏金大意~貴賓樓。


    “呦嗬!口氣不小啊!就這家了!”鮑承先撇撇嘴說了句,邁步就走了進去。


    他們一行三十多人沒在一樓停留,直接上了二樓。二樓的小夥計連忙一路小跑迎了上來,滿麵笑容地說道“哎呦!眾位軍爺,裏邊請。您要吃什麽,貴賓樓應有盡有,包您滿意!”


    鮑承先把嘴一撇說道“真的嗎?那給爺爺來一盤爆炒螞蟻心吧!”說完就麵色不善地看著小活計。


    小夥計一聽鮑承先的話心中就是一翻個兒,心中暗道了聲晦氣找茬,砸場子的來了!


    當下小心侍候,陪笑著說道“軍爺說笑了!螞蟻心這麽小,小店還真沒有,不過本店的爆炒豬心還是味道不錯的,您要不要來點嚐嚐?”


    鮑承先抬手就給了小夥計一個嘴巴,怒斥道“沒有就別說大話!趕快把你們酒樓拿手的酒菜擺上,爺爺們餓了!”


    小夥計挨打也不敢發怒,還是陪著笑臉說道“是!是!是!眾位軍爺請坐,酒菜馬上就來!馬上就來!”說著一路小跑去找掌櫃的去了。


    貴賓樓二層的食客不多,僅有一桌長興軍士兵而已。他們見到上來的是身穿大明鴛鴦戰襖的士兵也沒在意,繼續在那談天說地胡吹神侃。


    鮑承先一行人直接在中間坐下,占據了四五張桌子。不少人用腳踩著凳子開始叫罵“夥計都死絕了!再不上菜,小心大爺拆了你們貴賓樓!”


    小夥計跑到掌櫃身邊把事情一說,掌櫃的就是一哆嗦。以往這樣的事情他見多了,肯定是丘八來打秋風的。


    這樣的客人不但收不到銀子,很可能還會被對方訛詐上許多錢財。本以為此地都是長興軍,不會有這樣的兵痞,誰成想會一下子出現三十多個。


    這時樓上鮑承先的親兵們鬧了起來,掌櫃的一咬牙,說道“上菜吧!頂多這幾日白幹了,把他們打發走了再說吧!”


    掌櫃的一陣肉痛,三十多人又是酒又是菜,這得多少銀子啊!但這亂世,這樣的事情就得忍耐。


    不多時酒菜擺上,鮑承先和親兵們如同餓狗見到肉骨頭一樣能吃。眨眼間就把端上來的酒菜吃完,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大罵夥計上菜太慢。


    鮑承先好久沒有吃的這麽過癮,他拍拍隆起的肚皮,對身邊的親兵使個眼色。


    那親兵心領神會,從袖子裏摸出來一隻蟑螂放進菜中。還用筷子往裏麵捅了捅,然後才驚唿一聲道“夥計呢?想死大爺成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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