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米亦竹一邊泡茶,一邊說出自己的方法,老乞丐也不得不衝他豎起大拇指。


    這家夥雖然偶爾會犯一下迷糊,可大智慧不缺,平日裏的小聰明也是有的。


    這樣做,餓是餓了點,可下井底一次,就完成了往返數趟才能達到的目的。


    從孤城到雪山,路途還是十分的遙遠。


    米亦竹知道老乞丐寂寞,自己也難得跑上一趟,於是嘴巴基本上就沒有停過。


    聽到米亦竹講起彎刀的不安分時,老乞丐哈哈大笑。


    米亦竹知道這笑聲意味著什麽,哭笑不得的說自己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每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天起,每一天,都會離死亡更近一步!”


    老乞丐的這句感慨,說得極為正確,可仔細一琢磨,又像是一句廢話。


    米亦竹白了他一眼,埋怨他如果不會安慰人,其實可以不用開口。


    “你以為我是在安慰你?”老乞丐不甘示弱,瞪著雙眼反唇相譏。


    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米亦竹不想同他鬥嘴,起身拍拍屁股,就打算告辭離去。


    “那顆丹藥,你好好的留著,等你練到金仙或者是聖人,真要走到全力一擊的那一步,再將它服下。”老乞丐看著他的背影,嚴肅的囑咐了幾句。


    米亦竹衝他揮揮手,點頭應下。


    告辭,下山。


    那匹馬也不知是被人牽走,還是主動追求自由去了,反正,已不見蹤影。


    米亦竹也不在意,此時豔陽高照,走上一段,也頗有些趣味。


    說是走,往往一步跨出,人就出現在十數丈外。


    保持這種速度,一直走了兩百餘裏,才遇到一間客棧。


    客棧裏什麽都有,米亦竹進去買馬。


    買完馬,看了看天色,幹脆就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米亦竹便飄上馬背,朝著孤城的方向狂奔。


    多年的經驗讓他把時間算得很準,等迴到盛興府的時候,正好趕上晚飯。


    盛興公除了身份尊崇,負責的又都是些大事。飯桌上的人都很有默契,沒有問他這幾天去了哪裏。


    晚飯後,黃瑜陪著夕元迴屋,米亦竹陪米斯齊聊了會天後,便起身告辭,獨自朝練武場走去。


    手中,握著那把陪伴了自己數年的彎刀。


    來到練武場,米亦竹在場地中央站定。


    凝神、調整唿吸,緩緩拔刀,貫注內力,米亦竹開始練起那套無比熟悉的刀法。


    隻有一片刀光。


    等到最後收刀,米亦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其中有好幾招,米亦竹感覺是彎刀在帶著自己移動。


    此時,懷山和羅培峰已靜靜的站在場邊,一人不會武功,一人隻是二段,除了覺得盛興公十分厲害,看不出什麽端倪。


    米亦竹慢慢的朝二人走去,兩個家夥急忙彎腰低頭。


    “老劉迴來了沒?”米亦竹問道。


    “劉總管已經迴來了,現在在公事房。”懷山恭恭敬敬的迴答。


    “請他到小樓來一趟。”米亦竹淡淡的吩咐道。


    懷山應下,然後急匆匆退下。


    “今年,府裏麵是不是有侍衛到了年齡?”米亦竹一邊朝小樓的方向走去,一邊輕聲問道。


    “今年有六人,”羅培峰跟在身後,也是輕聲迴答。


    這還是盛興府第一次遇到,羅培峰正打算抽個時間匯報,沒想到盛興公先過問了此事。


    “這些人為盛興府效力多年,現在雖然年紀大了,不能再充作侍衛,可盛興府也不能就此不管。”米亦竹的語氣十分溫和。


    “卑職想把他們放到西邊去!”羅培峰急忙說出自己的想法。


    “西邊?”


    米亦竹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了羅培峰一眼。


    羅培峰把腰往下彎了一彎。


    “西邊苦寒,他們的年紀大了,未必受得了。這樣吧,把他們調到真仙府做護衛,除了不能穿侍衛服,其他的待遇不變。”


    米亦竹說完後,轉迴頭繼續向前。


    羅培峰急忙替他們謝過,內心有些激動。


    這些侍衛當年習武,大多都是靠家中賣房賣地,才能學有所成。這才剛剛重新置辦了一點家業,又即將丟掉差事,沒了俸祿。


    上了年紀的武夫,除非是些二三段的高手,否則為了生計,隻能淪為一些商人的護院打手。


    “你現在是侍衛營的副統領,除了府裏,侍衛營那邊也得關注一下,改天你與你們統領商量一下,拿個章程出來。”就這個話題,米亦竹繼續說了下去。


    羅培峰急忙應下。


    “地鼠,最近在做什麽?”


