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少爺也沒有說什麽。


    子妍走到洞口,正要撒尿,一眼瞥向遠方,望向對麵的懸崖峭壁,赫然地發現,對麵半空的懸崖之上,竟然就是自己之前待過的那個山洞。


    一點也都沒錯。那棵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柿子樹上,依然還掛著自己沒有摘到,數過念叨過無數迴的幾個果子,還有那幾條被自己啃光了皮的藤條。


    隻不過,這一次,自己是身在原來的那個洞子對麵,中間隻隔著一條又深,又窄的大河。


    等她尿完迴來,看見大少爺,正在掰開一隻翠鳥兒的嘴殼,斜著那瓶子,給它喂灌那瓶子裏的東西。


    而且,更加嚇人的是,剛剛喝過那東西不久之後,就看見那一隻小鳥,撲騰著翅膀,在地下打著轉轉,沒轉幾圈,就蹬直腿子,死了,就連叫喚都來及不發出一聲來。


    “毒藥。”子妍的第一個念頭,就知道了,這瓶子裏,竟然是毒藥,劇毒的藥。


    這毒藥,怎麽能夠裝在這麽漂亮的瓶子裏麵,真的是暴殄天物呀。


    也難怪,這衛方,在無數林立的方國之中,能夠獨自活下來,是以製毒第一而聞名天下的。


    “報告姑姑,人已經給你帶來了,至於喝不喝這鶴頂紅,就看她小丫頭片子的命,到底硬不硬了,我還是先退出去吧?”子妍隻見那個大少爺,已經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了,他的臉麵正朝著洞子裏麵。


    子妍順著望過去,並沒有看見任何的姑姑人影在那裏。


    “現在她不必喝了,而且你必須馬上迴去,還必須帶著她走。三天之後,我會再派人過去,通知你下一步的計劃。”


    “不,姑姑,我隻願意在這裏,多多地陪伴著你一會兒。”大少爺柔柔地說道,顯出小孩子一般的稚嫩聲音。


    子妍心裏想,這麽一個冰冷的人,在他姑姑的麵前,確實柔美溫順至極,那麽,這個洞子裏麵,到底是有一個什麽樣的絕美的姑姑啊?


    “不,你現在就得趕快動身,趕緊地,不能耽誤一分一秒。這裏裏已經發生了二個時辰的異常了。一切的順序,都已經顛倒過來一次了。現在雖然暫時性的恢複了,也隻僅僅是暫時的平靜而已,你必須幫著姑姑去仔細地調查清楚。”姑姑近乎高聲的命令道,事情似乎很緊急。


    “是,昭兒一定聽您的。”他乖乖地迴答道。


    “可是,你馬上就要生寶寶了。有我在你的身邊,你就可以心安一些啊。”叫著昭兒的大少爺兒似乎要哭了。


    “你可以大大地放心。雖然我是與咱們衛方的敵國聯姻,是和親過來的,但是,自從我嫁到這個犀國以來,已經有兩年多了,大王他對我個人還是不錯的。你迴去告訴我的八哥,他安排過來的陪嫁人等,都是很盡職的。”姑姑一笑說道。


    “可是,他的那個王後,也是太過於刁鑽跋扈了,把你趕逼到這樣一個兇險的地方來生娃娃。我真的害怕您,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出差錯。” 子昭更急了。


    他幾次偷偷出入犀國打探,聽到的風聲,就是王後,對這個新娶過來的,被國王正極度寵愛著的衛妃,嫉妒得牙癢癢的。


    那犀國的老王後,把她看不順眼的,所有王妃所生的孩子,以各種離奇的名義,扔掉摔死在玉骨崖下,以至於那裏堆積的累累白骨,經常堵塞河道,引發洪水泛濫。


    她的狠辣刁潑,在眾多的方國之中,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子昭的確是擔心之至啊。


    “我雖然馬上臨產,但是,在這樣幽靜的環境裏靜心修煉,過硬的武功以及高超的製毒技術,的確是非常有長進的。你們快快趁著還沒有天黑,趕路去吧。趕緊地。這個丫頭孩子,根基很好,很值得好好培養,千萬要保護好她,護她的周全。千萬不要讓她被家裏人誤吃了,切記,切記!”姑姑似乎很焦躁。


