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傳音問道:“三弟那邊情況如何?”


    “一切順利。”


    “等你出關後,尋找聖女的事,就交給你了,等我完全控製了人皇......那老不死的是不會放我離開的。”


    ......


    密室外,一身位穿龍袍的男子來迴徘徊。


    他想踏入密室中,卻被看守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人皇,切莫讓我等為難。”


    征兵還沒有開始,就被人皇給叫停了,他眼神中透露出渴望,隻有戰爭,才能換來和平,這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旋即他又冷靜了下來,不斷地咀嚼著董元話中的意思,他覺得這種考驗,意義不大,或許老元帥,早就有對其餘四國出手的意思。


    他想要知道答案,所以他來了,他要問清楚,這個北部大陸的第一強者,此舉為何意,是否真是他想的那般?


    而這些年,百姓對自己也算的上畢恭畢敬,但都認為夏王比自己更有當人皇的潛質,更有些大臣說是先皇瞎了眼,然後一頭撞死在人皇殿。


    他是主戰派,對於邊境與北莽的摩擦,無論怎麽攻打都是對方打不過來,我方也打不進去的場景,這種勞民傷財,沒有成效的事情,也常常被拿出來詬病。


    對於這些守衛的態度,人皇沒有惱怒,這些人都是老元帥的親信,自己冒然前往,沒被他們打一頓,就已經算是給自己人皇,這個頭銜麵子了。


    人皇焦急,他想知道答案,更想知道淩震國的態度。


    密室的石門緩緩打開,裏麵傳來一道聲音,“進來吧。”


    這是淩震國的聲音,守衛們開始側身讓路,也不再阻攔。


    進去之後,人皇跪拜在老者麵前,“拜見老元帥。”


    這是一個,個人實力能淩駕於集體之上的世界,強者為尊,再加上淩震國的輩分極高,人皇叫聲太爺爺都不為過,所以朝著淩震國跪拜,也很正常。


    一股無形之力,將人皇托起。


    “人皇不必多禮,既然來了就坐吧。”老者指了指自己身旁。


    兩人並肩而坐,人皇身軀顫抖,久久不敢言語。


    “那對兵符收到了?”


    “嗯。”


    “那麽人皇是如何打算?”


    “老元帥希望我如何,我便如何。”


    人皇不敢看老者,雙腿合並,手搭在膝蓋處,低著頭,甚至不敢大聲喘氣。


    老者一隻手搭在人皇肩膀處,龍袍男子立馬大口喘氣。


    “想問什麽,便問,憋著一股氣,成不了事,還是你今日,隻是看我這個糟老頭子?”


    人皇麵色,終於緩和了許多,他口齒盡量清晰道:“老元帥我......我,真的可以嗎?”


    話音落下,人皇全身汗毛直立,雙眼緊閉,就怕下一秒老者把自己給拍死。


    因為昌盛,昌盛,國之根本永不稱帝,國運昌盛,百姓安居樂業,而他卻說了不該說的。


    老者笑著問道:“我真有那麽可怕?”


    “沒......”


    “你無需緊張,當年我與他,也就是你的皇太爺可是至交,雖不是親兄弟,但卻要比親兄弟還要親,百倍,千倍......按照輩分,你應該也叫我一聲皇太爺,當然你不願意也沒關係,也無需緊張。”


    淩震國此話不假,也並沒有誆騙人皇,去站這種沒有必要的便宜。


    人皇沒有猶豫,立刻迴道:“是,皇太爺。”


    老者欣慰點頭,“猜猜看,我為何將兵符交予你手?”


    人皇怯聲道:“考驗我......我是否有當人皇的潛質......”


    老者搖頭笑道:“當年你偷改遺旨時,我沒有阻攔,並不代表我不知曉,這也算得上是一種選擇和認可。”


    人皇剛想說些什麽,卻被老者止住了。


    “別驚訝,如果是太平盛世,你自然不及你的皇兄,可如今時代終究是變了。”


    “皇太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當年的因果,終究是要還的。”


    人皇還是不解,“什麽因果?”


    老者緩緩起身,露出一絲追憶,道:“這個世界很大,很大,而我與初代人皇,當年並不屬於這片大陸,因為皇權之爭,我們一路被追殺,才逃道此處。”


    老者走到前藍色盔甲,看著那擦不掉的血跡,“當年這片土地並沒有帝國,隻有北莽部落,起初我們以為甩掉了他們,便想著在此方安居樂業。”


    “可是他們還是追來了,好在人不多,我與他聯手,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不料,他們的任務隻是拖住我們,而追殺我們的卻足足有十幾萬大軍。”


    人皇不解道:“為什麽,要派那麽多人,跋山涉水,也要將你們斬殺?”


