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漢武帝的兒子,廢太子。


    與他的前輩扶蘇和後世的李承乾並稱為三大悲劇人物。


    世人都以為他在巫蠱之禍中慘死,誰知居然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獲得了永生。


    米亦竹沒穿衣服,不過還是肅容,衝劉據拱手彎腰。


    劉據將米亦竹扶起,姿態比城主還要優雅幾分。


    “穿成這樣去見主人,終是有些不雅,如果客人不嫌棄,我那裏還有衣裳。”劉據的聲音變得溫和起來。


    一如溫潤如玉的城主。


    有,總比沒有好,米亦竹哪裏會嫌棄,急忙拱手謝過。


    劉據讓米亦竹在此等候,隨即匆匆離去。


    過了一會,劉據再次出現,雙手捧著一套疊得十分整齊的衣裳。


    米亦竹再次謝過,這才接過衣裳穿上。


    二人身材相仿,這身衣裳極為合身。


    如果不是有些淩亂的胡須影響了顏值,那位風度翩翩的孤城貴公子,又迴來了。


    二人繼續朝裏走去。


    “這座宮殿是仿未央宮建的,不過比未央宮更大。”劉據向米亦竹介紹起來。


    米亦竹這才細細地打量起來。


    恢弘大氣,華貴無比,隻是——


    隻是放在這個地方,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是有些浪費。


    “您住?還是它住?”米亦竹問了一句。


    “這是王的宮殿!”劉據知道米亦竹口中的‘它’指的是誰。


    “王?您可是太子!”米亦竹的心中百感交集。


    “廢太子,算不得太子。”


    畢竟已過去了幾百年,說這兩句的時候,劉據的表情極為平靜。


    人各有誌,又或者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米亦竹沒有再說,靜靜的朝裏麵走去。


    終於,二人來到了王座前麵。


    有人雄踞在高高的寶座之上。


    “是你?”


    就在劉據衝寶座彎腰的時候,米亦竹抬頭,冷冰冰的看向那人。


    與麵對劉據時的態度相比,判若兩人。


    “是我!”


    說完後,寶座上的人客氣的讓劉據免禮。


    “讓我看看你的本來麵目?”米亦竹看了看四周,連一張椅子都沒有。


    “你確定想看?”


    “你這麽一說,我又有些不想看了,怕嚇到我自己。”


    “嗬嗬——”寶座上的王笑了起來。


    以後,就讓我們稱唿他為王。


    “有趣的家夥!”


    笑完後,王又補充了一句。


    “有趣你還對我痛下殺手?”米亦竹毫不留情地揭穿王的虛偽。


    “你要壞我的大業,就算再有趣,我也隻能將你除掉。”王的迴答也是理直氣壯。


    不知何時,劉據已經默默地退了出去。


    “這位太子殿下,是怎麽落到你的手中?”看著劉據剛才站立的位置,米亦竹開口問道。


    “來到這裏,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你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你能不能殺我,還不一定,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能見到自己敬仰的曆史人物,這種事,就算是做夢也沒有這麽荒誕。”


    王哈哈大笑!


    “你為何不問問我是怎麽救的他?又是用了什麽手段讓他長生?”


    好不容易收了笑,王有些戲謔的反問了兩句。


    “你救的他?還是你讓他長生?”米亦竹上下打量起王,眼神中盡是不信。


    “不要問了,我同他有約定,當年的事情,半點都不會外泄。”


    有契約精神的人,值得尊重,米亦竹不打算繼續追問。


    “既然不提他,接下來就該說說我倆的事情了。”米亦竹指了指王,又指了指自己。


    “你說,我聽。”


    這是王的地盤,他表現得極有耐心。


    “應該是我問,你答。”


    米亦竹糾正王的措辭。


    “如果我不答呢?”王饒有興致的看向米亦竹。


    “那就打到你主動迴答!”


    話音剛落,米亦竹朝王猛的揮出一掌。


    這股足以摧毀孤城城牆的力量,沒想到居然消弭於無形。


    甚至都沒能吹亂了王的頭發。


    米亦竹心中大驚,不過麵上不顯。


    “你居然還偷襲?”王的表情中有一絲詫異。


    “從你的正麵進攻,算不得偷襲。”米亦竹緩緩搖頭。


    王啞然失笑。


    麵上還帶著笑,米亦竹卻突然倒飛了出去。


    倒地、翻身,吐出一口血水。


    慢慢爬起,米亦竹緩緩上前。


    剛才他已經用真氣在身前豎起了一道防護,沒想到還是被王輕易擊穿。


    “扯平了?”米亦竹開口問道。


    “扯平了!”王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說你去過上麵,什麽時候?”米亦竹的問題一向都不少。


    “那時候,你們的皇帝是嬴政!”


    也許是覺得這個問題無關緊要,王迴答得十分幹脆。


    嬴政?


    那就是秦朝。


    “怎麽上去的?”


    “殺上去的!”王的表情極為自負。


    “從這裏?”


    米亦竹有些納悶,沒聽說西域遭受過怪物入侵啊?


    王笑而不語。


    米亦竹臉色一沉,兩股真氣悄悄攻了上去。


    結果同剛才一樣,還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偷襲?”


    “我說過,從正麵出手,不算偷襲。”米亦竹的表情理直氣壯。


    “很好!”


    王的右手抬起,衝米亦竹的肩頭輕輕一點,米亦竹的肩頭就出現了一個窟窿。


    這一次,米亦竹在麵前豎起了三道屏障,沒想到還是輕易的被王擊穿。


    “扯平了?”米亦竹看都沒看傷口一眼,衝王問道。


    “扯平了!”


