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亦竹對這些政客的下限有了新的認識。


    吳學士在得知城主那番誅心的質問後,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徒步前往城主府請罪。


    城主,自然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


    吳學士一撩衣服的下擺,毫不猶豫的在這城主府的大門外跪下。


    王春來得知後,一邊在心裏問候吳學士的祖宗十八代,一邊急匆匆地趕往後殿向城主稟告。


    學士,代表著政務院,他這一跪,丟的是政務院所有官員的臉麵。


    這些官員不會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吳學士的問題,他們隻會認為是城主府在無情的逼迫吳學士。


    然後讓整個官僚群體顏麵無光。


    城主正在手把手的教少城主練字,聽後神色如常,等到將一張紙寫完,這才慢悠悠的朝大殿走去。


    被方老先生教導過的,都是時間管理大師,等政務院的一大批官員聞訊趕來,吳學士剛剛被帶進了城主府。


    也不知同城主在大殿內談了些什麽,總之等吳學士從城主府出來,原本就有有些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第二天,吳學士就向城主府正式提出請求,放棄對禁衛的管轄權。


    政務院上上下下,一片嘩然,


    當然,這隻是吳學士個人的請求,城主召集政務院郎中以上官員,再加上盛興公和資政院的諸位長老,再次齊聚在城主府的大殿。


    也不知吳學士還有什麽籌碼與同僚們交換,總之政務院一致同意將禁衛劃撥給內府。


    城主也對吳學士的知錯能改表示了認可。


    總之結果就是:禁衛給了內府,吳學士繼續在崗位上發光發熱。


    與長老們的彈冠相慶不同,米亦竹沒有目的達成後的喜悅,反而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等眾人退去,米亦竹再次勸城主要提高警惕。


    城主點了點頭,不過依舊表現得極為自信。


    出了城主府,米亦竹隨即前往內府,拉著劉忠和兩位副總管商議了半天。


    政務院、糧倉、還有就是孤城的庫房,這幾個地方是燙手的山芋,米亦竹在大殿的時候,就主動提出放棄。


    為此,城主允許在刑獄司下麵增設三百人的護衛隊,負責這幾處的安全。


    至於人手,他們可以在禁衛中隨意挑選。


    至於米亦竹,說句心裏話,禁衛的人,他是一個也不想要。


    商量結束,米亦竹在劉忠的陪同下前往刑房。


    地牢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連米亦竹這種死裏逃生好幾迴的,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趙統領已經沒有了人形,不過蠶員外在一旁表示隻是看著嚇人,暫時還死不了。


    同趙統領相比,黑白無常雖然要好上一些,不過從臉色來看,肯定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倒是護法,身上的傷口在慢慢愈合。


    蠶員外在一旁解釋,說黑白無常雖然已經招供,可吐出來的東西實在是有限,他打算再同他倆好好親近親近。


    護法是道大餐,他想留到最後,好好享用。


    用刑一道,蠶員外比米亦竹要高出太多,米亦竹沒有多說什麽,隻讓他留趙統領一命,到時候好千刀萬剮。


    話音剛落,趙統領的身體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迴到盛興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共進晚餐時,王莊主提出過兩天就迴王氏莊園。


    在女婿家裏住了這麽久,孤城的權貴中,已經起了流言蜚語。


    米亦竹原本是不在意這些的,不過現在他要考慮夕元的想法,而且確實也沒有嶽父在女婿家過年的習俗,米亦竹就隻得不情不願的應下。


    王莊主這一說,米斯齊夫婦也提出要搬迴城南。


    米亦竹知道父親還好說一些,可母親極有主見,既然他們開口,肯定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米亦竹隻得一並應下。


    兩日後,米亦竹夫婦同米斯齊夫婦將王莊主夫婦送至城南外,然後米亦竹夫婦又將米斯齊夫婦送迴米府,這對年輕的夫妻這才抱著孩子,有些失落的迴到米府。


    兩位好友前幾日也返迴了莊園,他們這次的孤城之行,一無所獲。


    盛興府,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好在姑姑謝福合是盛興府的常客,她一出現,府裏就要熱鬧許多。


    黃信前段時間來過一次盛興府,在軍營裏待了這麽長的時間,身上居然添了一些殺伐之氣。


    米亦竹請他喝酒,席間問了幾個行軍打仗的問題,沒想到黃信居然迴答的得頭頭是道。


    米亦竹也不知道他說得對不對,反正聽起來好像很有些道理。


    現在,魔教在孤城的勢力已經算是徹底拔除,禁衛,或者說孤城的治安也落入了內府的手中。


    再加上內府掌控著兩座城門,米亦竹覺得在春節前,應該不會有讓自己忙碌的理由。


    人啊,就不能閑著!


    米亦竹一閑下來,又開始琢磨起度支山的怪事。


    太嚇人了!


