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來了。


    他麵目猙獰,好像已經等不及了,一把撈起來老皇帝的脖子,低聲吼道:“父皇,兒臣再給你一個機會。快說,翁主在哪兒?你把她藏哪兒去了?兒臣現在就要弄她。”


    常宴氣得就要拔劍殺了太子,就聽到老皇帝說“人---人---殺----殺--”


    太子厲聲說道:“怎麽,個老不死的東西,還想殺我?你也不看看你這副鬼樣子。告訴你吧,是老子在你金丹上麵做了手腳,你吃了金丹是不是龍精虎猛的?嗬嗬。你以為你恢複青春了,其實那些都是讓你早點兒死的玩意兒。還跟我搶翁主?”


    “你以為你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皇帝?說實話,母妃早就告訴我,你不能動怒,一動怒就會中風。你以為你前兩日為啥中風,還不是兒臣氣的,哈哈哈---”


    “人—人---殺---”


    “怎麽,你還真想殺我?老東西,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翁主在哪兒?”


    “殺--”


    “我讓你不說,我讓你不退位,老子都是多少年的太子了?是不是你死了老子才能坐上那個位子?”


    “你還想殺老子?老子這就殺了你。”


    床上一陣晃蕩,常宴聽著動靜,好似太子拿了枕頭捂住了老皇帝口鼻。


    過了一會兒,太子一聲嚎叫“父皇-父皇-父皇駕崩----”


    外頭一陣腳步聲。


    還有宮妃的哭聲,“皇上---皇上---”


    常宴趕緊彎腰低頭從帳子後麵出來,手裏拎著銅壺。


    緊接著一隊禦醫衝進大殿,後麵是一群官員。


    常宴快步而走。


    他一路垂頭彎腰,專門挑選人少的地方走,不多時到了宮牆邊上,縱身上躍,翻出牆頭。


    沈醉在院子裏陪著冉大夫熬藥,整個院子裏都是中藥的味道。


    嬌嬌已經醒了好一會兒,這一次她的精神好了點兒,月牙兒給她端了半碗雪白的大米粥油讓她喝。


    粥熬得好,粥油濃厚,嬌嬌一口氣喝光。


    “好喝。”


    “沈公子專門請了一個廚娘,說是京城最會做飯的,一個月的工錢有10兩銀子呢。”


    “這京城的花費好多。嬌嬌,咱們啥時候迴家?”


    月牙兒沒來幾天,就想迴慶雲道了。


    嬌嬌臉色還是蒼白的,輕輕一笑,“這裏的事情了了,就迴去。”


    太子大膽,喂她迷藥,這個仇,她要報。


    沈醉敲了敲門板進來,“月牙兒,做好飯了,讓嬌嬌起來吃東西。”


    冉大夫搬了一個小矮桌進來,“翁主現在還不能見風,就在床上吃。”


    嬌嬌無力地靠著床頭,“多謝冉大夫。”


    冉大夫毫不客氣地坐在床邊,“謝啥,我也跟著吃點兒好東西。”


    沈醉氣得扯冉大夫的袖子,“幹啥?老冉,你個老不羞的,說好了我陪著嬌嬌吃飯。”


    仆人流水一樣送來一桌子菜,嬌嬌的肚子頓時咕咕叫喚了幾聲。


    月牙兒用溫水給嬌嬌洗手,拿了筷子就要給她夾菜。


    嬌嬌“月姐姐,一塊兒吃。”


    桌上擺了一瓦罐烏雞湯,冉大夫拿了勺子給嬌嬌舀了一勺清澈的雞湯,“翁主,這是人參烏雞湯,最補身子。”


    嬌嬌喝了,兩眼亮晶晶的,“好喝呢。”


    冉大夫得意了,“來,吃口蔥燒鯽魚。人家都說鯽魚肥嫩的地方就是肚子肉,可是老夫不這麽認為,鯽魚最好吃的地方就是脊梁骨這塊肉。翁主隻吃這塊肉就行了。”


    說完,又把那塊白嫩的魚肉放在嬌嬌碗裏。


    沈醉就要去夾鯽魚肚子上的肉,冉大夫一敲他的筷子,“你等著。還能餓死你?”


