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先生動了動喙,在不退出百葉窗的情況下發出一聲含糊的鳥叫,“嘎。”


    在遊戲的角色設定中,先知和鴞是可以直接交流、理解彼此意思的,但白水聽不懂這隻烏鴉的叫聲。


    他不動聲色地放鬆手部,讓握著匕首和隨時準備去擰門把的手看起來更自然,如實說明這一點,“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血眼烏鴉凝視著他。


    “我來到這個世界,”白水又問,“是因為你嗎?”


    “是的話叫一聲,不是的話叫兩聲。”


    他頓了頓,和烏鴉對視,“你可以聽懂我的話,對吧?”


    烏鴉凝視了他幾秒,動了動喙,慢吞吞地退出百葉窗,重新變成一團映在窗戶上的陰影,“嘎!”


    “嘎嘎!”


    叫完,黑色的喙又沿著縫隙鑽進百葉窗,血紅的眼睛也再次出現在上方的縫隙處。


    “……”白水進行分析,“是、也不是?”


    “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烏鴉退出去,“嘎!”


    它又熟練地用喙磕開百葉窗,眼巴巴地凝視白水。


    從它的身上,白水沒有感覺到中森青子所描述的惡意,他頓了頓,又繼續進行提問,“我來到這個世界,和我死亡之前用‘先知’的角色玩了幾局遊戲有關聯?”


    烏鴉退出去,“嘎。”


    它又鑽進來,繼續眼巴巴地盯著白水。


    白水:“……”


    這隻烏鴉真的不太像有惡意的樣子,挺乖巧的,和中森青子的描述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毫不相關。


    “昨天在圖書館的是你?”白水進行確認,在烏鴉再次退出去‘嘎’一聲之後,他停頓幾息,又拋出一個問題,“我昨天看到的強光、聽到的槍聲,是預言?”


    烏鴉:“嘎。”


    果然。


    那麽,現在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白水往下移動視線看向布穀鍾,又抬起視線,繼續和血眼烏鴉對視,他詢問,“這隻鍾和你有關聯?”


    這次,烏鴉叫了兩聲,先承認又否定,大概是‘有關聯,但關聯不大’的意思。


    “它有危險,會傷害到人類嗎?”


    烏鴉想了想,“嘎嘎。”


    “這具身體原主的死亡,”得到迴複,白水眼都不眨地毫無停歇詢問,“和你有關?”


    烏鴉定格住。


    它血紅色的眼睛也定住,過了幾秒,才緩緩動了動,往外退去。


    “嘎?”


    它像是疑惑不解著什麽一樣,撲朔著翅膀嘎嘎亂叫起來,“嘎嘎嘎?”


    白水:“?”


    亂叫了十幾秒,烏鴉又支棱著毛鑽進百葉窗,眼巴巴地看著白水。


    “你的意思是,”白水斟酌著語氣,組出可能是答案的選項,“不是你?和你無關?你不知道、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在最後一句,烏鴉果斷退出百葉窗,大聲叫,“嘎!”


    ‘不知道’,那就是和烏鴉無關?


    奇怪,那原主的死因是什麽?


    這具身體幹幹淨淨,別說致命傷,一厘米以上的外傷都沒有,就連時不時會痛起來的頭部也完完整整,沒有絲毫外傷。


    和神秘側的烏鴉無關,那就隻能是內傷,或者其他還未浮出水麵的神秘側事物。


    白水抬手,摁了摁自己的胸腔,感受那裏已經平穩沉著起來的心髒跳動幅度,又迴憶之前不正常的急促心跳。


    他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在待辦事項裏,和‘條件允許後,去醫院檢查’並列起來,並放在‘找中森青子旁敲側擊原主的醫院檢查報告’後麵。


    片刻後,他把警惕往上推了一層,又道:“你跟著我,是覺得我是‘先知’嗎?”


    烏鴉沒有退出去,它的喙卡在百葉窗的縫隙處,血紅色的眼睛還在直直凝視著白水。


    它毫不猶豫地發出一聲有些含糊的鳥叫,“嘎!”


    果然。


    那麽現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白水不是‘先知’。


    ‘先知’隻是一個遊戲角色,他是遊戲玩家,而不是遊戲角色本身,所以也無法和這隻烏鴉無障礙溝通,隻能對暗號。


    “我不是你認為的‘先知’,”白水和烏鴉對視,在語氣不緊不慢的同時,他做好了隨時開門秒撤的準備,“隻是在遊戲中選擇了這個角色。”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先知’。”


    烏鴉直直地凝視著白水。


    它動了動血色的眼睛,“嘎?”


    “你不理解我的意思?分不清楚角色和玩家的區別?”白水盯著他,慢慢地說出對方可能想表達的意思,“你明白區別,一開始就知道,但是不理解我為什麽如此說?”


    烏鴉沒動。


    白水和它對視了幾秒,在那隻紅眼睛的眼巴巴下,他微妙地停頓了片刻,才繼續提,“你知道……想和我成為朋友?”


    後麵半句話,他說得相當遲疑。


    烏鴉毫不猶豫:“嘎。”


    白水:“……”


    謝謝,但他並不想和一隻鳥做朋友,還是一隻喙很鋒利、看起來多叨幾分鍾就能叼開人類腦殼的鳥。


    烏鴉又急促著叫了幾聲,“嘎嘎嘎?”


    不能直接溝通很不方便,白水思考了片刻,才慢慢詢問,“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你想我知道你的名字?”


    “嘎!嘎!”


    在各個區,或者說各個國家的神異傳說裏,都不約而同般地強調了一點:真名。


    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不可言說的存在,便相當於把自己的弱點遞給對方,對方可以隨時隔空害人,自己可能會遭遇危險。


    在烏鴉毫不猶豫地認同後,白水頓了幾秒迴憶那些不約而同的規則,他道:“白水。”


    “我叫白水,你也可以叫我白水四十四、白水四月四日、白水四。”


    “叫我什麽都可以,我無所謂。”


    直接叫‘白水’也可以,反正都不是真名。


    ‘不可以向神秘存在告知自己的真名’和假名有關係嗎?沒關係。


    烏鴉直直地凝視著他,它動了動喙,在百葉窗的縫隙間發出一道格外溫和的鳥叫聲,“嘎。”


    它模仿著白水說出自己名字時的腔調,叫出一聲有些怪異的烏鴉叫。


    踩著這道烏鴉叫聲的,是從不遠處傳來的一聲怒氣衝衝尖叫聲,“快!鬥!”


    那道聲音格外怒氣衝衝,幾乎在聽到的一瞬間,白水四月四的腦海裏便活靈活現地浮現出一隻炸毛橫衝直撞的貓頭鷹形象。


    他又反應了一下:貓頭鷹小姐是在叫他,怒氣衝衝也是在對他。


    ……糟糕,危。


    他側身抵在門上,甩去那種突然漫上後頸的涼意,看向烏鴉。


    烏鴉的喙退出百葉窗,它映在百葉窗上的陰影扭動起來,應該是扭頭看向了樓下。


    中森青子的聲音近了一些,聲音裏的怒氣減少、驚恐上升,“快鬥!”


    她咬牙切齒,“你這個混蛋,沒死吧!”


    有奔跑聲由遠及近,旋即是跌跌撞撞上樓的聲音。


    烏鴉的陰影凝固在百葉窗上,它等中森青子急匆匆上樓,才又鑽迴百葉窗,它眼裏的冷意褪去,眨都不眨地凝視白水。


    白水:“……”


    中森青子得罪過這隻烏鴉嗎,還是說鳥類相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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