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議政會召開,久違的米亦竹又準時出現在殿外。


    大殿的總管太監沒有換人,還是那個極有眼色的家夥。


    遠遠的,就迎了上去。


    米亦竹兩根指頭一彈,一枚金幣就落入那位太監的手中。


    彎腰謝過,隨即殷勤的跟在米亦竹的身後。


    “都來了?”米亦竹問出一句廢話。


    “都到了,杜學士到得最早。”那太監輕聲迴話。


    杜學士,杜憲非,新上任的學士。


    米亦竹微微一笑,新人嘛,總得有點新氣象。


    進到大殿,所有人起身,衝米亦竹行禮。


    還隔著老遠,米亦竹就揮了揮手,讓一眾大佬免禮。


    不過眾人還是目送米亦竹坐下後,才紛紛落座。


    各懷心思。


    其中隻有華長老把心情赤裸裸地表現在臉上,笑嗬嗬的衝米亦竹說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你是想我?還是想我府中的美酒?”米亦竹笑著迴應。


    引來了一陣哄笑。


    幾位學士也是麵帶微笑。


    自從內府借出大筆的錢財,這也標誌著城主不會追究政務院庫房空虛的責任,最近幾月,議政會的氣氛要緩和許多。


    “這位是?”


    米亦竹看向學士一側,那裏有一個生麵孔。


    “在下杜憲非!”生麵孔起身,衝米亦竹拱手彎腰。


    “哦!原來是杜學士,不必多禮。”米亦竹麵帶微笑,溫和的請杜學士坐下。


    “不知盛興公這幾月在何處遊玩?”陳學士開口問道。


    “趁孤城無事,出去轉了轉。”米亦竹說得十分含糊。


    不過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沒有毛病。


    “盛興公好興致!”陳學士滿臉的羨慕。


    “唯時光與美景不可辜負!”米亦竹還是麵帶微笑。


    “說得好!”華長老聽後在一旁大聲讚道。


    不等米亦竹轉頭,華長老繼續說道:“可惜我現在已是黃土埋到了脖子,否則還真想跟著盛興公一起出去轉轉!”


    “那可不行!”米亦竹立刻提出了反對。


    “為何?”華長老滿臉的驚愕。


    “如果你們這些重臣都被我弄去遊山玩水,城主還不知道要如何收拾我!”


    一邊說,米亦竹還一邊搖頭。


    話音剛落,又惹來了一陣哄笑。


    眾人又閑聊幾句,殿外響起了太監那尖利的嗓音。


    所有人起身,恭迎城主。


    等到議政會正式開始,米亦竹又慢慢的神遊天外。


    氣氛和諧,效率也要高上許多,等議政會結束,米亦竹盤算著還能迴府吃飯。


    午飯!


    誰知華長老那個老家夥又腆著臉湊了上來。


    理由還是那個理由:蹭車!


    這是長輩,又是城主府最堅定的支持者,米亦竹不好拒絕,隻得一同朝大門口走去。


    等上了馬車,米亦竹幹脆告訴兩位謝師傅直接迴府。


    “擇日不如撞日,幹脆去我府上喝酒算了。”米亦竹轉過頭,笑著邀請華長老。


    華長老哪會說不,一張老臉笑得陽光燦爛。


    等馬車在盛興府外停下,此時正好有兩輛馬車剛剛停下。


    是兩位伴讀到了。


    見米亦竹扶著華長老下車,兩位伴讀急忙迎了上來。


    彎腰行禮!


    這是在盛興府的大門外,華長老不好發話,站在一旁慈愛的注視著幾人。


    米亦竹拍拍二人的肩膀,讓他們進去喝酒。


    隨意中帶著親切,看得華長老頻頻點頭。


    一行人進去,米亦竹在大廳設宴!


    資政院在華長老的帶領下,不但運轉順暢,處理事務也是越發的熟練。


    華長老沒想到老了老了,居然還迎來了事業上的春天。


    兩位伴讀也是春風得意,青年才俊的名號已是穩穩的戴在了頭上。


    情緒是會傳染的,米亦竹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


    酒過三巡,兩位伴讀聊起了法外之地的金礦。


    他們接手以後,金礦的產出已經翻番。


    幾位少主的能耐,米亦竹還是信得過的。


    又問了幾句,得知鄭家還將那六成股份握在手中,米亦竹冷冷的說了句找死。


    兩位伴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喜悅。


    米亦竹的這個態度,基本上可以斷定鄭家已沒有未來。


    華長老樂嗬嗬的看著他們討論自家龐大的產業,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那份產業,可是有他的孫子一份。


    送走幾位客人,米亦竹起身,慢慢的朝後院走去。


    二狗前來,請示要如何安置校尉。


    “在前院單獨給他準備一個小院,每月給他支一千,隨他花銷。”


    米亦竹想想,開口吩咐。


    二狗彎腰應下,退下安排去了。


    迴到元瑞堂,夕元同兩位母親做著似乎永遠都做不完的針線活。至於王莊主,他正拉著米斯齊在小書房內冥思苦想。


    都過去幾個月了,名字還沒有取好。


    米亦竹開始有些擔憂,不知這二位到時候能取個什麽樣的名字。


    才迴來兩三天,米亦竹就覺得自己顯得有些多餘。


    誇張的歎了口氣,米亦竹帶著懷山出門,坐上馬車前往內府。


    等到了內府,米亦竹不等大家出來迎接,徑直朝裏麵走去。


    快到正堂,才看到兩位副總管匆匆趕來。


    不等他們行禮,米亦竹隨即招唿他們進屋說話。


    正堂內,三人坐下,懷山同一名侍衛守在屋外。


    “西邊還沒有消息?”不等二人開口,米亦竹就問了起來。


    “沒有!”迴話的是張副總管。


    這是最好的拿下他們老巢的機會,米亦竹的心中有些焦急,不過麵上不顯。


    “那些探子撤迴來沒?”米亦竹換了個問題。


    在他的心中,這些探子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探子要是撤迴來,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將他們調到了其他地方。”