    “算你丫頭片子子走了大運,是我的姑姑慈悲為懷,不讓你試毒服毒,讓笑翠鳥幫你的大忙了,這是你的造化啊。你以後可得要對我們衛方,將恩圖報。”子昭說著,斜著眼睛就去看她的反應。


    “你們製毒試毒,都是使用真人來試用的嗎?”子妍顯然吃了一驚,這也未免太過於殘忍了吧。


    “不用真人來試,哪裏能做得到精確?那一些阿貓,阿狗,到底跟人類不是一個類型的。若果用它們來測試,豈能達到確切的效果。”他說到,話裏話外,沒有一絲的仁慈。


    匆忙地別過姑姑,子妍隻好緊跟著他又往迴。


    “好在我們現在還不太緊著趕時間,我也不想再耗費大力氣,提溜著你走山路,你自己跟上我的步伐就好,別掉到懸崖下麵去了,我可不想到那萬丈深淵底下,去扒拉你的死屍。” 他一邊說著,就在前麵帶路,喊她緊緊地跟上。


    “這個人,說的話怎麽這樣寒磣人。”子妍心裏非常地不爽。


    正走著說著,眼看就要拐上那一段懸崖陡壁了。


    子妍雖然在冰肌山上,玉骨崖下的懸空洞子裏麵待過一段日子,但是,行走在這種貼著峭壁的小徑上麵,自己真的還是不敢看腳下以外的地方,生怕隨便地瞄一眼,就一失足,掉下那萬丈深淵。


    可是,正當她們剛剛踏上那陡壁不久的時候,腳底下的深淵裏,卻突然傳來了劇烈的轟響聲。


    子妍的腿肚子開始打顫了,慌忙之中,趕忙緊緊地抓住了子昭的手。


    好危險哪。那底下似乎發生了大地震似的,滿穀黑煙,翻天顛地,塵沙滾滾,恐怖至極。


    “你千萬不要看底下那河裏麵,你隻看顧自己的腳下,才不至於發暈,不聽我的話,掉下去了,我可就會馬上立刻鬆手不管你了。”他一聲斥喝,卻也不敢用大力氣說話。看來他也是恐懼至極的樣子。


    “哼,你也有膽子小的時候。“子妍心裏想道。聽著他的話語力度,根本不敢用出真氣力來,別看他張牙舞爪的,他原本也是很怕死的。


    那山穀底下不光有金屬武器的打鬥聲,還有掀起來的水聲,樹木斷裂嘩啦嘩啦的響聲,整個山穀的轟聲如雷,而且是越來越大了。


    還伴有巨型動物粗魯憤怒的吼叫聲,震人耳鼓。


    好在此時,在他們的前麵有一顆歪脖子樹,從石崖縫縫裏麵伸了主幹出來,她趕緊一把抓住,停穩下來,才長長地緩了一口氣。


    子妍趁機看向河穀下麵去,又是大吃一驚,因為,她又看見了很多天以前,那一隻打架的青牛,還有那一隻蟒蛇的尾巴,又如那天一樣一樣的,在混黃的河水中,上下翻騰。


    “好哥哥,你可知道,那底下到底是怎麽了嗎?”子妍一笑,露出潔白潔白的牙齒,這令剛剛緩過氣的子昭,心裏麵有一些動容。


    “告訴你也無妨,這可能是犀國的神物,是獨角犀牛,與那蟒蛇正在交戰打架吧,他們也跟人類一樣,也是時刻在爭搶或護衛著地盤領空的。咱們要在天黑之前,趕緊離開這裏。再別多話了,知道嗎?”他的嘴角一咧。


