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隻欠城主點頭。


    一想到要進城主府,米亦竹就有些不自覺的摸了摸屁股。


    這一幕恰好被夕元看到,她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在琢磨些什麽。


    不管怎麽樣,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米亦竹讓懷山遞牌子進去。


    城主在大殿接見了米亦竹。


    “剛才,我在城主府的大門外,見到了老孟的馬車。”米亦竹好像忘記了自己的來意,滿臉的八卦。


    “那是孟學士,別整天老孟老孟的喊,別人不會說你,但是會提及你的師父。”城主溫和的批評了幾句。


    米亦竹起身彎腰,老老實實的接受城主的教導。


    城主伸出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坐下。


    “老——不,孟學士來,還是為了致仕的事情?”米亦竹的好奇心不減。


    “自從上次議政會提出後,都來三迴了。”城主的表情中有著一絲絲的無奈。


    “眼看著事不可為,便想著全身而退,這筆賬他倒是會算。”米亦竹冷笑一聲。


    “聽說政務院已經開始在推舉新的學士,孟學士,留不了多久了!”城主沒有理會米亦竹語氣中濃濃的不滿,輕聲感歎了幾句。


    “城主——”米亦竹抬頭看向城主,欲言又止。


    “想知道我為何不允?”城主也溫和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米亦竹在座位上拱手低頭。


    “這幾位,最少的,也在學士的位子上幹了快二十年,他們是人精中的人精,是官僚體係中最厲害的角色。”


    “拋開立場不談,這幾十年來,他們在政務上何曾出現過重大失誤?就拿這位孟學士來說,無論是同西域各國的斡旋,還是出使長安,他都做得相當不錯。”


    “孤是城主,心胸不能太過狹隘,不管他孟學士暗地裏是誰的人,隻要是位稱職的學士,孤都不能浪費掉這樣的人才。”


    米亦竹不知道自己是該佩服呢?還是該佩服呢?


    總之,就是在座位上微微欠身,表示內心的敬仰。


    “最近,孤一直在想,如何能讓他退而不休?你鬼點子多,幫孤出出主意。”


    什麽叫鬼點子多?那叫智計過人!


    米亦竹在心中呐喊。


    不過麵上可是半點不露。


    “他是學士,這幾十年不知接觸了多少機密,城主可以下一道命令,致仕的學士,不,凡是致仕的郎中以上的官員,終生不得離開孤城,致仕的員外郎以上的官員,十年內不得離開孤城。”


    米亦竹的計謀是張口就來。


    城主想了想,緩緩點頭。


    “先把人留在孤城,再時不時的賜宴,憶憶往昔,最後再諮詢諮詢政務,這人,不就又用起來了?”


    一旦打開思路,後麵的都不需要怎麽思考,張嘴就來。


    城主眼睛一亮,撫掌叫好。


    “這個城主的位子,應該你來做才是!”城主笑著感歎了一句。


    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嚇得汗流浹背了。


    不過米亦竹絲毫都不覺得城主是在試探,隻見他也輕輕的歎了口氣,說等魔教的事情了結,他就打算攜妻子前往中原,遊曆一番大好河山。


    城主知道米亦竹這是在氣他,眼睛一瞪,問他來城主府到底何事。


    “我——我——許久沒見到城主,甚是想念。”


    話到嘴邊,米亦竹又打起了退堂鼓。


    “現在見到了?孤還有事,你先迴去吧!”


    見米亦竹這副模樣,城主哪還有不明白的。


    “不是,其實——其實——我還有一件小事,想要跟城主稟告。”


    深吸一口氣,米亦竹鼓起了勇氣。


    “說!”城主的表情變得似笑非笑。


    “那個——那個,我想去草原轉轉。”說完後,米亦竹幹脆從椅子上滑下,跪了下去。


    過了許久,也沒有聽到城主的聲音。


    米亦竹不敢抬頭,就這麽一直趴著。


    “二十大板,可好?”城主的聲音溫和的響起。


    剛才那麽長的時間,城主都在極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米亦竹哪敢說不,乖乖的應下。


    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又被城主府的太監抬上了馬車。


    還好,車廂中有地獄犬同他趴在一起。


    二十大板,對米亦竹來說就像是撓癢癢一樣,不過為了讓城主消氣,他可是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二十大板。


    血肉模糊的,看得人觸目驚心。


    等迴到盛興府,米亦竹的傷口都已經開始愈合。不過做戲嘛,自然得做全套,米亦竹還是讓無名者將他抬了進去。


    一時間,盛興府雞飛狗跳。


    早上出門的時候,夕元就有了心理準備,現在見果然如自己所想,夕元也隻能無奈的搖頭。


    一家人在元瑞堂圍觀。


    “誰幹的?”王夫人對這位女婿極為看重,見他這副慘樣,立刻眉毛倒豎。


    “在孤城,能打盛興公板子的,你說還能有誰?”王莊主在一旁反問道。


    王夫人一聽,瞬間沒了氣勢。


    “你怎麽又惹城主生氣了?”


