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莊,7月的天說變就變,村民和知青拔草拔的正是熱火朝天。


    突然狂放大作,一陣妖風四起,隨即傾盆大雨如瀑布傾瀉而下,澆的眾人透心涼心飛揚,太舒服了有沒有,就是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顧家莊嫁給知青楚橋的丁霜霜從噩夢中驚醒。


    重生的丁霜霜呆呆望著屋頂,環顧四周,她迴來了。


    想到自己的丈夫楚橋他就心疼,都是她的錯,才害得他那麽慘。


    上輩子,因為胎像不穩,楚橋跑去山上抓野味給她補補,可老天爺跟他們開了個玩笑,胎保住了,而他卻因雷陣雨,山坡濕滑,不慎從坡上滾下來,一條腿摔斷。


    因為就醫不及時,父母又不願掏錢,最後落下長短腿的毛病。


    她是要送丈夫去醫院的,父母說什麽也不願意,理由是,他瘸了就不可能迴城了,哪個單位會要腿瘸的。


    明知是父母的借口,她還是信了。


    因為,周邊大隊,就有隊裏的姑娘嫁給知青,知青一有迴城的機會,多數選擇拋夫棄子。


    爸媽說這些,隻是舍不得進了他們腰包的錢,再掏出來!


    最後借遍了朋友湊了錢給他看腿,時間拖得太久,他的腿失去痊愈的可能。


    大雨傾瀉而下,不容丁霜霜多想,打開房門,邁出第一步。


    她的心不由抽痛,情不自禁的低頭看向小腹,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不想失去孩子。


    淚水濕了雙眸,她望著天,“老天爺,你讓我迴來,是為了什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孩子和楚橋的腿,我都想保住,為何讓我選擇。”


    原本就胎像不穩,冒著雨去找人,孩子流掉的可能性幾乎百分之百。


    老天給她重生的機會,隻要她不出門就能留住這個孩子,可是楚橋還等著她去救。


    家裏和周邊鄰居的人都被困地裏,時間不等人。


    明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又怎麽忍心讓心愛之人失去一條腿。


    “楚橋,我該怎麽辦,你和孩子我都不想放棄。”丁霜霜扶著門框,眼淚大滴大滴落下,她的心好痛,上輩子都是她的錯,是她太聽父母的話,才害了自己和楚橋,更是失去唯一的孩子。


    上輩子,在她懷孕7個月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房間被人翻動,次日便看見弟媳婦手腕上戴上了梅花牌最新款的腕表。


    她不敢相信是弟媳婦偷拿的,於是與弟媳婦攀談,拿到手表後,經過檢查,手表就是她丟的那隻,因為在手表的表盤底部刻著她和丈夫姓氏的第一個字母。


    為此,她質問小弟是不是他拿了她的手表、票證和錢,小弟矢口否認,爭執間她被小弟推倒。


    倒地後,下腹墜痛,嚐試扶著凳子起身,怎麽也站不起來,而小弟頭也不迴的跑了個沒影。


    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不停的唿救,直至暈倒,等她被發現並送往醫院,她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孩子胎死腹中,引產的時候又大出血,造成不育。


    父母的冷眼旁觀冷了她的心,事事為娘家著想最後落得什麽好下場了……


    1977年,楚橋背著婆家人參加了高考,考上大學後,他毅然決然的離開顧家莊,他沒有拋棄她,而是帶著她離開這個傷心地。


    楚橋的腿和孩子成了她的心病,在她三十五歲的時候鬱鬱而終。


    醫務室的顧悠悠托腮望著大雨,賀天拿著本醫書在看,兩人各自靜靜的坐著。


    昨天清晨,郭延義開車離開,等一天也沒等到人迴來,一直到下午五點。


    郭延義才打電話過來,說他暫時迴不去,有個任務需要他執行,已經從首都直接迴部隊了!


    顧悠悠閑得發慌,在家裏,壓個水都不給,為了打發時間,他來到醫務室打雜。


    賀天已經出師了,一般的小毛病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不得不說,他是被病魔耽誤的醫者。


    大雨還在下,北山腳下,穿著鬥笠的丁霜霜著急的往上趕。


    她要在楚橋走到斜坡前阻止他,不能讓上輩子的事情重演。


    來的路上,路過醫務室,她看見了顧悠悠,那個嫁給比她大很多的顧醫生。


    她比顧悠悠大三歲,與她的命運天差地別,她在家裏是父母偏寵的對象,雖然顧家莊對閨女比較稀罕,那也不是所有人,一個村裏,總會有幾個偏心眼的父母。


    而她爸媽就是其中之一。


    有她在,丁霜霜似乎看見一切命運可以改變的希望。


    終於,來到楚橋跌下的山坡附近,朦朧中,看見一個男人正朝這邊冒雨前行。


    “楚橋,你個傻子,下這麽大的雨,為什麽不知道躲躲,往家趕幹什麽。”


    她加快步伐,地麵濕滑,她小心翼翼,還是差點摔倒,她不停的告誡自己,必須冷靜,必須一步步走穩當。


    本想找人,一路上除了遇見顧悠悠,再無旁人。


    顧悠悠懷孕的事情沒人說,大家心知肚明,因為顧家一家人對她寶貝的緊,這是在顧甜甜訂婚那天知道的,她怎麽能喊一個孕婦和她一起冒險呢!


    就在她快靠近的時候,楚橋還是走到摔下陡坡的地方,丁霜霜大聲喊叫:“楚,橋,不,要,動。”


    或許是她的喊聲起了作用,楚橋站在原地沒有邁出下一步,他把腳收迴,一隻手開去臉上的雨水,定睛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丁霜霜加快步伐,距離還有二十米的時候,她再次大聲喊:“老公,你別動。”


    幾個字傳入楚橋的耳中,這個聲音~~


    他簇了蹙眉,是他媳婦丁霜霜的,霜霜胎像不穩,不是在家休息嗎?怎麽冒雨來找他,家裏出了什麽事?


    剛想邁步,他就想起媳婦讓他不要動。


    霜霜人非常好,就是太聽話了,尤其是聽嶽父嶽母的話。


    他們的結合是一場意外,不管是丁家人算計了他,還是丁霜霜受益的,他是個男人,必須擔起責任。


    兩人一上一下,就這十幾米,讓楚橋成了瘸子,丁霜霜的淚水與雨水融到一起,她笑著,雙手成喇叭狀高聲喊:“楚橋,從那邊走,這邊危險。”


    楚橋聽見她說的話,大聲迴應:“好,你呆在那別動,我這就過來。”


    等楚橋完好無缺的站在她的麵前,丁霜霜緊緊抱住她,口中喃喃:“楚橋,楚橋,楚橋,對不起,我們搬出我娘家吧!”


    鬆開男人,看著濕漉漉的他,丁霜霜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自從腿瘸,楚橋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直到孩子也沒了,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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