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青抬頭,話音平靜,輕聲解釋道:「娘,若夢兒真是你們口中一無是處的小賤.人,孩兒也不會這般對她著迷。若她有錯,沉迷女色的孩兒也有錯。男女之事,斷不隻是女人的錯。」


    麵色蒼白,李夫人復又一耳光狠狠扇來,推門而去,始終不肯迴頭。


    小夢嚇得不輕,慌著推虞夏青出門追李夫人。虞夏青卻道此事出門也是無用,他忙著安慰小夢。小道做孩兒的挨娘一兩巴掌,算不得事。


    「夢兒,事已至此,你我攜手向前便是。」


    新年一晃而過。


    胡俊早已不再找小夢,他比才來雁渡前吃胖了一些,上迴被虞夏青收拾並發至呂思哲身邊做事後他便再也未曾出現過。可幾乎雁渡所有人都知曉他是小夢的親戚。


    他很知曉如何為自己爭取一切。一如當年在大月身邊時。


    而大月死在了牢裏,死前已經瘋瘋癲癲。小夢去探望過她,胡俊從未出現過。


    大月過世後,小夢更加思念大青。


    可她也知曉,大青隻要出現便是死罪。


    呂思哲早已不再找她。


    他自然不會要虞夏青的女人。


    身為雁渡太守的呂思哲依舊尋找雁渡大將軍的麻煩,並由此擴展自己的勢力。


    那些事虞夏青很少與小夢說,小夢也從不過問。


    隻是偶爾站在門外盯著「青園」這個牌匾,小夢總想著要不要改個名。當初被稱作青園全是虞夏青興之所來,而今卻覺得不太妥帖。不知曉的聽見這個名字還以為是花園,青梅園,養馬草之地


    虞夏青由她,想改便改,到底不過是個名字。


    小夢復又找到張靜荷請她賜名。


    張靜荷大筆一揮改名為「慈幼院」。


    張靜荷幾日後忽然又來,見處處井井有條後分外滿意,這便奏請皇帝每月批給小夢五十紋銀,從雁渡府庫中支取。


    又見此地窄小,便又趕在春節前半月給小夢換了地方,又令人在雁渡劃出一塊土地,重修慈幼院,令其足以容納雁渡所有將士家的年幼孩童。


    所需費用依舊從雁渡府庫中獲取。


    慈幼院麵積越來越大,招攬的秀才越來越多。


    五歲下的孩童越來越多。


    不少是軍中將士的孩子。


    四個搗蛋王年紀也到了,那些最早來到慈幼院的孩子不少都過了七歲,便可進入私塾學習。


    藍家兄妹以及與小夢住在一起。


    春日到,處處碧草青青。


    張靜荷處理好這些事後便帶著太子姬崇旭迴了大京,臨走前姬崇旭來尋了一次藍媚,拉著她在角落說了許多話。


    後有人問藍媚姬崇旭到底說了什麽,藍媚也說不清。


    「此番監察,本官頗有受益。」走時張靜荷道。


    此番眾人才大驚失色,呂思哲更是白了臉。皇帝每年派人監察,負責監察的人究竟是誰唯有帝後二人知曉。不想,今年竟是太傅,為不被人發覺,張靜荷還帶上了姬崇旭打掩護。


    一查,便幾乎一年。


    虞夏青苦笑。道小姑姑與小姑父在折騰文武百官上著實有奇招。


    「正因如此,我大吳才國泰民安。」


    小夢在看書,輕輕擱下杯盞。不言,隻衝虞夏青微微一笑,在他麵上輕輕一吻。


    「大魚,將來若是有了孩子,與我姓可好?」


    「無所謂。」虞夏青笑道虞家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兒子。多一個男孩、少一個男孩姓虞,難道也算是一件事?


    小夢暗暗鬆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放下手中的活收拾整理書房便聽虞夏青道若是生了女兒必須同他姓!


    小夢還未來得及迴應,虞夏青便苦笑道虞家就生不出女兒,說了也當白說。


    青園擴大並改名為慈幼院後兩年,皇帝終於下令虞夏青為主將,率五十萬大軍討伐燕國,走前虞夏青奏請聖命釋放被發配的藍子涵,將功折罪。


    虞夏青走的時候是春天。


    大勝歸來是次年的冬日。


    那時,他與小夢的雙胞胎兒子已滿一歲,被藍家兩兄妹牽著,在院中走得搖搖晃晃。看見虞夏青也不認識。


    見是男孩,虞夏青也懶得搭理,直入房中找到小夢,將一把玳瑁梳子放在她手中。


    他依舊每次出關歸來都會給小夢帶各種小禮品。「喜歡嗎?」


    「喜歡。」


    「這一番迴來,便不走了。」虞夏青在小夢耳邊低語。手攬在微微豐潤的腰上,笑言此時他本應將小夢抱上床榻,關上房門,花費三日絮絮相思之苦。畢竟軍中呆了兩年,他從未親近女色,比寺廟高僧還要清心寡欲。


    小夢紅著臉,環著他的脖子咯咯笑。「但今日,卻有更重要的事。」虞夏青說自己在燕國遇見了一位故人。


    小夢隱約猜到幾許,卻又不敢相信。


    直至看清門外那人,心跳加速,一瞬間險些暈倒。


    是大青。


    大青頭髮幾乎全白,時光在她麵上勾勒深深的痕跡。她佝僂著背,手中拄著拐棍。


    「原不原諒,是夢兒的事。」


    有了孩子,小夢忽然理解了大青與大月當年的痛苦。也曾想若她不是來了,若她還是那個賤籍女子,若也像大月、大青一般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會否也像她們一般,用盡全力也要殺光仇人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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