    好麽,月牙兒也不敢動筷子了。


    冉大夫立刻換了一張笑臉,“翁主,來,吃個窩窩頭,這窩窩頭是山藥做成泥,伴著小米麵,裏麵的餡料是紅棗泥。好吃,大補。”


    這個窩窩頭做得小小的很可愛,嬌嬌連著吃了兩個。


    軟糯香甜,鬆軟可口。


    “冉大夫,你就跟我蘭爺爺一樣。”


    冉大夫笑著問,“蘭爺爺是誰?”


    “哦,是我師父。他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教我功夫,喜歡喝酒吃肉,還喜歡下棋。現在,估計跟我爹和常伯伯下棋呢。”


    沈醉看著滿桌子好菜卻吃不到,“嬌嬌,趕緊吃啊,這個好吃,來吃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都好吃。”


    嬌嬌已經半飽,沈醉又給她夾了大半碗的菜,嬌嬌哭笑不得。


    冉大夫又吹胡子瞪眼,“沈醉,你幹嘛?人家小姑娘,能跟你一樣吃那麽多?”


    沈醉登時不幹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扭著腰叫“嬌嬌,你看看他。”


    嬌嬌咯咯咯笑起來,就連月牙兒都抿著嘴笑。


    常宴靠著窗子,聽裏麵的少女銀鈴一樣的笑聲。


    他迴來了好一會兒了,可是不敢進屋看嬌嬌。


    又不舍得離開,隻好靠著窗子聽他們說話。


    嬌嬌的聲音很小,看來那天的藥很傷身子。冉大夫幫她把脈,親自抓藥、熬藥。


    連他都不許插手。


    “人家嬌滴滴的姑娘,被害得這樣。你知道那藥有多霸道!最起碼今年不能成親。”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要是讓老夫知道那家夥是誰,老夫閹了他。”


    這是個好主意,閹了他。


    想到這兒,常宴起身走了。


    小院子裏歡聲笑語,京城卻翻了天一樣,因為皇宮內傳來消息,皇帝駕崩,太子即位,改年號為“貞順”,是為貞順帝。


    貞順帝第一個聖旨,是全國哀悼三日,為舊帝守靈。


    家家戶戶都掛起來白布,以示哀悼守喪。


    為了掩人耳目,小院外頭也掛了一朵白花意思了意思。


    常宴壓住了這個消息,沒讓月牙兒知道。


    嬌嬌還在養身子,晚點再告訴她也是一樣的。


    “你是說,是新帝捂死了老皇帝?”


    常宴把老皇帝的死因說了一遍,沈醉聽得瞠目結舌。


    “是,就連老皇帝的金丹,新帝都做了手腳,一心想讓他爹早點兒死,自己好早日即位。”


    “嘖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這樣的人做了皇帝,日後大梨老百姓可是怎麽活?我老沈可是看不慣這樣人。要是不高興了,老子我就去海外待著算了。”


    常宴捏著茶杯不說話。


    “我迴家看看。你看好這裏。”


    常宴起身走了。


    他到了常府,南屏正自焦急,常靜訓陪著她說話,“娘,這次皇上駕崩,哥哥的婚期要不要往後推?”


    南屏發愁的就是這個。


    按道理來說,皇帝死了,老百姓三個月內是不能辦喜事的。


    “你哥哥好不容易定下心來,要和盛容商量婚期。反正也不過三個月,三個月後再辦也來得及。”


    “可是父親來不了。娘,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父親呢。”


    南屏捏捏女兒的手,“總歸能見到。十三年了,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常宴進來,“母親,妹妹。”


    “你還知道迴來?”


    南屏臉色一寒,“你都幾天不見人影了?”


    常宴衝著常靜訓一笑,掏出來一個粉紅色的碧璽手串,“好看吧?哥哥專門給你買的。”


    那個手串晶瑩剔透,連裏麵的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常靜訓大喜,套在手腕上,“謝謝哥哥。”


    父親不在家,常宴有比她大了十來歲,既是哥哥又扮演著父親的角色,“這麽晚了,還不去睡,小心長不高。”


    常靜訓歡天喜地地跑了。


    常宴喝了口水,輕聲問道“母親,你為何逼著我和南小姐訂婚?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她,這麽多年也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我訂婚了,你總能告訴我原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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