    每次挨板子,其實黃瑜都是知道的。


    米亦竹不好細說,隻得嘿嘿傻笑。


    “不會被打傻了吧?”米斯齊有些擔憂。


    “你傻了,他都不會傻!”黃瑜沒好氣的瞪了米斯齊一眼。


    米斯齊立刻閉嘴。


    “能不能讓我先迴屋躺會?”成為被圍觀的對象,米亦竹的心裏始終有些不太舒服。


    話音剛落,米亦竹又響起了一聲慘叫。


    原來,盛興府的小世子趁大家不注意,在他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該!”除了王莊主,其他幾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米亦竹欲哭無淚,隻得鬱悶的讓無名者將他抬迴了房間。


    很快,盛興公又挨了板子的消息在孤城的權貴中傳開。


    結果天還沒黑,謝福合就到了。


    抹著眼淚問米亦竹能不能讓他省點心,他每挨一次板子,自己就得跟著擔心半天。


    這二人是她娘家最有力的依靠,他倆要是反目,謝福合將如何麵對?


    米亦竹趴在床上寬慰了半天,最後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夕元。


    最後,還是夕元把謝福合勸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華長老來了。


    米亦竹讓人抬著去了大廳。


    看到華長老笑嗬嗬的表情,米亦竹認為他來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來探望自己。


    找個借口前來蹭酒喝才是真的。


    二人在大廳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米亦竹覺得華長老是在等著開席。


    好在兩位伴讀來了。


    二人先是衝米亦竹行禮,隨後又衝華長老行禮。


    再然後,就關心起了米亦竹的屁股。


    米亦竹指了指椅子讓二人坐下,笑著說養個十來天就行。


    “你不在家裏好好收拾?怎麽有空過來?”


    等二人坐下,米亦竹衝謝福昆問道。


    春節剛過,米亦竹就高調的將謝福昆家的老宅贈給他,作為他即將成婚的賀禮。


    這件事,在宗族中引起了強烈的非議,不過盛興公的威名在那裏放著,無人敢站出來指責。


    “托您的福,裏麵的家具都給我換了一遍,沒什麽好收拾的。”


    說完後,謝福昆起身衝米亦竹拱手彎腰。


    米亦竹一擺手,讓他坐下。


    “正常來說,你二人現在應該在資政院吧?”


    老家夥見不得兩個小的春風得意的樣子,時不時的就想敲打敲打。


    特別是自己的孫子謝儒林,二十來歲的主事也就算了,在法外之地還有龐大的產業,在家中,居然也不知不覺的籠絡了一幫人,就連自己那勳爵兒子的風頭,都被他給壓了下去。


    盛興公以前還擔心將來分家的時候,謝儒林會吃虧,現在看來,將來他不欺負勳爵一脈就不錯了。


    二人聽後,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倆還是我的伴讀,出現在這裏有什麽奇怪的,倒是華長老,現在不是也應該出現在資政院麽?”米亦竹見狀,出聲替二人解圍。


    “我自己準了自己的假,前來探望盛興公。”


    這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不過他在資政院坐頭把交椅,就算不講道理,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米亦竹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衝懷山勾了勾手指。


    懷山會意,退下去準備去了。


    “資政院再待一年,你二人還是迴內府。”


    二人都欠身應下。


    米亦竹為了他倆可是操碎了心,兩位伴讀都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知道米亦竹是在為他倆鋪路。


    “再過幾年,師兄們年紀大了,有一部分就會陸續退下來,那時候,你倆的機會也就來了。”


    二人聽得都很仔細,就連華長老,也在一旁聽得十分認真。


    “內府,我不會管一輩子的,等少城主滿十五歲,我就會將內府移交給少城主。所以,你們一定要在這之前爬到員外郎的位置,隨後轉入資政院,成為長老之一。”


    二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浮現出驚喜。


    他倆的未來從盛興公的嘴裏正式說出,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長老啊!這兩個家夥以前做夢也沒有想過。


    華長老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喜悅。


    “不過,內府人才濟濟,你倆想要出頭,還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行!”米亦竹又叮囑了幾句。


    二人急忙表示一定發揮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絕不給盛興公丟臉。


    米亦竹笑笑,隨即齜牙咧嘴。


    這是演技,傷口,昨晚就已經愈合了。


    幾人又聊了一會,懷山再次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長串的仆人。


    華長老精神一振,知道美酒即將擺在自己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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