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煩。」她倒在床上,憤憤不平譴責道,「容景竟然忍受得了你。」


    係統:「我哪裏煩了?隻是在提醒你物盡其用,我是要幹大事的係統。」


    「什麽大事?」


    係統:「這個你不用知道,你隻需明白,娛樂隻是我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功能。」


    「當然,我不是不準你用。但容景都說了,要適可而止。」


    「我是代他提醒你,浪費時間是可恥的行為。」


    聽在薑糖的耳中,就像是發出滋滋的電子噪音。


    她拍了拍手掌,合掌抵著下巴猜道:「他脾氣不好,肯定有你的一分功勞。」


    想像了一下,一個嘴巴合不上的係統成天到晚在耳邊叭叭叭,日以繼夜以繼日,這種生活是多麽令人難以忍受!


    容景忍了幾百年,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變態。


    覺得十分有理有據,薑糖有些憐惜容景,感嘆道:「他真是不容易。」


    「我更不容易。」係統恨不得當場把容景令人髮指的事跡一一數落出來,好在理智尚在,終究憋出一句話,「眼見為實,你別被表麵上的情況給迷惑了。」


    薑糖聽不進去它的話,又選了一部恐怖電影看。


    背景音樂一下子變得驚悚,她抱著被子捂住眼睛,從指縫間看屏幕,想看又不敢看。


    這時候的係統終於安靜下來,她卻不情願了。


    「你怎麽又不說話了。」


    冷清的屋子,落日的餘暉,以及遠處烏鴉的淒涼叫聲,使恐怖片達到了最強盛的氛圍。


    係統覺得好累:「你嫌我話癆,又嫌我不說話,你還有沒有道理可講?」


    它終於明白容景昨夜為何會說那句話了。


    薑糖卻發覺了它的話和容景的區別。


    係統是真心實意地吐槽,小小的眼珠裏迸現出埋怨的情緒。


    而容景是眼中含笑說的,並不是很在意,反而放任她,順著她的話說是他不講理。


    薑糖心裏的花偷偷地開放,像吃了蜜一樣的開心。


    有姐姐真好。


    日落西下,天邊最後一抹光消散之際,容景終於迴來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仿佛聞到了淺淡的血腥味。


    容景坐在藤椅上,薑糖在他身邊打轉,湊近了,貼著他肩膀,鼻子一動一動地聞。


    他就這麽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的動作,大致猜到她察覺到了,從油紙袋裏取出一塊牛肉幹塞進她的嘴巴裏。


    「吃吧,別聞了。」


    薑糖咀嚼著,卻仍是含糊道:「你身上怎麽有血味?」


    「去了趟廚下。」容景不動聲色地撒謊,「邢青衣為你做了一大包牛肉幹。」


    「他可真厲害!」薑糖誠心實意地讚美他,「我說什麽,他就會做什麽。」


    容景語氣不痛快:「我為你帶來吃的,你卻隻誇他?」


    更何況,如果沒有他的吩咐,邢青衣根本不可能情願當一個廚子。


    薑糖吞咽下去,遲疑地看他。


    他的眼眸半垂,眉頭微蹙,唇角往下撇,繃得緊緊的。


    沒了往日的笑意,甚至是假裝的笑容。


    該怎麽彌補呢?


    薑糖一邊想,一邊伸出手,往桌子上的油紙包探去。


    像是早有預料,容景雙目沉沉地看著伸出的手,在她觸到紙沿的一剎那,一把推遠了,推到了離她最遠的一個方向。


    「?」薑糖覷了他一眼,發現他有愈來愈生氣的趨勢,眉眼冷得嚇人,旁人見了非得毛骨悚然的那種。


    這麽嚴重?


    不至於吧?


    薑糖簡直無法理解,她隻是少誇了一句啊,平日不是總是誇他的嗎?


    如果不是因為少誇,那就是因為多誇了一句邢青衣?


    似乎探到了真相的邊沿,薑糖轉念一想,猜測左右搖動,又不敢確定下來,試探地問了句:「你幹嘛?」


    容景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煩躁,朝她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沒事。」


    沒事才見鬼。


    他的笑容看上去好像要殺人。


    不管符不符合猜測,薑糖補救道:「你比邢青衣還要好,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才是至關重要的——」


    效果顯著,容景的唇角明顯鬆了鬆。


    「好姐姐!」薑糖蹦出最後一個詞。


    容景表情一滯,卡頓般的停了停。


    定定看著她,眼神看不出情緒來,唯一明顯的是他的唇角微動,似乎想說什麽又很快止住。


    這反應不大對勁,薑糖莫名道:「你也來葵水了?」


    所以不管說什麽都格外煩躁不安。


    她摸了摸肚子說:「果然葵水這玩意是會傳染的吧?」


    第三十二章 他是男人


    今早薑糖突然來了葵水, 肚子隱隱墜痛,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 通過玩遊戲來轉移注意力。


    效果顯著,再加上本不是強烈的痛感,尚且能夠忍受。


    獨自一個人是這樣想,身邊有伴,並且是經常照顧她的容景在,她便顯得矯情了些。


    一分疼,都要說成八分疼。


    薑糖拚命往大了說,仿佛馬上就要身隕而亡。


    「來葵水可太疼了, 就跟有一把刀在裏麵攪動, 攪得肚子鮮血淋漓,然後又狠插上一刀。」


    她麵不改色地瞎扯, 事實上是,從十幾歲初次來便沒經歷過這種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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