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米亦竹一睜眼,雙腳就感受到一陣涼意。


    不隻是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安然入睡。


    “你說得真準!”


    看到蠶員外醒來,米亦竹苦笑著歎了一句。


    等到蠶員外弄清楚狀況,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驚恐。


    出去,陸陸續續的,所有人都默默的鑽出,呆呆地站立在水中。


    河水不深,剛好沒膝,要是再深一點,蠶員外不敢繼續往下想。


    “盛興公?”站了一會,蠶員外開口問道。


    “收拾收拾,搬到岸邊。”米亦竹吩咐完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換上一身衣裳,米亦竹獨自朝山坡上走去。


    上到坡頂,米亦竹緩緩的環顧了一圈。


    除了東側多了一條蜿蜒的小河,四麵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原。


    米亦竹緩緩的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地宮?


    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米亦竹立刻瞪大了雙眼。


    飛起,米亦竹像一隻巨大的飛鳥。


    等到落下的時候,米亦竹的臉上多出一分笑意。


    早知道,就把地鼠帶來了!


    迴去,下令收拾行李,結束這一場算不上驚心動魄的草原之行。


    蠶員外知道自己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聽後高興的同那些無名者一起收拾去了。


    兩個家夥可憐兮兮的跪在米亦竹的麵前,懇求給他倆一條活路。


    米亦竹冷冷的注視了半天,就在他倆一點一點的陷入絕望時,米亦竹讓他們滾起來去幫忙收拾行李。


    二人大喜,不停的磕頭謝過。


    這兩個家夥也算是高手,現在哪還有半點高手的模樣。


    等收拾完畢,眾人翻身上馬時,天邊傳來了隆隆的鐵蹄聲。


    米亦竹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大喝了一聲“走”,一群人隨即追趕天邊的夕陽去了。


    來的時候,繞道中原,迴去的時候也一樣。


    米亦竹一行人先是往西,擺脫追兵後,繞了一個大圈前往東邊,最後入關,又從中原的方向西行。


    蠶員外問要不要去長安轉轉,米亦竹有些向往的看了看長安的方向,最後緩緩搖頭。


    還有太多事,等著自己迴去解決。


    出來時春暖花開,如今歸來,已是白雪皚皚。


    這幾月,孤城變得十分熱鬧。


    盛興公病重,政務院的低階官員最為振奮,認為他們的嚴冬即將過去。


    這些年在米亦竹的帶領下,內府不但強勢崛起,蠶食了政務院的部分權力,而且還讓政務院的許多官員丟掉烏紗帽,吃上了牢飯。


    一旦盛興公長期臥床,政務院不但能重新壓製內府,還能吞掉城外的衙門。


    至於城主府,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裁判要是親自下場,這個遊戲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徹底輸了。


    兩個月後,在諸位學士的默許下,政務院的官員開始發動了反擊。


    方總管退避三舍,隻是一味的約束內府的官員。


    內府的態度,讓政務院的官員認定了盛興公病重的事實,他們開始把手伸向了城外的衙門。


    誰知袁員外的態度極為強硬,政務院想要調閱檔案可以,但除此之外,別說是想要插手,提提意見都會被不冷不熱的頂迴去。


    主事也好,員外郎也罷,無不铩羽而歸。


    政務院的幾位郎中聯手向方總管施壓,要求內府將袁員外革職。


    方總管前往盛興府,找劉忠商議。


    二人在公事房密謀了半天,最後由劉忠出麵迴複政務院:盛興公正在病中,袁員外的事情,等盛興公身體好轉後再說。


    在其他人眼中,劉忠的意見,就是盛興公的意見。


    幾位學士怕其中有詐,一同前往盛興府探病,結果被劉忠攔下。


    懷山,還沒有那個膽量。


    劉忠隱晦的向幾位學士提了下盛興公的病情:走火入魔!


    幾位大佬都是心頭一驚!


    盛興公熱愛習武,在權貴中算不得什麽秘密,盛興公進階到一段,幾位大佬也是心知肚明。


    隻不過既然盛興公不喜歡大肆宣揚,他們也就沒有廣而告之。


    走火入魔,難道盛興公也想窺探一下真仙的奧秘?


    再加上議政會上城主偶爾露出的痛苦神色,和華長老對他們的主動示好,幾位學士不得不相信:劉忠的話,可能是真的。


    走火入魔啊!世間好像還沒有能治愈的良藥。


    於是,政務院的官員愈發張揚,內府,也越發的低調。


    就在方總管覺得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米亦竹終於拖著病體,出現在議政會上。


    眾人起身,彎腰低頭,華長老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喜色。


    米亦竹吩咐大家免禮,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好在此時已不需要懷山攙扶。


    慢慢的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米亦竹的目光從諸位大佬的臉上一一劃過。


    不管心裏作何感想,一群老狐狸的臉上,都帶著欣慰的笑容。


    長老裏麵換了兩個新麵孔,米亦竹衝他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數月不見,盛興公的氣色要好上許多!”


