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時間充足,中森青子先去神社送布穀鍾,才和白水一起去學校。


    路上,白水看到那隻烏鴉四次。


    每次,那隻烏鴉都靜靜地立在遠處,悄無聲息地打量著他們,那隻紅色的眼睛偏暗,濃鬱得像是會滴出血,而每當中森青子不經意轉頭,或者做出要轉頭的動作時,烏鴉便會迅速展翅飛離。


    白水默默記住了這一點,沒有告訴中森青子,也沒有告訴她那隻布穀鍾對人沒有危險。


    如果沒有‘怪談鍾’這個吸引了她絕大部分關注度的點,她說不定就會把注意力放在‘咦,快鬥最近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耶’上,還是算了吧。


    反複查看、確認真的把鍾交給神社之後,中森青子放鬆了一些,她瞥了白水一眼,發出威脅的聲音,“下次不許再這樣,恐怖片裏獨自落單靠近危險源的家夥都是第一個死的!”


    “好的,”白水用誠懇的語氣認錯,“我錯了,青子。”


    他走進教室。


    還沒到上課時間,教室裏的學生處於一盤散沙的狀態,完全憑借彼此之間的關係聚攏成數個小堆,和白水第一次進這間教室的時候一樣。


    他路過第一個‘小堆’。


    正在聊天的同學們停止交談,幾乎是同時看過來,自然而然地打招唿,“早上好,快鬥君。”


    “早啊,快鬥君。”


    “早早早,今天舒服了一些嗎,黑羽君?”


    ……咦?


    白水停下腳步,側首看向熱情打招唿的同學們,緩緩在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之前,他們不是集體默契地無視他,就算和他說話也是一副接觸燙手山芋的忐忑樣子嗎?怎麽現在又格外熱情友好,和之前截然不同?


    另一個距離比較近的小團體聞聲抬頭看過來,也都輕鬆又自然地打招唿,“早,快鬥君。”


    “早啊,”麻花辮同學看了看白水的臉色,“還不太舒服嗎,黑羽君?”


    “早上好快鬥君!”眼鏡同學歡快地打招唿,又在麻花辮同學耳邊低語,“青子肯定剛揍完快鬥君。”


    “他被教訓了,臉色當然不好啦!”


    聽得一清二楚的白水:“……”


    原主,到底是什麽神奇形象?


    發現他聽得一清二楚的麻花辮同學:“……”


    她立刻捂住眼鏡同學的嘴巴,一口氣都不喘地突突出轉移話題的話“對了黑羽君要看報紙嗎今天的報紙有大新聞哦!”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她的心聲:‘我知道黑羽君絕對不感興趣,隻是在說廢話,撈撈旁邊這隻壓根不會說話的笨蛋豬,麻煩黑羽同學拒絕我一下!’。


    白水頓了幾秒,無視麻花辮同學滿臉‘快拒絕我’的表情,他點頭,“可以嗎?”


    麻花辮同學卡住,她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報紙,艱難地抉擇了一下,果斷上手撕掉報紙的頭條部分。


    “當然可以,”她把剩下的部分遞給白水,同時把聲音壓到最低,“怎麽感覺好熟悉。”


    當然熟悉,昨天的那份報紙也是這樣慘遭分屍的,現在是第二次。


    “謝謝,”白水接過報紙,“麻煩你們了。”


    他繼續往前走,坐在座位上的時候,又收到了教室後方幾堆人的‘早上好,快鬥君~’,並耳尖地聽到了幾句零散的‘變魔術,所以和青子打架了吧,正常了!’之類的話。


    ……原主果然是一種神奇的生物,不僅哆啦a夢,還作風奇怪,一旦不變魔術、不打架,同學們就會判斷‘情況不對’,而紛紛默契遠離。


    果然是隻哈士奇。


    還是那種主人歸家,發現它格外乖巧安靜,就會立刻突擊檢查家裏,發現家裏各處都原模原樣沒有一絲破壞痕跡,反而會更加驚恐‘大哥你弄壞了什麽?你快說你究竟弄壞了什麽啊大哥!’的純種哈士奇。


    白水平靜歎氣。


    他翻開報紙,開始收集今日份的殘缺版信息。


    頭條的部分被一撕沒,隻剩下一點邊角結尾和其他的版麵,結尾是警方表示期待今晚的二十三時五十四分等等。


    沒頭,隻有個尾巴,看不出來什麽有效信息。


    白水快速粗略地掃了一遍報紙,發現果然還是有案件,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桌麵,重複之前的判斷:這個世界,案件濃度超標。


    超標到每天報紙都刊登了不同的兇殺案,這種濃度的兇殺案顯然不正常,搭配推理書籍濃度超標的圖書館一起食用,就更不正常。


    報紙上也日常刊登了一份短篇的推理作品,還是下篇。


    白水看完,去看了一眼這篇推理小說的作者和選自哪篇作品集或雜誌,他記下這些信息,又拿出從便利店購買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是他構思的一篇短篇推理小說,內容其實很簡單:[我寫信向一位曾經見過麵的偵探進行兇案求助]。


    太過複雜的內容不適合短篇,又因為是信件,所以是第一人稱。


    在信的一開始,‘我’會先提出[家裏很陌生]的論點,再依次列出論據,如椅子過矮,衣服不合品味,要翻箱倒櫃許久才能找到咖啡和水杯等,簡單地勾起讀者的興趣。


    然後……


    白水翻開筆記本,他拿起筆,繼續在未寫完的草稿上留下一行行的黑色字跡:


    【身長一米六、重七十公斤的大型動物要如何處理呢?】


    寫出這行字的時候,他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慢慢迴憶自己目睹過的案件,繼續書寫‘我’的求助:


    【原本打算新年時再處理的,但它實在是太擾民了,每天都有鄰居投訴,便隻能在過年前處理掉。我對處理大型動物不太熟練,它掙紮了很久,還好是在浴室處理的,可以把過度掙紮的痕跡清理掉。】


    【動靜太大,我本來擔心鄰居們會拍門投訴,但等了許久,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第二天門上貼著的也不再是‘不要擾民’的警告,而是‘之前反應過激,請您見諒’的道歉。】


    【很多人都說東京的鄰裏關係相當淡薄,我本來也如此認為,現在卻有些改觀了。在他們投訴時,我很生氣,他們後退一步不再投訴,我反而有些內疚。】


    【改日上門賠禮道歉吧,就在這周六。】


    【您的習慣是在晚上九點後邊喝咖啡邊讀讀者的信件,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大概是在周五吧?】


    周五,和周六隻有一天之隔。


    寫到這一行的時候,這頁紙的空白剛好填完,這一行和白水提前寫完的結尾相連。


    【--先生是位優秀的偵探,想必一定能輕鬆解決在下的疑問,期待您的迴信。】


    這是一篇兇手入室行兇、並堂而皇之地居住在被害者房屋裏,還囂張地向偵探發出挑釁對決的推理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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