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從老太太屋子裏出來,“老太太中風了,著人伺候著吧。”


    祈玉和嬌嬌毫無表情地聽著,祁峰還關在書房裏麵沒出來。


    夜色暗沉,南盛容被關在小房子裏,她眼神陰毒,知道白天著了趙嬌嬌的道兒。


    “好你個趙嬌嬌,也太歹毒。我不過是想弄點兒銀子,你卻讓我當眾出醜。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我南盛容在此發誓,絕不放過趙嬌嬌。”


    她麵目猙獰,夜色下很是駭人。


    有人開門,一閃身進來。


    南盛容一看來人,馬上換了一副表情,愁苦、哀傷、軟弱可欺,“常哥哥!常哥哥,快救我,救我出去。嗚嗚--”


    “我不過是想請翁主喝一杯茶水,誰知道她竟然在我茶水裏麵下藥,弄得我當街出醜。我這輩子可怎麽見人啊----嗚嗚---嗚嗚--”


    “常哥哥,我從京城裏出來後走投無路,一路賣藝過來找姑母。誰料到能出這樣的事?那個趙小姐,我可沒得罪她。她為何下次毒手?”


    常宴眼神陰寒,幽深的眼神深不可測,慢慢過來,蹲在南盛容麵前,“南盛容,你敢惹她?你想過後果嗎?”


    “常哥哥,我好歹是你表妹,我沒想過惹誰的。”


    南盛容眼淚嘩啦啦流下來,做出來小白蓮的模樣,露出來白嫩的脖頸,“常哥哥,我不過想和翁主說說話喝杯茶而已,我什麽都沒做。是她害了我。常哥哥,你可不能隻聽她一個人胡說八道啊!”


    說完掩麵痛苦不已。


    常宴用手帕覆蓋住手,捏住南盛容的下巴,“南盛容,你做了什麽我心知肚明。你在茶水裏麵搞鬼,想讓嬌嬌喝掉,200兩銀子賣給那個大善人。大善人已經把這件事和盤托出,你還要狡辯?”


    南盛容雙眼含淚,可憐兮兮地看著常宴。


    常宴不為所動,“南盛容,你本來是我的未婚妻,卻和王叢勾搭成奸。被人當場撞破。後來又慫恿王叢從我這裏弄了三萬兩白銀同他私奔。你不顧我的顏麵,不顧你姑母的顏麵,任意妄為。本來我看在姨母的麵上放你一馬,誰知道你竟然自作孽,不可活。”


    “你竟然還在她麵前造謠,說什麽我和你花前月下,還說我和你牽手河邊放燈,還給你說什麽曾許諾,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如此醜陋不堪,如此庸俗,我多看你一眼都要做噩夢,都要惡心嘔吐。”


    “今日,你還當街和兩個男子脫光了淫亂被抓。你說,像你這樣的女子,還想在我麵前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我豈能容你?”


    南盛容驚呆了。


    這些話常宴是怎麽知道的?肯定是那個下賤的翁主告狀。


    她滿臉是淚,乞求一樣看著常宴,“我錯了,常哥哥,我真的錯了。你救救我。隻要你能救我出去,我這就離開這這裏。他們要在我臉上刺字,還要給我行幽閉之刑,我會死的常哥哥。”


    常宴不說話,冰冷的眼神盯著她。


    “常哥哥,你忘記了,你們家在京城的時候,都是我給你們送吃食過去,送衣服,送銀子。你忘記了,靜訓生病的時候,你不在京城,是我給她找了大夫。”


    “常哥哥,你救救我吧。我以後給姨母盡孝,再也不惹是生非了。”


    常宴垂下眼簾。


    他起身,“看在我娘的麵子上,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行刑之後,你不需坐牢。我給你一筆銀子,你自去吧。”


    說完,丟下那個手帕,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盛容一下子癱在地上。


    僅僅是在臉上刻字,她南盛容以後就不能見外人,無法活下去。更不用說那個嚇死人的幽閉之刑,受刑者往往死在刑場上麵。


    常宴不放心嬌嬌,早就安排了人手暗中守護嬌嬌。白天發生的事情,隨從調查明白後快馬給常宴送信。


    常宴得知後暴怒,連夜趕到鎮上去見南盛容。


    可還是顧忌親情,沒下死手。


    後半夜,嬌嬌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突然驚醒。


    旁邊有人。


    還點著蠟燭。


    竟然是常宴。


    他眼含深情,溫柔一笑,“嬌嬌,吾愛。”


    常宴前兩天才走,可是熱戀中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見了南盛容後,深夜趕到祈家,不舍得吵醒心上人,悄悄點了蠟燭,靜靜看著嬌嬌的睡顏。


    好美。


    好可愛。


    見到嬌嬌醒了,常宴就要摟她。


    嬌嬌翻身坐起,抬腿就踹。


    她白天生氣,可是無處發泄。現在正主到了,現在不踹,更待何時?