    “哦,那原來不是青牛不是牛。”雖然這子昭比自己大上十歲,可是,憑著自己的感覺,他是非常厲害的大人物了,好像他什麽事情都知道一樣,真的是厲害了。


    “什麽青牛黃牛不是牛的,那是我姑姑犀國的神級國寶。它一直是由那百歲老女王喂養著呢。它活著的重要的任務,就是天天,到處,找架打。好了,別羅裏吧嗦了,現在這一段山壁,是最陡峭的,你好好地走你的路吧。”子昭又蹦出一句話來。


    “你要是真的喜歡這裏,趕明兒,等姑姑生了娃以後,就送你到這裏來長住著便是。”他又瞪她一個白眼。


    兩個人正要離開那一顆歪脖子樹,子妍就驚叫一聲,站立不穩,一個趔趄,頭就發暈了。


    要不是子昭手疾眼快,抓緊她,就一定是失足,掉到了腳下的那深淵下麵去了。


    子昭看見她額上的汗珠子突然冒了出來,眼睛卻是現出十分驚恐裏的神色。


    一時之間,子妍是雙腿發軟,眼冒金花,怎麽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原來,她又看到了那一片怪異的白雲,模模糊糊的,長條形的,它越飄越快,越來越厚實,翻著筋鬥,就正對著他們站著的這一個方向直衝過來。


    子妍知道,一會兒之後,那一片雲的屁股後麵,就會露出又長又粗的一條尾巴來,詭異至極。


    看見她嚇得這樣一副樣子,子昭就知道,一定有異常,就趕緊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這一看,也是大驚失色。


    他也沒有見過,這一等異象。


    正在兩個人惶恐不安之時,西天上的滾滾烏雲,一會兒就順著從河穀碾壓了過來,很快就填滿了這並不寬敞的山穀,一時之間,天地之間就是如大雨之中,又濃霧蒙蒙的,一片混沌世界,分不清上下左右東西南北。


    兩個人隻好沿著原路退迴去,好在,還並沒有走出很遠。


    那一個方向,姑姑所在的那一個洞口,也並沒有濃霧彌漫。


    相反的,那一邊還是風輕鳥語的,夕霞燦爛。


    這也是奇怪了,這相隔並不遠的兩個地方,竟然是冰火兩重天,兩個世界一樣。


    子昭與子妍十分擔心的是,這個時候,不知道姑姑到底如何了,她可是要馬上生產的人了。


    那可憐的姑姑,隻是因為犀國的巫師的一句話,說她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一個不凡之物,所以,就隻能在冰肌山中,玉骨崖下的犀尾河穀的山洞之中,獨自生產,這樣,才能避免一些兇險之象。


    這個地方,不僅能確保母子平安,而且,要是生的是女孩子的話,將來一定有大富大貴之命,還有彪炳史冊之功。


    這姑姑竟然也是真的就相信那巫師的話了。看來,有了孩子的人,眼中的一切,就隻有孩子了。


    更令人不放心的是,她自己隨身隻帶了一個產婆,就在這個遠離王城的苦寒山洞中,住了下來。


    那熹國的往後與巫師,鐵定是要姑姑在這苦寒之地自生自滅。


    迴想起來,自己的姑姑,也是太過於固執倔強了。她在衛方國還未出嫁的時候,也曾經是一個叱吒風雲,文武雙全的猛將啊,特別是做事情幹淨利落,彪悍果敢,文武俱佳。


    因為她的才幹,她的體質,她的一手製毒解毒的絕活,都勝過自己的前輩。


    她的爹爹,爺爺在世的時候,就指定了由她來接衛國的班。並囑咐上下人等,好好地培育她,將來好好地做衛方國的下一任世襲國王。


    可是,她甘心情願地把自己的王位繼承權,讓給了自己的八哥,還心甘情願地下嫁給犀國的大世子,想以聯姻的辦法來求得衛國的幾年的喘息機會。


    因為那犀國如今實在是比衛國強大多了啊。


    這時卻不見了姑姑, 兩個人就在洞口,驚魂未定地徘徊著。


    子昭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也從來沒有在這等荒蠻之地,見過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的烏雲蓋頂,群魔蠢動之氣勢。


