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兩個小孩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何況沈肆近日跟著她習武,自然也得多吃點好的,身體素質才能跟上?。沈肆替她去鎮上?送貨去了,沈伍則還是老樣子,跑去深林之中?的小屋跟著神?醫學習醫術。


    家中?的小狼也不知又跑去哪兒野了。若是放在以往,就算它身處數裏之外,都能聞著家中?飄香的肉味,然後飛奔迴來。


    現下也就她和?陸花間?兩人能享受這般閑暇時光了。


    祁玖正想著,陸花間?卻是忽然醒了,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才睜開的雙眼更是略顯迷茫。


    「......妻主?方才我這是......睡著了?」


    也不知為?何,陸花間?發覺近日自己總是犯困,有些嗜睡。莫非真是印證了「春困秋乏」這個說法?


    祁玖見他那副迷迷糊糊的模樣就想逗他,打?趣道:「是呀,不僅睡著了,還說夢話,慌慌張張說了好幾聲『妻主,花間?喜歡你?』呢!」


    「哪有!方才做的可不是這個夢呢!」陸花間?微紅著雙頰反駁道。此刻他也是清醒了大半,怎會?不知自家妻主這是故意使壞捉弄自己呢。


    說起?方才的夢,陸花間?卻也是忽然感?嘆,這一年來的日子正是恍若一場夢。


    沈肆變了,不再是那個會?耍小心機的丫頭,變得成熟穩重。沈伍變了,不再是那個膽怯怕生的小孩子,變得有主見能表達自己心中?所想。


    就連陸花間?也變了,不再像最初那般唯唯諾諾,隻知道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祁玖,還生怕自己在她麵前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那麽......我呢?「祁玖忽然單手托腮,半歪著頭看向陸花間?。


    聞聲,陸花間?微微頷首一笑,眼眸溫柔似水:「妻主自然是變化最大的一個。」說著他便?伸了手,替祁玖將被秋風吹亂的髮絲挽於耳後。


    「亦是花間?心中?,最為?溫柔的人!「


    祁玖微啟了唇,原本想故作不高興,說句「莫非原先就不溫柔了麽」。可話到了嘴邊,她卻又是默默咽了迴去,改作前傾了身子,在自家」嘴貧「夫郎的唇上?輕啄了一口。


    兩人也算相?識已久,可現下在祁玖的眼中?,陸花間?依舊是初見時的那般青澀模樣。目若朗星,眸中?星光熠熠,笑起?來溫潤如玉。


    無論?再怎麽變,他都是自己的夫郎,陸花間?。


    樹下蔭涼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已然是變了天。寒風唿嘯,那天邊隱約閃爍的銀光,還有那沉悶的雷聲,宛如在到達了命中?註定的節點後,便?敲響了隆隆鼓聲。


    般閃著電光響著雷聲尚且罕見,淺紫色的天際像是打?翻了染衣的大缸,渲染了大片的雲彩。這才叫人記起?,現下早就是入了深秋。又一年凜冽的寒冬,即將來臨。


    也不知這一年的冬季,祁玖可否還能風淡雲輕,那般氣定神?閑地品茗煮酒......


    第44章 雷雨


    待到沈肆迴來時, 天色昏沉,已然是下起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點劈啪地砸向地麵,要是這?打在人身上都?惹得好一陣生疼。幹燥的土地被雨水浸潤, 濺起的泥點蹦得老高?。


    突如其來的暴雨就如同上天在宣洩著什麽。在半空中急速墜落的雨水,早已在這?塵世間輾轉數千年, 分明好不容易化成雲霧暢遊天邊,卻又再度凝結成雨,墜落人間。


    被這?場大雨淋濕的沈肆從那馬背上一躍而下,匆匆將馬車拴了?繩, 便提著衣擺便快步沖向大門。


    斜雨很快便模糊了?她的視線, 迎麵而來的大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就連方才還乖順貼在後頸的髮絲也很快便被雨點打濕了?。


    好在村內平地皆是鋪了?青石板, 不似來時小路那般泥濘不堪。隻需稍加躍步, 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那幾個因石板傾斜而蓄了?雨水的小水坑。


    沈肆動?作輕巧, 竟是連鞋麵都?不曾沾上半點髒水。又是足尖輕點, 一個飛身便躍上了?堂前的幾層石階。在她正欲伸手?推門躲雨時, 門卻是自個兒朝內開了?。


    「可當真是不巧, 偏偏趕上這?雨最大的時候。」


    說話的正是祁玖,一早就站在屋門旁了?。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塊幹淨的棉帕, 顯然是早早就預料到了?沈肆會被大雨淋濕, 便在門口等著了?。


    「是遲了?些。」沈肆嘿嘿一笑,接了?棉帕,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就和尋常晚歸的妹妹,見了?在自家?待自己許久的長姐一般, 麵上帶有些許難為情。


    「快去換身幹淨衣裳, 洗把手?就好吃飯了?。」


    祁玖倒是不曾說些什麽,正要關門, 卻見一道黑影「唰」得就從那大門處閃現,險些就要從那虛掩著的門縫竄進來。


    她自然是眼疾手?快,伸手?就要向那黑影逮去。但待她看清那黑影的瞬間,五指又在伸出的一剎那變爪為握,鬆鬆握了?拳。隻見一記鎖喉,她就伸手?勾住了?那黑影的脖頸,扼住了?要害。


    「嗚......」


    隻聽見一聲低沉的嗚咽,那黑影緩緩揚起頭?顱,像是感受不到要害被扼住的威脅,討好似的朝著祁玖蹭了?蹭身子,就連濕熱的舌尖也在不經?意間探出而忘了?收迴。


    原來是一大早就不知跑哪兒玩去的小狼,在外頭?野慣了?,滾了?渾身的泥點就想往屋內鑽。現下又是淋了?雨,泥水濕濕嗒嗒,才站了?一小會兒就淌了?門口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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