    剛才提到真仙府,米亦竹突然想起了地鼠。


    自從真仙府完工,莫管事迴來以後,地鼠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任務,卸了真仙府的差事。


    “他——歸劉總管管轄。”羅培峰猶豫了一下。


    “哦!是我糊塗了!”米亦竹說完後一拍腦門。


    羅培峰嚇了一跳,急忙請罪。


    “關你什麽事?”米亦竹擺了擺手。


    “需不需要卑職去將他喚來?”緊接著,羅培峰問了一句。


    米亦竹想想,點了點頭,


    於是,羅培峰無聲的退了下去。


    等米亦竹獨自漫步到小樓,劉忠和懷山剛剛趕到。


    二人站在一旁,彎腰低頭。


    米亦竹衝他倆笑笑,招唿劉忠同自己一起上樓。


    上樓、坐下,米亦竹發現劉忠的頭上又多了不少白發。


    “你這樣,遲早要把自己累壞!”米亦竹批評一句,然後抓起了桌上的酒壺。


    “我能有今日,全靠城主的寬容和盛興公的收留,怎敢不鞠躬盡瘁!”劉忠在座位上欠了欠身,迴答得十分真誠。


    米亦竹端起杯子,示意他自己給自己斟酒。


    “大師兄那裏有沒有消息?”


    算算時間,大師兄他們也應該快要到了。


    “沒有!”


    “過兩天,我要請師兄們喝酒,先給你這位大總管打個招唿。”說完後,米亦竹笑著仰頭幹掉。


    劉忠急忙陪著幹掉,臉上閃過一絲感激。


    “是我無能,還要勞煩盛興公操心。”劉忠麵有慚色。


    “老劉,你這樣說,我就不同意了。你可不是無能,不過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不忍心下手而已。”


    遇到這麽體貼的上司兼主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唯有繼續鞠躬盡瘁而已!


    借這個機會,劉忠匯報了內府的幾件事情,米亦竹一聽都不是什麽大事,就讓劉忠自己定奪。


    用人不疑麽!


    剛說完,懷山就出現在樓梯口,彎腰稟告地鼠到了。


    米亦竹微微一笑,大聲喊了句地鼠,立馬就傳來了咚咚咚的響聲。


    原來是地鼠一路小跑上來。


    在府裏閑了一段時間,這家夥又開始腫了起來。


    跪下,老老實實的磕頭。


    米亦竹溫和的讓他起身,隨手指了指一張椅子,讓他坐下說話。


    地鼠一聽,激動得渾身顫抖。


    一旁的懷山極有眼色,等地鼠半個屁股落座,一壺酒和一隻酒杯就放到了他的麵前。


    見地鼠十分緊張,米亦竹示意他隨意一點。


    沒用的,地鼠的手還是抖得厲害。


    “最近在幹什麽?”見他這副樣子,米亦竹隻得放棄,開始問了起來。


    “沒——沒——沒什麽差事。”


    “難怪你這家夥又胖了起來,依我看啊,就不能讓你閑著。”


    “是,小人——以後少吃一點。”


    “誰讓你少吃了?能吃得下就吃,隻不過也得多動一動。”米亦竹麵帶微笑。


    “是!是!是!”地鼠忙不迭的點頭。


    “他這次的差事幹得不錯,怎麽賞的?”米亦竹看向劉忠。


    “金幣兩百枚!月俸加倍!”


    “滿意否?”米亦竹聽後點點頭,又把頭轉過來,笑著問地鼠。


    地鼠滿臉的感激,急忙開始表起了忠心。


    “草原上,你有沒有辦法打洞?”


    等地鼠說完一大堆廢話,米亦竹才開口問道。


    打洞啊,這可是地鼠的專業。


    果然,地鼠一聽,毫不猶豫的拍著胸脯保證。


    “那就好!”


    “盛興公,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問的時候,地鼠兩眼放光。


    看來這家夥實在是不願意閑著。


    米亦竹笑了起來,說自己隻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


    地鼠的眼神又逐漸暗了下去。


    “給他找點事做!”米亦竹的心中有些不忍,衝劉忠說道。


    劉忠也很為難。


    這家夥的特長就是打洞,其他的都稀鬆平常得很。而且劉忠也看出來了,盛興公對這位地鼠可不是一般的感興趣,如果給他安排一個不擅長的,萬一要是搞砸了,不是讓盛興公難做麽?


    見劉忠的表情,米亦竹哪有不明白的,他眉頭一皺,地鼠的差事就來了。


    帶上幾名侍衛,繞著孤城的城牆檢查一圈,看看有沒有不為人知的地道。


    地鼠急忙起身跪下,大聲領命。


    等到地鼠退下,米亦竹也沒了喝酒的興致,同劉忠又閑聊幾句後,他便起身下樓,迴了元瑞堂。


    黃瑜已經離開,隻有夕元獨自坐在屋內繡花。


    除了繡花,她們似乎也沒什麽其他事情可做。


    米亦竹輕輕的在一旁坐下,靜靜的欣賞起來。


    夕元放下手中的活計,微笑著說這有什麽好看的。


    米亦竹笑著說以前不是沒見過麽!


    此時已到深夜,米亦竹小心的拉起夕元,前去洗漱。


    等到收拾完畢在床上躺下,米亦竹摟著夕元,輕輕扶摸著她的小腹,開始暢想起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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