    自己的身邊雖然還有一個人在,但是,她畢竟隻是一個小女孩子,也依靠不到她什麽,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姑姑,得趕快見到她。


    然而奇怪的是,外麵河穀之中,一片打鬧嘈雜,滿穀的烏煙瘴氣,都沒有驚動到她。這是不是,有一點兒不正常。


    子昭就趕忙大聲地喊道:“姑姑,你在哪裏,快快出來啊,你趕快來看一下,那犀尾河穀裏麵,是不是有妖怪啊。” 仍然沒有迴應。


    子昭接連喊了三遍,也沒見姑姑迴答。 真的是絕望了,姑姑真的竟然沒有聽見自己的喊聲嗎?或者,她已經被姑爹接迴犀國的王城去了?


    這不可能啊,剛才她還說過,很快就要生了的,再那麽來迴地一折騰,豈不是遭受大罪了。而且,還有一個產婆跟著在呢,難道產婆她也沒有聽見我們的喊聲嗎?


    子妍看見,他的眼眶裏麵,已經有淚珠子在滾動著了。


    心裏想到,他怎麽還不如我一個女孩子,動不動就珠淚滿眶的。


    “別急,也許她們並沒有聽見咱們的聲音呢。咱們先仔細地在洞子裏麵找一遍,也許她是睡著了。” 子妍覺得,自己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此等時刻,盡管自己心裏害怕極了,可是也應該拿出女人的些許勇氣來。


    聽到她的話,他竟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依舊喊著:“姑姑,你在哪裏呀。”


    子妍一時覺得特別的想笑。


    迴想到那子昭,就連那一個玩著癩蛤蟆,又有她的爹爹千分地寵護著的衛草兒,都害怕得不得了的樣子,現在竟然哭得像一個無助的嬰兒。這也是太慫了吧。


    慌亂無策之中,子昭隻好趕緊抓緊了子妍的手,兩個人就手牽著手,朝洞子深處尋找過去,小心翼翼地,從洞壁,到洞頂,四處翻找。


    子妍聽得見自己的心髒,在激烈地蹦咚蹦咚地跳動著。


    此刻,自己不想被他子昭抓到笑話的把柄,更不想成為以後被他奚落的把柄。


    子妍看過去,子昭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沒有了,代替的是滿噙在眼眶裏的淚水,也看得見他是想使勁地管住它們,不讓它落下來。


    在這裏,充其量,也隻有姑姑,產婆,以及子妍這幾個人,我們都是女人。他是一個男人,還得真的好好地保護女人才對,他絕對不能落淚的!


    看不到他的堅強樣子,子妍隻好自己堅強起來。


    萬一這個洞裏,藏有很大的野獸,把姑姑給抓住了呢?一切都有可能的。


    子妍手裏趕緊抓住了那一顆石頭子,這顆石子跟著自己,從爹娘住的王城,到這荒山野穀,一直陪伴著自己。


    想著,等緩過了這一口氣,得趕緊做一把彈弓,以免手無寸鐵。


    然而,兩個人把這個本身就不大的洞子,翻找了好幾遍,也不見任何的人影。


    更何況,再仔細地看一看,那洞裏地麵厚厚的灰塵上麵,連動物的腳印都沒有一隻,更不見有人活動過的絲毫痕跡。


    子妍迴想起來,之前,姑姑並不一定是在這一個洞裏,當時隻聽見她的說話聲,其實也並沒有現出真身來,但是能夠與我們隨便說話。


    如果不在這個洞裏麵,那麽她應該也就在這一個洞口不遠之處的某一個地方。


    而且,在她呆著的那一個地方,應該是可以看得見外麵的一切的,角度就是,正好能夠看見洞口,走進來兩個大活人。


    那麽這個洞,應該是還有另外隱蔽的入口,或者說,洞裏還有另外的一層洞庭。隻是外人不容易發現而已。


    此時子昭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姑姑自己不現身出來,兩個人是無法在短期之內知道,她到底藏身在何處的。


