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彬提著點心趕到嶺南商會,大掌櫃說劉會長外出了,並不在秦州。


    盧彬有些失望,心頭卻輕鬆了幾分。


    人不在秦州城,那就是尚未聽到謠言。


    “掌櫃的,請問璐璐她去了何處?何時迴來呀?”


    大掌櫃笑眯眯答道:“談大項目去了,具體去哪裏,在下不清楚,不過東家提過三日後迴來。”


    盧彬得了音訊,匆匆離開,兩三日,足夠他做很多事了。


    是的,他迴村裏把家裏母女三人送到了別處,然後迴城一邊極力辟謠,一邊精心籌備了一個求娶儀式。


    求娶儀式是在商會裏準備的,他請人布置得花團錦簇,還請了樂隊。


    隻等劉璐一迴來,就給她一個驚喜,把她拿下。


    窩在紫薇堂裏的劉璐對他的動向了如指掌,自然也有了應對之策。


    這一日,她‘風塵仆仆’從外地迴來,馬車停在商會門前,在她第一隻腳下馬車之際便聽到歡快的樂聲奏起,她疑惑張望。


    “璐璐,你迴來了!”盧彬捧著鮮花緩緩走來,在陽光下十分儒雅深情。


    劉璐輕輕點頭,臉上綻放一個淡淡的微笑。


    忽然,盧彬單膝跪下,舉著鮮花含情脈脈地看著劉璐。


    “哎,盧先生,你這是何意?”劉璐疑惑地退後一步。


    “璐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不在秦州的三日,我茶飯不思。我心悅你,你是我心之所向,若得卿心,願結連理,共赴白首。”


    盧彬請來的樂隊紛紛停下奏樂,高唿:\"嫁給他!嫁給他!\"


    劉璐羞澀得紅了臉,似乎雙手無處安放。


    “爹!”


    “爹爹!”


    忽然兩個女童擠開圍觀的人群,奔向盧彬。


    盧彬的臉霎時變得驚慌,他還來不及出言阻止,三四歲那個女童抱著他的大腿,隨即抬頭看向劉璐。


    “爹,這個就是我們的新娘親嗎?”


    另外那個五六歲的女童坐在地上哭喊道:“爹爹,我不要新娘親,娘說爹娶了富婆,她就要當小娘了,嗚嗚嗚,菁菁不要富婆當娘親!”


    “呃,盧先生,這是什麽情況?”璐璐疑惑地問。


    “璐璐,別誤會,這兩個是我姐的孩子,因為父親不知所蹤,從小寄居在我家裏,我待他們親厚,她們便把我當成了爹爹。”


    “哦,原來是外甥女呀,長得真好看。小姑娘,快起來吧,地上髒哦。”


    劉璐伸手去拉小姑娘,誰知,啪!小姑娘一巴掌打在劉璐的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要!你搶了我爹爹,你是壞人!”


    “呃,小姑娘,此事有誤會,你爹爹說他未婚未育的呢。”


    劉璐沒有生氣,耐心地對小姑娘解釋。


    “亂說!我爹爹不光有我們姐妹,很快還有弟弟要出生了。”


    “啊?這是真的嗎?”


    圍觀群眾聽得目瞪口呆,之前他們聽了謠言是半信半疑的,如今兩個長相酷似盧彬的孩子現身說法,眾人心中不免相信了幾分。


    盧彬十分生氣,站起身往人群中尋找,這事一定是他那個上不得台麵的童養媳妻子教唆的!


    他前兩日強行把她們母女三人送到了別處,還請了婆子專門看管,沒想到讓她們溜了出來,還壞他好事,這口氣他憋在心裏十分難受。


    果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隨即快步走了過去,對著妻子鞠躬。


    隨後無奈地說:“姐,快把孩子帶迴去吧,我念姐夫不在,平日多照顧她們,但我已經拖到二十二了,不能再為了照顧你們而錯過自己的姻緣了。”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嘩然,原來是這麽一迴事?


    “姐,你快讓孩子跟大家說說,什麽兩個弟弟之類的,都是玩過家家時玩笑,不是真的,姐,求你了!即便我成親了,還是會照顧你們母女的。”


    盧彬說著又朝妻子深深作揖。


    “啪!啪!”


    兩個響亮的耳光抽在盧彬的臉上。


    盧娘子咬牙切齒,壓低聲音說:“盧彬,我本以為你重情義,在外麵勾搭富婆是為了讓我們母女過上好日子。沒想到你見異思遷,糟踐我們母女,那不如魚死網破好了。”


    她頓了頓,又笑著說:“哦,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懷了四個月的身孕,找大夫看過這一胎必定帶把的。”


    她說完,眼中含著幾分希冀,希望男人能迴心轉意。


    盧彬愣了一下,僅僅是一下,他內心就做出了決定,求帶把的孩子是他爹娘的願望,他本人還年輕,並沒有這個執念,妻子腹中的孩子要挾不了他。


    他轉身對劉璐說:“璐璐,我姐的癔症又犯了,她相公是因為她生不到男孩才拋妻棄女遠走他鄉的。她思念成疾把我當成姐夫了。”


    “呃,是這樣啊,你姐真可憐呀。”


    劉璐麵帶感慨,不過她內心感慨的是這個狗男人挺厲害,到了這樣的局麵還能顛倒黑白。


    盧娘子目睹盧彬不僅不再理睬自己,還含情脈脈地跟劉璐說這樣的一番話,頓時雙眼通紅,不顧一切撲過來捶打盧彬。


    眾目睽睽之下,盧彬並不敢反抗,也不敢過分嗬斥,隻能受著。


    盧娘子打累了,跌坐在地,抬頭對劉璐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哈哈,你就是那個富婆劉璐吧?實話告訴你,盧彬不愛你,他隻是想侵占你的財產。他承諾過,與你成婚後絕不碰你,還會設計讓你病故,然後帶著你的財產與我雙宿雙飛!”


    劉璐訝異,“啊?盧娘子,你說什麽呢?你不是盧彬他姐姐嗎?”


    “姐姐?你去打聽打聽,他盧彬何來的姐姐?我是與他正兒八經拜過天地的正頭娘子啊!他這麽說,不過是為了騙你罷了。”


    “璐璐,你別信,我姐她得了癔症,很嚴重了。”盧彬慌忙解釋,心裏把看管的婆子罵了一百遍,竟然把這個瘋女人放了出來胡說,害死他了。


    “我不是你姐,我也沒得癔症,這些想必劉富婆自己能去查明。再說,在場應該有大夫吧,給我把把脈,不就知道我有沒有病了嗎?”


    百姓們見她講話條理清晰,也相信她是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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