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城!


    原本還想再住一段時間,可錢郎中同趙統領的案子已經判了,米亦竹得迴去監刑。


    錢郎中和趙統領,淩遲;知情不報的,斬立決。


    剩下的,發往城外的大營,為孤城的建設貢獻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這個監刑,是政務院安排給米亦竹的,這些老狐狸,生怕米亦竹同魔教之間的仇恨還不夠深。


    米亦竹對他們的這些小心思不以為然,他早已同魔教勢同水火,就算沒有這次監刑,他們之間也永遠都沒有和解的可能。


    不過監刑這件事,就沒有必要讓夕元知道了。


    自己一身血腥就好,沒必要讓家人的心裏再蒙上一層陰影。


    離開洞府的時候,米亦竹同地獄犬約法三章:不準吃人;不準傷人;不吃生肉。


    在王氏莊園的這段時間,地獄犬執行得很好。


    迴城之前,米亦竹再次跟地獄犬強調了一遍。地獄犬搖著尾巴,委屈巴巴的看向米亦竹,似乎是在對他的不信任提出委婉的抗議。


    迴到孤城,米亦竹先把夕元母子送迴盛興府,然後帶著懷山前往城主府。


    地獄犬,自然緊緊的跟在米亦竹的身邊。


    等進到城主府,兄弟二人還是在大殿說話。


    提及讓米亦竹監刑,城主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容。


    米亦竹笑著表示沒什麽關係,如果政務院不隔三差五的使些絆子,他恐怕還會更加在意一些。


    怕政務院的那幾位在憋著什麽大招。


    城主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於是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


    米亦竹又詳細匯報了莊園的一些情況,隨後試探性的詢問能不能再去一趟草原。


    “不行!”想都沒想,城主一口迴絕。


    米亦竹還想再爭取一下,見城主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立刻乖乖的閉嘴。


    出了城主府,米亦竹就有些悶悶不樂。


    上車的時候,懷山小心翼翼的問去哪,米亦竹想想,吐出內府二字。


    去內府,自然不是去找劉忠的,米亦竹直接進了蠶員外的地盤,然後鑽進了地牢。


    黑白無常,已經被蠶員外處理掉了,見米亦竹看著空蕩蕩的刑具,蠶員外在一旁稟告,還一人送了一口棺材。


    米亦竹點點頭,收迴目光看向了趙統領。


    經過這幾個月的折磨,這混蛋現在是一心求死。


    “這幾天,讓他好好養養。”


    米亦竹早已不是當年那位對兔子都下不去手的小胖子,他現在擔心的,是這趙統領出現什麽意外,到時候讓劊子手一身本領無處施展。


    這混蛋死有餘辜!


    蠶員外在一旁彎腰應下。


    “再忍忍,過幾天就解脫了。”米亦竹體貼的對趙統領說道。


    趙統領的臉上閃過了一起懼色。


    養尊處優的,要遠比刀尖上舔血的怕死!


    米亦竹突然在心裏冒出了一句感慨。


    “我呢?我什麽時候解脫?”護法在一旁笑著問道。


    這家夥臉色有些不太正常,米亦竹隻看了他一眼,就把腦袋轉向了蠶員外。


    “這幾天跟他溝通了一下。”蠶員外急忙解釋。


    “小心點,別弄死了。”米亦竹叮囑了一句。


    蠶員外還是彎腰應下,語氣極為自信。


    “盛興公,你還沒迴答我!”護法的語氣極不客氣。


    米亦竹斜了他一眼,轉身朝地牢的出口走去。


    二人上到地麵,蠶員外就見到了一隻巨大的黑狗。


    手上有著好幾百條人命,蠶員外的眼力比一般人要高出太多,他一眼就看出這條狗有問題。


    米亦竹欣賞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吐出了那三個字。


    蠶員外的表情,同王莊主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差不多一模一樣。


    “世上還真有這東西?”


    蠶員外的這句話可不是在質問,而是在感慨。


    “湊巧弄到手的,除了我嶽父,就你知道,記得替我保密。” 米亦竹有些隨意的說了幾句。


    這信任,讓蠶員外極為感動,急忙表示絕不會外泄。


    “錢郎中關在哪裏?”


    就在蠶員外認真欣賞地獄犬的時候,米亦竹開口問道。


    “怕他自殺,還關在這裏。”蠶員外急忙把目光從地獄犬身上移開,快走兩步,在前麵引路。


    除了死刑犯,其他人都已經關迴了大牢,錢郎中是高官,蠶員外給他存了一絲體麵,單獨享用一間刑房。


    米亦竹這還是第一次同錢郎中見麵,細細打量一番,同想象中的出入不大。


    “盛——興公?”錢郎中也是第一次見到米亦竹,有些不太確認。


    米亦竹笑著衝他點了點頭。


    “盛興公好手段!”