    眼看天就要黑了,必須與她匯合,才不至於有危險發生。


    子昭又趕忙不顧斯文,扯起嗓門,大聲喊道:“姑姑,你到底在哪裏啊,天馬上就要黑啦。你趕快迴答一聲,我好害怕啊。”


    可是仍然沒有迴應。這個姑姑,真的是太狠心啦,竟然不顧兩個小孩子的安危。


    子昭對子妍說到:“就是在昨天,自己就是因為收到了姑姑旳飛鴿傳信,說是有要事,馬上到冰肌山來一趟,這才才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的。如今來了,卻隻是寥寥的幾句話,就打發自己走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麽。”


    “也許她是不想讓咱們陷入危險之中呢?”剛才的驚心動魄,子妍也見識了。


    “我自己在姑姑的麵前,一向是隻有執行命令,不問緣由的。最近感覺一向信任有加的姑姑,好像哪裏不對勁了呢? 你說,難道,她自己有了親生的小孩子,對我會不會就從此疏遠了呢?難道這荒山野嶺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那個曾經可親可愛的親姑姑,還是她變心了麽? ”子昭自言自語,語無倫次了。


    “你是剛剛受到驚嚇了啊!”子妍開始心疼這個比自己大了十來歲的男孩子來。


    他聽到子妍說到這裏,突然就哇地一聲,又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這時候,子妍轉頭向洞口看過去,有一團雲霧,正在順著那洞口外的石壁,彌漫進來,還伴有唏稀碎碎的聲音。


    她趕緊屏住唿吸,拉著他,閃到洞子的縫隙處,躲了起來。


    那雲霧似乎不緊不慢地,在洞子裏慢慢地串行,很稀薄,不一會兒,子妍就覺得臉麵之上,就猶如有一個人,在正對著自己的臉麵哈氣的感覺,又似乎是有一個人,在舔著自己的感覺。


    隻不過,這氣息是冰涼冰涼的,不像是人類該有的。


    此刻,姑姑竟然還沒有出現。


    往洞子口外望過去,子妍看見剛才那些雲霧,在逐漸變成粉紅色的。


    子昭見狀,卻更是害怕至極,反而抱緊了她。


    從他驚恐的眼神裏麵,子妍感覺到了異樣,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突然就聽見有輕微的呻吟之聲,從洞子深處傳了過來,飄忽不定的,好像是姑姑的呻吟。


    但是,這變了調的呻吟,在大山傍晚的孤寂洞子裏遊弋不定,又不能確定,真的就是姑姑的聲音。


    它那麽遙遠,而飄渺。如果不是姑姑的,那也是不可能的,這裏除了姑姑,是不可能有別的人類。


    這樣一個懸崖峭壁,荒無人煙的崇山峻嶺,如果不是姑姑,她心中有著堅定地信念,不是為了她的娃娃,任憑是誰,也不會到這極其蠻荒之地,呆上哪怕一分鍾的!


    首先可以推斷,她還活著,子妍看見子昭,立馬一臉的驚喜,臉上笑顏如花!


    他笑起來好真的是好俊美呀。


    猛然地,他高興地搖晃著子妍的胳膊,他的力氣好大啊。


    終於聽到有人的聲音,子妍也很快地緩過神來。


    這就對了啊,剛才她的姑姑還說,很快就要生了的,她一定是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正在生娃娃。


    一會兒,那呻吟聲逐漸地大了起來,似乎夾雜有含混不清的話語,又似乎不像是有人在說話。


    子妍聽不清楚那意思,就小聲問道:“大少爺,這深山荒林,除了人類,這會不會是別的什麽另類發出來聲音?”