    弄暈一兩個一段,米亦竹覺得自己也能辦到,就算再加上一群二段,米亦竹覺得自己也能勉強試試。


    可弄暈後,總得搬動吧?


    蠶員外一輩子都在跟案件打交道,他在許多地方,包括他自己身上都做了標記,結果,沒有半點搬動的痕跡。


    這個,就十分詭異了。


    想著想著,米亦竹就開始不自覺的朝北房眺望,心裏想著等到來年春暖花開,要不然再跑上一趟。


    順道,去長安逛逛!


    暗自做了決定,米亦竹派人去內府將蠶員外請來。


    看著蠶員外有些憔悴的麵容,米亦竹勸他要勞逸結合。


    蠶員外躬身應下。


    請他來,自然少不了喝酒,同王莊主一樣,蠶員外偏愛烈酒的奔放。


    米亦竹則獨愛葡萄釀的溫柔。


    各喝各的,不過聊的卻是同一個話題。


    度支山!


    同米亦竹一樣,蠶員外也對度支山的神秘念念不忘。


    “普天之下,大概沒有比度支山更加詭異的地方了!”迴憶起當時的經曆,蠶員外感歎了一句。


    米亦竹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井底的世界。


    聽著蠶員外沒見過世麵的感慨,米亦竹忍了很久才沒有說出井底的光怪陸離。


    “等到開春,我倆再走上一趟?”米亦竹向蠶員外發出邀請。


    蠶員外急忙點頭,生怕米亦竹變卦。


    自從結識了盛興公,蠶員外覺得自己的人生格外精彩。


    等蠶員外離去,米亦竹溜達著迴到元瑞堂。


    夕元正在逗弄孩子,看著這一副溫馨的畫麵,米亦竹覺得自己的決定在慢慢動搖。


    溫柔鄉啊,也是英雄塚!


    暫時還不打算告訴夕元,米亦竹想著先過了城主那一關再說。


    笑著走入畫卷,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過這世上的事情,總是不會讓人如願,剛剛安靜了幾日,北邊又有噩耗傳來。


    寒玉山下正在修建的小鎮,走水了!


    已見雛形的小鎮,被燒成灰燼不說,就連侍衛,也死了好幾個。


    城主大怒,責令政務院查明真相。


    吳學士親自前往城主府,向城主表示此事隻有盛興公能夠處理。


    事發地點在寒玉山下,要論及這些年與寒玉宮之間的往來,在孤城中,沒有誰比米亦竹更熟悉他們。


    城主聽從了吳學士的建議,派米亦竹前去查案。


    蠶員外想與米亦竹一同前往,被米亦竹留下。


    地牢裏的那幾位,米亦竹可不想他們被人劫走,或者是被人滅口。


    帶上盛興府的十幾名侍衛,米亦竹輕裝簡從。


    路過自家客棧的時候,米亦竹一拉韁繩,特意進去轉了轉,順便把肚子填飽。


    掌櫃的是盛興府的老人,見自家的主人出現在這裏,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伺候。


    “走水的事情,有沒有聽說?”米亦竹一邊吃飯,一邊開口問道。


    “有!”掌櫃的站在一旁,彎腰低頭。


    “誰告訴你的?”


    “從寒玉山返程的隊伍。”


    “前去道賀的?”


    “是!”


    “知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有兩家看服飾像是西域來的,還有幾家是南邊莊園的人。”


    “都說些什麽?”


    “小鎮裏禁火,夜間又有好幾人巡邏,都說這場大火燒得有些詭異。”


    “他們怎麽知道有人巡邏?”米亦竹覺得有些奇怪。


    “他們就在小鎮旁搭設營地等著上山,夜間警戒的時候,也會關注小鎮的動向。”


    “他們說的?”米亦竹覺得懷山挑的這位掌櫃還真是個人才。


    “小人同他們聊天,問出來的。”


    “除了他們,這幾天有沒有什麽形跡可疑的人從這裏經過?”想了一下,米亦竹繼續開口問道。


    掌櫃的仔細迴想了一番,說沒發現什麽異常。


    米亦竹不再問話,專心用飯。


    等到翻身上馬的時候,米亦竹讓掌櫃的好好幹,等過兩年就調迴孤城掌管鋪麵。


    這可是肥差,掌櫃的急忙跪下磕頭。


    繼續趕路!


    一路上,又遇到一波從寒玉山返迴的,看衣著,應該是來自南邊的莊園。


    等趕到山腳下,米亦竹就看到了宛如人間地獄般的慘狀。


    幾十具燒焦的屍體,安靜的躺在那一片焦土旁邊,僥幸活下來的,一個個的臉上也都帶著無邊的驚恐。


    見到盛興公趕到,侍衛們上前跪下,一個個把腦袋杵在雪地裏麵,肩膀都在劇烈的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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