    也許是這間屋子裏隻有他們三人,一向小心謹慎的張副總管,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不過,這正合米亦竹的胃口。


    “張師兄,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米亦竹叮囑了一句。


    張副總管在座位上欠身應下。


    米亦竹又看向袁副總管。


    他想問的,是那些以前歸政務院管轄的禁衛。


    大部分都是孤城兒郎,又都苦練了十幾年,米亦竹也不希望他們一身的本事就此荒廢。


    “政務院當初挑了一部分走,剩下的,下官將他們放到山莊訓練,晚上還安排主事教他們文化,現在已有一部分陸陸續續的歸營。”


    袁副總管的要求極為嚴格,歸入內府的禁衛,編製依然是八百,可他寧願人手短缺,也要保證每一位禁衛的素質。


    米亦竹點頭,對他的做法表示肯定。


    兩位副總管看向坐在正中央的小師弟,心中都有些感慨。


    以前那麽懶散的一個人,現在居然主動過問起了政事。


    這才迴孤城幾天啊!


    他倆哪裏知道,米亦竹前來內府,純粹是發覺自己在家裏有些多餘。


    讓二人有事可隨時前往盛興府,米亦竹緩緩起身,朝門口走去。


    兩位副總管急忙起身。


    將米亦竹送上馬車,二人彎腰恭送。


    懷山在窗外問接下來去哪。


    去哪裏?


    米亦竹哪裏知道去哪裏?


    就讓馬車在這城內隨意轉轉。


    直到華燈初上,米亦竹這才吩咐迴府。


    馬車最後在盛興府的大門外停下,結束了半日的閑逛。


    米亦竹下車,進門直接朝元瑞堂走去。


    等到了元瑞堂,一家人正在聊天,等他歸來後一起用飯。


    “累了吧?”夕元起身迎了上來。


    “還好!”


    坐了半日馬車,有什麽好累的。


    吩咐開飯。


    坐下後,不用米亦竹開口詢問,王莊主已主動讓一旁的太監上酒。


    米斯齊麵帶笑容,一言不發。


    陪親家喝酒,這個理由無比正當,就連黃瑜也不好多說什麽。


    兩位長輩喝的是來自中原的烈酒,米亦竹喝的是上好的葡萄釀。


    飯後,米亦竹請兩位長輩去小樓坐會。


    喝茶!


    井底待了這麽幾月,米亦竹現在對茶是愈發喜愛。


    等到兩位長輩麵前各自放了一杯香茗,米亦竹這才開口問起取名的情況。


    夕元的肚子眼見著一天天大了起來,以他倆的效率,米亦竹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王莊主難得的老臉一紅,說還在斟酌。


    斟酌?


    這兩個字就有些模糊了,米亦竹不知道王莊主是在哪裏學會的這個詞語。


    點到為止。


    要是真的讓長輩下不來台,米亦竹就算是不孝了。


    轉變話題,米亦竹問起了莊園的情況。


    “你那幾位朋友,沒一個是省油的燈!”王莊主一聽就感歎起來。


    米亦竹笑了起來,這幾個家夥,的確是有些本事。


    “那位龍少主一受傷,幾家就打著為你討個說法的旗號撲了上去,將龍家血洗了一遍。”


    王莊主用了血洗二字,可見這幾家下手之狠。


    “在龍家,他們又發現了其他幾家與龍家勾結的證據,幹脆又把那幾家給教訓了一頓。”喝口茶,王莊主繼續說道。


    米亦竹老老實實地聽著,沒有插嘴。


    “不過你這幾位朋友目的十分明確,隻殺人,其他的一概不動,甚至連一枚金幣都沒有拿。現在,莊園都在誇他們有君子之風。”


    聽到這裏,米亦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君子?


    那幾個家夥,不管把哪個拎出來,都與君子沒有半點關係。


    “不過隨著西域大軍的再次集結,我們雙方,也到了了結的時候。”


    最後幾句,王莊主的語氣有些感慨。


    “這件事,你就交給那些年輕人們去操心吧,就連晏老莊主他們,過段時間我也會請他們來孤城做客。”


    茶涼了,米亦竹給王莊主換了一杯。


    “怎麽?看不上我們這些老家夥了?”王莊主難得的同米亦竹開起了玩笑。


    米亦竹急忙搖手,腦袋也是直晃。


    這話要是被晏老莊主聽到了,衝吐自己一臉的唾沫星子,自己還得賠著笑臉。


    “你打算如何做?”嚇一嚇就行了,王莊主隨即問起了正事。


    “我可沒心思操心這個,北邊才是我的戰場。”


    說到這裏,米亦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西域大軍集結的速度很快,等到白真仙他們返迴,米亦竹就會立刻啟程北上。


    沒有真仙守護的孤城,算不得是一座堅城。


    這也是為何米亦竹如此關注他們動靜的原因。


    王莊主的心裏也是沉甸甸的,北邊,才是最兇險的戰場。


    可是,以王莊主的修為,也幫不上什麽,隻能在心中替他默默的祈禱。


    送走二位長輩,米亦竹又獨自在小樓上坐了一會,這才放下茶杯,緩緩起身。


    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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