    語氣平靜,讓米亦竹有些意外。


    “是手下得力,同我沒多大關係。”


    說完後,米亦竹笑著搖了搖頭。


    “要是沒有您,下官未必會輸!”錢郎中盯著米亦竹,緩緩的說道。


    “你罪大惡極,就算拍我的馬屁,也難逃淩遲的刑罰。”


    說完後,蠶員外正好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輕輕的放在米亦竹身後。


    米亦竹緩緩坐下。


    “下官明白,到了這步田地,下官也沒必要拍盛興公的馬屁。”


    “你說你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要去摻合這些掉腦袋的事情,今天來,也是想同你聊聊,聽聽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米亦竹的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扶手。


    “還能為什麽?人為子孫謀!”


    “這話聽起來沒錯,可你就沒考慮過風險?”米亦竹開口問道。


    “下官在城西南長大,當年也是十年寒窗,又數年苦熬,才能在城北有一席之地。”


    “怎奈三個兒子都不成器,要是我一閉眼,最多三年,他們就會被擠出城北。”


    “下官知道最底層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幾個兒子都沒有吃過苦頭,那種生活,他們怕是一天都過不下去,妻離子散、流落街頭是遲早的事。”


    “盛興公,換做是您,會不會打算鋌而走險?”


    最後,錢郎中用一句反問結束了自己的迴答。


    “為子孫謀劃沒有問題,可明明有那麽多條路可走,你卻偏偏要選擇找死。說你聰明吧?你還真是蠢得可以!”米亦竹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麽多路?盛興公怕是在說笑吧!在下官眼中,這是唯一的出路。”


    到現在,錢郎中還認為自己的選擇沒有問題。


    隻不過運氣不好,遇到了盛興公而已。


    “如果我是你,三個兒子就早早分家,老大留在身邊悉心教導,剩下的兩個,也不用做什麽小吏了,在城南給他們買房置產,讓他們學會獨立。”


    “有郎中府的照應,想必讓他們在城南立足還沒有問題。孫輩中有資質出眾的,就重點扶持,要都是平庸之輩,至少也能保他們衣食無憂。”


    “趙牧豐,趙郎中,就是這樣做的!”


    米亦竹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作為結束語。


    錢郎中沉默不語,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你若是用其他手段,哪怕是激烈了些,我也會去城主府替你求情,賞你一個痛快。可偏偏,要選擇與孤城的敵人合作——”


    “盛興公,大是大非下官還是明白的,隻不過在公私之間,下官選擇了私!”


    “你倒是看得通透!”


    拍了拍扶手,米亦竹緩緩起身。


    “盛興公為何會放過我的孫輩?”


    見米亦竹要走,錢郎中衝他的背影喊道。


    “你是死有餘辜,可他們罪不至死!”米亦竹頭也不迴的冷冷說道。


    在錢郎中複雜的目光中,米亦竹慢慢的走出了刑房。


    劉忠帶著兩位副總管在院子裏等候。


    米亦竹知道他們肯定有事要向自己稟告,衝他們三人點了點頭,隨即朝院門口走去。


    蠶員外彎腰恭送。


    “什麽事?”米亦竹慢慢的朝大門口走去。


    “北邊有消息傳來!”劉忠跟在身後輕輕地說道。


    米亦竹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劉忠。


    “還是你來說吧!”劉忠吩咐張副總管。


    “去年,趁草原混亂,繡衣局塞了一批人過去,前兩天有消息傳來,寒玉宮同魔教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衝突。”


    張副總管匯報總是能做到言簡意賅。


    “說下去。”米亦竹知道,隻有這點內容的話,他們三人不會聯袂前來。


    “不但沒有衝突,他們還聯手封了一個地方。”張副總管繼續說道。


    “度支山?”米亦竹突然開口。


    “盛興公怎麽知道?”張副總管一愣。


    “那就是快了!”米亦竹沒有理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斷了盛興公的思緒。


    “你的人有多大的能耐?”想了一會,米亦竹開口問道。


    “他們是繡衣局最好的探子,下官有八成把握不被魔教和寒玉宮發現。”張副總管說得極為自信。


    張副總管口中的八成,已經十分靠譜了。


    “那就好,讓他們密切監視度支山的動靜,十日一報。”米亦竹鄭重吩咐。


    十日一報?


    三人都是心裏一驚。


    路途遙遠,這需要大量的人手。


    看出他們的疑慮,米亦竹突然笑了一下,說過幾日就要去大都督府,到時候跟他們溝通一下,用大都督府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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