    開口說話的,自然是華長老。


    這話就是在胡說八道了,米亦竹的臉色,比最後一次出現還要暗上幾分。


    “這次——能死裏逃生,純屬——僥幸!”米亦竹說得很慢,中間還有停頓。


    “盛興公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學士一側,也有人開口。


    米亦竹有些艱難的轉過腦袋,見說話的是孟學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孟學士辛苦了!


    一年多的時間,孟學士的頭上多出了不少白發。


    孟學士急忙起身,衝米亦竹拱手彎腰,說這都是份內的差事。


    米亦竹有些吃力的舉起右手,請孟學士坐下。


    其他幾位學士又語帶關切的問了問米亦竹的身體,米亦竹含糊的應付了幾句。


    殿外響起太監的嗓音,城主到了!


    諸位大佬急忙起身跪迎。


    米亦竹也顫顫巍巍的起身,正想跪下,城主急忙上前,將米亦竹攔住。


    這麽遠的距離,差不多算是一路小跑。


    扶著米亦竹坐下,城主才溫和的讓大家起身。


    諸一群老狐狸起身看著這兄友弟恭的場麵,目光中都露出了感動的神色。


    都是群戲精!


    等到城主在寶座上坐下,議政會正式開始。


    一套流程走完,米亦竹已經昏昏欲睡。


    這倒不完全是在演戲,昨日下午才在古家商隊的掩護下迴城,都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是幾月未見。


    昨夜,實在是有些荒唐。


    等到一套流程走完,城主將米亦竹留下。


    為避免走漏風聲,米亦竹連城主都瞞下了。


    等一群老狐狸出了大殿,米亦竹起身,跪下給城主磕頭。


    城主走下台階,將米亦竹扶起。


    兄弟二人就這麽在台階上坐下。


    不需要城主吩咐,米亦竹隨即開口,說起了這幾個月的經曆。


    再加上米亦竹豐富的肢體語言,城主時而開心大笑,時而皺眉沉思。


    就連站在一旁的王春來,目光中也露出了一絲向往。


    “此生,孤是沒有機會了!”等米亦竹講完,城主幽幽的感歎一句。


    “等這一切結束,我陪您去草原上狩獵!”米亦竹笑著說道。


    “就你會寬慰人。”城主的語氣十分溫和。


    “說不定,帝國的大軍已經殺入草原了。”米亦竹依舊年代微笑。


    “你覺得那位禮部尚書,是為了穩住他們?”城主天資聰慧,略一思索就發現其中的關鍵。


    “城主聖明!”


    米亦竹微微欠身,送上一記馬屁。


    “帝國要是獲勝,魔教的處境就有些尷尬了。”城主的臉上,也不知不覺的帶上了笑容。


    “帝國,是絕不會允許西域出現一個統一的國家,草原一戰,孤城將百年無憂。”米亦竹順著城主的意思說道。


    “如果帝國要揮軍西進?”


    城主又問出了那個已討論了許多次的問題。


    “城門大開,以迎王師!”米亦竹的迴答沒有絲毫猶豫。


    城主微笑著轉頭,看了米亦竹一眼。


    “不過,帝國不會這樣做的!”


    米亦竹又補充了一句。


    “為何?”


    “太遠了,帝國沒辦法管理。”


    城主想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度支山,到底是怎麽迴事?”談完正事,城主開始關心起米亦竹的奇遇。


    “不清楚,我猜地下可能有什麽東西。”


    提到這個,米亦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雖然度支山內,沒有類似雪山上的洞府那樣的空間,可保不齊地底下埋著些什麽古怪。


    “這樣來看,魔教和寒玉宮都非常清楚?”


    米亦竹輕輕的點頭,說他們應該清楚度支山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就說得通了!”


    城主的這句話,指的是寒玉宮同魔教在草原上的廝殺。


    “既然寒玉宮同魔教確實殺得難解難分,他們還有合作的可能?”城主接著問道。


    米亦竹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城主按著米亦竹的肩膀起身,然後把米亦竹拉了起來。


    “你平安歸來,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城主拍了拍米亦竹的肩膀,然後徑直朝殿門口走去。


    米亦竹衝城主的背影彎腰低頭,恭送城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孤城聖王的成長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卿卿是婕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卿卿是婕妤並收藏孤城聖王的成長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