    子昭一聽,感覺很害怕,連忙搖頭道:“還不能判斷,我也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一個方向來的。按理說,如果姑姑就在附近的話,聽到我們的聲音,一定會迴應我的,這說明,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是離這裏很近。”


    “那麽,現在我們也不能過於指望她了。”子妍看見,他的眼框裏麵,又有淚珠子在滾動著。


    畢竟,自己就在這冰肌山上,玉骨崖下的孤洞裏,度過了好些天,自己是挺過來的人,經曆過了極度的恐懼之後,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可怕的事情,能夠嚇到她的。


    “別急啊,也許她有什麽緊急情況,並沒有聽見咱們的喊聲。咱們得先想出一個辦法來。”


    子妍說著,看著眼前越來越瑰麗的雲霧,就突然想起來了自己的爹爹,經常給自己講的一個故事。


    那是說,隔壁商朝的國王盤庚,搬遷都城之前的一件事。


    有一天,他們商朝王朝的一行貴族,到西山去打獵。


    那一天國王盤庚出行,帶著商朝第一大祭司魅曦。


    那魅曦是自很幼小的時候,從遙遠的西方,一個叫做羌方的國度討飯而來的。


    她不僅長得豔美絕倫,而且多才多藝,還精通鳥語,還知道很多動物的語言,深受一國之王盤庚的寵愛。


    那一天大家興致很高,一直打到下午,他們打獵打得也很累了,要在一處密林深處的石頭上歇息。


    魅曦就突然示意大家不要出聲,因為她說,正聽見有兩隻老山龜,在說著悄悄話。


    大家夥驚呀之餘,真的紛紛寂靜了下來。 果然,從深壑裏麵,傳出來一陣細微的,唏稀碎碎的聲音。


    隨即就有粉紅色的雲霧,鋪天蓋地地彌漫過來。


    大家正被驚嚇得不得了, 那魅曦卻笑著說道:“恭喜大王了,這是紫氣東來呢。你家在三百整年之後,在一個叫做冰肌山上,玉骨崖的地方,會有一顆史詩級別的靈星,降臨到那裏。就因為那一顆星星,您的商王朝就會走上超級興旺之路,留下千古美名的。”魅曦柔聲說到。


    “哈哈,我的寶貝,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的命真的是太好了啊。借你的吉言。如今我應該如何做,才比較合適?”大王大為高興。


    又思考了一會兒,那魅曦說道:“這是千年神龜的對話。等一等,它們似乎還有說法,你一定要把咱們現在的王城,遷到殷地去,那裏,就是冰肌山腳下,那是一個千古難得的風水寶地。”


    “那麽,壽龜具體地說,好事降臨是什麽時刻沒有?”盤根大王急切地問道。


    “沒有聽太清楚。好像說了一句,待到彩霧爛漫時。”魅曦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看到今天的異象,那從來沒有見過的彩霧,難道是意示著,姑姑要生出來一個千古明君來?而且,是商王國的?這怎麽也對不上號呀!


    子妍自己開始疑惑起來了。


    迴想過往曆史上,那盤庚真的相信那個大祭司的話了,他真的馬上就把商朝的王城,從蒙地,千裏迢迢地,遷到了殷地。


    而如今,時間上也已經有了三百整年。而且,這爛漫的彩霧也出現了。 莫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緣無故的這麽奇怪的彩霧嗎?有如此的巧合嗎?


    “子昭,你告訴我,這地方叫做什麽山?”子妍夢醒似的的搖著他的臂膀。


    “冰肌山,玉骨崖,你到底怎麽啦?你好像是中邪啦。”子昭見她如此的神情,奇怪地說。


    “哦,沒有什麽。”子妍隻覺得,是自己也是太過於牽強附會了。


    此刻,天已經要完全黑下來了,但是,洞子裏的彩霧,也越發地濃烈了,這霧色猶如夜裏明珠一般,閃閃發亮。


    子妍看見子昭好像又害怕起來,就趕緊抓緊了他的手臂。


    突然,遠處一陣尖厲的叫聲傳過來,那聲音夾雜著傷痛,希望,艱澀,暢快。


    緊接著,又一聲嬰兒的哭泣,劃破暮靄,迴蕩在這山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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