    老者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你要知道,每個地方的規矩不同,而那裏的規矩和思想,導致了,血脈相殘必須要斬草除根。


    “但我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為了追殺我們居然要派大軍壓境......”


    “我們顛沛流離,四處逃竄,連喪家之犬都不如,在這個時候,有一位女子,她給了你太爺爺,不一樣的溫暖,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收留了我們。


    “你太爺爺,下定決心,不再東奔西走,於是我們二人決定,在此建立國度,隻求安穩。”


    “最初,我們開始以武力鎮壓,很快占據了地圖的中心位置,也好在本土的宗門以及勢力,都並未去過問王朝之事。”


    老者眼眶逐漸濕潤,仿佛見到了初代人皇。


    那年老者身披藍色戰甲,威風淩然,那年初代人皇意氣風發。


    老者還很年輕,初代人皇也還健在,可是好景終究是不長,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當時他們的兵馬卻不到三萬人,初代人皇拍著他的肩膀,看著懷中的稚童,和那位傾國傾城的風韻女子。


    “好好守護她,好好守護他,好好守護它,好好守護他們......”


    “昌盛,昌盛......”


    初代人皇,心生遺憾,我可能看不見了......


    而城下眾人,並不知曉,那時候的人皇,已經有了傳人。


    初代人皇自廢修為,從城樓上一躍而下,血肉模糊,淩震國握拳狠狠地重砸石磚,從而發泄,發泄自己的弱小,發泄自己的不甘,發泄自己的無能!


    大軍退去。


    初代人皇的隕落,直接導致,昌盛國與北莽部落的高端戰力,開始傾斜。


    隨著盔甲上的血漬越來越多,已經沒人知道,那湛藍色的盔甲,曾經如同溪水般清澈,而如今溪水終究是渾濁了。


    和北莽的仇,也就此留下,直到仙凡大戰,北部大陸才出現了不同的勢力,也就是現在的其餘三國,北莽和昌盛也不在內鬥,開始統一戰線,大戰之後所有人和勢力都是元氣大傷,而老者從那時起,卻不知為何從未離開佳盛城。


    大戰後,北莽部落的首領,早就可以飛升上界,但是,如果他走了,北莽部落可能也會徹底消失,反之淩震國飛升,那麽北莽必然也會帶兵直入,兩個老頭就這般耗著。


    老者和人皇,說了很長很長的故事,可是終究沒有提起,這些年自己為何不出兵收服北莽,而人皇心中的答案是昌盛,可老者卻似乎另有隱情。


    老者眼神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當年的仙凡大戰,我已然受了重傷,而我在飛升前的最後願望就是統一北部大陸。”


    “可我們昌盛國......”


    老者打斷了,人皇的話,嗬斥道:“北有北莽,我飛升之後那個老家夥絕不會放過昌盛國,國都沒了,原則?笑話罷了。”


    “這些年,西邊的水淼帝國明麵上與我們交好,背地裏卻和北莽搞在一起,真是狼子野心。”


    “還有南邊的焱火帝國,這些年的貢品,都送了些什麽?”


    “東邊的蒼雪帝國,倒是安分,如果三國聯盟,難道他們,就不會想著,往我們身上刮下一塊肉嗎?”


    現在的局麵,是他這個人皇沒有想到的,坐在這個位置上,他卻隻知道北莽的問題,卻忽略了另外的三大帝國,而老者不外出,卻要比他這個人皇還懂的多,而他現在才知曉,老者的壽元所剩無幾了。


    一直以為,眼前的老元帥天下無敵,國士無雙,可以照著昌盛國生生世世。


    可當老者解開布衣時,胸口前腐爛傷口,這是死亡的氣息,而傷口中有著一條紅色鐵鏈,人皇並未注意。


    人皇被那恐怖傷口,嚇的後退幾步,淩震國的壽元,也隻能勉強支撐五十年了。


    若是在地球,五十年是漫長的,可在這個世界,或許隻是一次禪坐,一次吐納,一次閉關罷了。


    怨靈是仙凡大戰的遺留下來的,被五域所不容,但他淩震國時日無多,甘願冒險和怨靈合作,就算被千夫所指又如何?


    隻要一統五域,這個天下,隻會記得淩震國的好,死再多人,帶來再多的危害,他內心也毫無波瀾,振興昌盛,一統五域,這才是淩震國心中所想。


    淩震國神情複雜,歎息,道:“時間不多了。”


    人皇點頭沉默不語,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傲世群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壹曉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壹曉時並收藏傲世群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