    “同石像和那條魚鬥的時候,沒看出你有這麽厲害啊?”


    害怕,是不會害怕的,米亦竹隻是覺得非常奇怪。


    “我坐在這裏指揮它們,自然要打些折扣。”


    米亦竹聽後覺得好笑,幹脆就咧開嘴笑了起來。


    “笑什麽?”王主動發問。


    “你這可不隻是打了一些折扣,最多隻發揮出了兩成。”


    王似乎不懂米亦竹的幽默,隻能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


    “從這裏殺上去的?”米亦竹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王依舊沒有張嘴。


    “好,那我們換一個問題。”米亦竹好像在主動妥協。


    王正準備聽他繼續發問,突然有一道光影閃過,自己的肩頭,同樣多出了一個窟窿。


    寒刀!


    是米亦竹的寒刀。


    見這招奏效,米亦竹笑得合不攏嘴。


    “是我大意了!”王的感歎十分誠懇。


    “吃過虧的,都這麽說。”米亦竹點了點頭。


    剛說完,米亦竹的肩頭輕微晃動了一下。


    是王的攻擊。


    “連吃了兩迴虧,總得想點辦法。”米亦竹還貼心地解釋了一句。


    “扯平了!”王也沒有去看傷口,看著米亦竹說道。


    “從這裏殺上去的?”對這個問題,米亦竹不是一般的執著。


    王,冷哼了一聲。


    米亦竹同樣冷哼一聲,無數的寒刀在空中飛舞。


    “這次,你總不會說我是偷襲吧?”


    等吐出最後一個字,米亦竹伸出右手衝王一指,寒刀便鋪天蓋地地朝王射去。


    王的周圍,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寒刀一旦碰上,就立刻被彈開。


    米亦竹很有耐心,指揮它們不斷地發起攻擊。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王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再試試!”


    從迴答來看,米亦竹並未死心。


    “那就給你增加一點麻煩。”


    王一說完,他的防護立刻擴大,然後同米亦竹的世界撞到一起。


    巨大的衝擊,讓埋伏在暗處的怪物紛紛發出了哀嚎。


    不過這座恢弘的宮殿,居然巋然不動。


    “你這房子居然不塌?”


    都到這個時候了,米亦竹還有心思關心起這棟建築。


    “這裏,可不是用木頭做的。”


    這個問題,王慷慨的做出了迴答。


    米亦竹好奇的環視一圈,發現這些柱子,還真不是用的木料。


    至於到底用的什麽,米亦竹也沒有見過。


    “還要繼續?”王問了一句。


    “換個方法。”


    隨著從米亦竹的嘴裏吐出這四個字,寒刀立刻融合在一起,組成了一把無比巨大的寒刀。


    高高抬起,重重的向王劈去。


    隨著王的臉色微變,米亦竹的世界迅速向王的方向推進。


    不過,也隻是前進了不足一丈。


    “又大意了?”米亦竹揶揄了一句。


    “有一點!”


    誠實迴答完米亦竹的問題,王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杆長槍。


    一抬手,長槍朝米亦竹飛去。


    等長槍撞上米亦竹的世界,米亦竹的肩頭輕輕一晃。


    他的世界又被壓迴到剛才的位置。


    “撤了?”米亦竹發現占不了什麽便宜。


    王輕輕點頭。


    二人都極講信用,同時收招。


    “真要換一個問題了,不然,又得發生點摩擦。”米亦竹滿臉的苦笑。


    王沒有說話,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米亦竹。


    其實他也想知道米亦竹還想問些什麽。


    “把你的這些怪物放出去,把人都給吃光了,有意思麽?”


    “誰說我要把人全部殺掉?”王麵帶微笑的反問了一句。


    “不殺,還能和平相處?”米亦竹滿臉的不屑。


    “那倒不能。”王實話實說。


    “不過,我可以劃定範圍,把人圈養起來。”


    就在米亦竹準備開口的時候,王繼續說道。


    “你把人當什麽?口糧?”米亦竹的臉上隱隱的露出了殺氣。


    “我是在保護你們,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恩賜?”


    見米亦竹的反應,王反而露出了一絲詫異。


    米亦竹還想再說,突然間就醒悟了過來。


    同禽獸,有什麽道理可講?


    “等你能上去再說吧!”米亦竹笑笑。


    他情緒的變化,讓王感到更加詫異。不過很明顯,王沒有米亦竹那麽多的問題,他沒有開口詢問。


    “上一次上去,怎麽又下來了?”慢慢的,米亦竹還是想往那個問了幾次的問題上引導。


    “被人趕下來了!”王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半分的難為情。


    “誰?”米亦竹瞪大了眼睛,特別想知道那位英雄的名字。


    “韓信!”


    王的語氣不但不見頹喪,反而還有著一絲暢快。


    一個死了幾百年的家夥,王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最終獲勝的人。


    戰神!


    米亦竹的心中對韓信的好感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不對啊,你要是被韓信趕了下去,哪來的機會認識那位太子殿下?”


    算算時間,米亦竹立刻發現其中的問題。


    “我的軍隊是被趕了下去,我卻突破了他的包圍,從此在人世間遊蕩。”


    “一直遊蕩到遇見殿下?”


    王緩緩搖頭,說認識殿下後,就同他一起遊蕩,一直遊蕩到王莽篡權。


    王莽篡權?


    米亦竹覺得這時間實在是夠久。


    “最後,是誰把你倆趕了下來?”


    “劉秀!”


    提到此人,王的語氣中終於有了一絲敬意。


    聽了這麽多,米亦竹是大開眼界,看著台階上的王,米亦竹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所以說,當年,你是從這裏殺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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