    她這一腳,雷霆之力。


    常宴被踹飛,撞在牆上。


    隨後洞穿牆體,飛了出去。


    牆體是黃泥搭成,現在到處都是粉塵。


    常宴來不及反應過來,人已經撞在十幾米外的大門上,


    “嘭。”


    常宴倒在地上,狂吐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嬌嬌?”


    “主人。”


    基圍蝦和祈玉都跑出來。


    祁峰也從書房跑出來。


    好麽,一片狼藉,房子都快塌了。


    嬌嬌也出來了。


    常宴看著嬌嬌,兩隻眼睛都是驚疑,吐出一口鮮血,“嬌嬌?為何?我做錯了什麽?”


    基圍蝦抱著膀子,“無知世人。哼。”


    祈玉冷眼瞥著他,“常公子,我妹妹不需要你這等人渣相陪。迴去吧。我就不讓你賠我家的祖屋了。”


    祁峰兩隻眼睛亂轉,看見嬌嬌出來,馬上溜走了。


    他不敢麵對嬌嬌。


    常宴艱難地站起來,抹幹嘴角的血跡,忍著劇痛走近嬌嬌。


    “嬌嬌,你聽我解釋。”


    嬌嬌見他流血,心有不忍。


    她心高氣傲,五千兩銀子她自然看不上眼,可是她不接受常宴的隱瞞,“常公子,你為何給了南盛容銀子,還向我隱瞞?我自知無德,配不上常公子您,從此後,你我兩斷。”


    說完,扒開常宴的衣領,扯斷拴著黑珍珠的紅繩,握在手中,捏碎。


    常宴大驚,伸手去搶,“不---”


    那黑珍珠已經變成粉末。


    嬌嬌隨手一撒,飄散。


    “基圍蝦,送客。”


    基圍蝦毫不遲疑,打開大門,“常公子,請吧。”


    嬌嬌扭身進了傾倒的房屋。


    常宴渾身冰冷,心跳如雷,僵立不動。


    他是不是死了?


    他是不是在地獄?


    為什麽不聽他解釋?


    為什麽如此狠心?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祈玉最恨這種男子,他一把扯住常宴往外一推,基圍蝦拴上大門。


    冷風中,常宴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秋霜濃重,他身上落了白白的一層。


    幾隻寒鴉繞在枝頭,也不敢鳴叫。


    天色微亮,大門始終未開。


    十幾個隨從牽著馬匹,其中兩個壯了壯膽子,扶起來常宴。


    “主子。”


    常宴終於開口,音色嘶啞,如同千年冰封,“南盛容、大善人,殺無赦;祁峰,翁主離開後,閹了他。”


    “是。”


    常宴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嬌嬌坐在床邊,無聲流淚。


    她的初戀,就這麽毀了。


    靜坐了一會兒,嬌嬌叫來基圍蝦,“蝦蝦,你去趙家窪,讓我爹娘把常公子送的所有東西收拾好,包括那個禮單和常大人所送的禮單,即刻送迴。”


    “他們要是問,就把這裏的事情說清楚。說我沒事,守孝期滿後我自迴家。”嬌嬌摘下來頭上的束發金環遞給基圍蝦,“他們如果不信,就把這個給她們看。”


    “是。”


    基圍蝦辦事多塊啊。


    首先,人家速度快。


    其次,她討厭常宴。


    表麵上說喜歡主人,背地裏還隱瞞主人。


    哼。


    主子就是心軟。她那一腳,還沒用兩分力氣呢。


    要是放在她身上,一腳踹死丫的,讓他騙人。


    所以,趙家人吃早飯的時候,基圍蝦小朋友就到了。


    她對這家人熟悉得很。


    換上一張笑臉,推開大門,進了堂屋,“奶奶。”


    趙老太太放下碗筷,“這是誰家的女娃?這麽聰明伶俐。吃飯沒?沒吃陪著奶奶吃一口。”


    基圍蝦是很可愛的,尤其是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咕嚕嚕亂轉,“我吃包子。”


    老太太更高興,“好,多吃幾個。”


    蘇氏也笑,“姑娘,你是路過?你家人呢?”


    趙大水也笑,“怎麽是個自來熟!跟嬌嬌小時候一樣淘氣可愛。”


    趙老太太給基圍蝦添了碗湯,“別噎著了。”


    基圍蝦多喜歡這裏的氛圍啊。


    她捧著肉包子,“奶奶,好吃。”


    “唔,趙叔叔好,我叫基圍蝦。”


    趙大水喜歡女孩子,摸摸她的發頂,“乖。多吃點兒。”


    基圍蝦喝湯,“嬸嬸,嬌嬌說了,要你馬上把常家人送的東西打包好送迴去,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要留下。包括她小時候那個瓷娃娃、金元寶、還有那些書籍卷宗、布匹、瓷器、茶葉等統統都送迴去。她和常公子分手了。”


    好麽,本來非常祥和的氣氛,立馬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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