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胖子很鬱悶,因為他輸了。


    輸,對一個賭徒來說,不是不能接受,不過輸給兩個門外漢,這讓他有些惱火。


    賭的是莫管事的真心,賭注是一頓飯,至於怎麽賭?劇情十分老套。


    趁莫管事外出的時候,晏胖子指使手下扮作魔教的人將他擄走,先是威逼利誘,然後就是嚴刑拷打。


    這一套流程,是蠶員外教給晏胖子的,絕無問題。


    蠶員外告訴晏胖子,能扛過來的,一百人裏麵最多隻有兩三個。


    很遺憾,莫管事就是蠶員外口中的那兩三個。


    等到晏胖子和獨孤複出麵將他救下,這家夥早已被折磨得慘不忍睹。


    晏胖子默默的在心中說了句抱歉!


    迴堡壘養傷,莫管事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等到消息傳迴盛興府,米亦竹一邊責怪晏胖子的胡鬧,一邊替莫管事感到高興。


    將來,莫管事得到的迴報,將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除了這個小插曲,米亦竹的日子過得波瀾不驚。白天方府,晚上練武場,偶爾去內府一趟,同異人聊一聊法外之地。


    直到有一天,老乞丐神色猶豫的告訴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問他要不要試試。


    米亦竹倒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頭。


    “會很痛苦。”老乞丐覺得還是先把招唿打在前麵。


    “有多痛苦?”聽老乞丐這麽說,米亦竹突然緊張起來。


    “你要是堅持不住,有可能會——會——瘋掉!”最後兩個字,老乞丐說得有些艱難。


    米亦竹呆若木雞!


    好像,是被嚇的!


    老乞丐怕把這家夥給嚇傻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米亦竹的眼珠動都沒動。


    老乞丐又伸出手去拍他的腦袋,被米亦竹輕輕躲過。


    “別還沒等到瘋掉,就先被你給打傻了!”米亦竹抱怨了一句。


    老乞丐這才放下心來。


    “怕你被嚇傻了。”老乞丐笑著解釋一句。


    “我是在感歎,要麽瘋掉,要麽被人殺掉,要不然就是走火入魔,反正在我這裏,就沒有一件好事!”


    米亦竹的表情十分苦澀。


    “廢話少說,想好沒?”


    “還需要想麽,但凡有一線機會,都得試試啊!”苦澀退得很快,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堅定。


    “最近幾天,就不要亂動了,把丹田填滿,有多滿填多滿!”聽他答應得爽快,老乞丐鄭重地叮囑了幾句。


    米亦竹點頭應下。


    不去練武場,米亦竹除了在小樓喝酒,也沒有別的消遣,老乞丐見他無聊,問他要不要去城東轉轉。


    “你就別給我下套了!”米亦竹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老乞丐嘿嘿一笑,獨自走了。


    漫漫長夜,一個人喝酒,也沒有多少滋味。


    此時米亦竹才猛的發現,原來自己連個酒肉朋友都沒有。


    出門、上車,米亦竹打算去米府找父親小酌幾杯。


    神使鬼差的,他讓馬車又來到了沒有牌匾的大門前麵。


    定了定心神,米亦竹下車,然後獨自上前,敲響了大門。


    很快,大門打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先是一愣,隨後說句稍等,急慌慌的跑去稟告去了。


    連大門都忘記掩上!


    米亦竹抬腿跨了進去。


    他走得很慢,看樣子是打算給這家的主人留下足夠的時間。


    果然,幾十步過後,女管事就匆匆趕來。


    見米亦竹已進了院子,女管事先是一驚,隨後就跪了下去。


    “起來吧!”米亦竹的語氣十分溫和。


    女管事起身,側身讓出通道。


    “還是那座樓?”米亦竹開口問道。


    “是!”


    米亦竹微微一笑,朝其中的一座小樓走去。


    樓上的窗戶中,有燈光透出。


    米亦竹跪下,恭恭敬敬的磕頭,起身後,一轉身在台階上坐下,然後揮揮手讓女管事退下。


    走了幾步,又被米亦竹叫住。


    “府上,有沒有葡萄釀?”


    女管事的表情有些為難,說府裏嚴禁飲酒。


    “那就算了!”


    原本米亦竹還打算讓他去自己的馬車上取一壺來。


    等女管事退下,米亦竹抬頭看了看天空,說自己馬上就要結婚了。


    這句開場白過後,米亦竹從方老先生攬下自己的婚事,一直說到華長老替自己押送聘禮。


    最後,才說等新娘子過門後,帶她過來磕頭。


    一番話說完,米亦竹又陷入了沉默。


    “母親!”米亦竹緩緩開口,眼神突然暗了下去。


    樓裏麵傳出輕微的響聲。


    “母親,為了我,師姐耽擱了這麽多年,將來——還望母親憐惜。”


    “原本我想拜托米家父母,可是又怕護她不住。”


    說到這裏,米亦竹慢慢地從地上爬起,轉頭看了看透著燈光的窗扇,


    輕歎一聲!


    女管事一直將米亦竹送上馬車,目送馬車離去才轉身迴府,迴府後徑直進了米亦竹剛才在外麵待過的小樓。


    “他想把未過門的妻子托付給我,你去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有聲音緩緩響起,無悲,也無喜!


    米亦竹是聽不到的,此刻,他的馬車已快拐進了安寧巷。


    一進安寧巷,米亦竹的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來,他推開車窗,看著兩側熟悉的街景,心中猜測某家某戶是否又換了主人。


    馬車緩緩停下,米府到了。


    米亦竹沒有提前派人通知,等到他下車後,米府大門緊閉。


    帶著懷山上前,伸出手拍打著大門。


    米亦竹的聽覺十分敏銳,聽到裏麵傳來了腳步聲。


    居然還在抱怨。


    開門,然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懷山在米亦竹的身後輕輕地咳嗽一聲。


    那家夥醒悟過來,慌忙跪了下去。


    “脾氣見長了啊!”米亦竹輕輕的踢了他一腳,然後朝府裏走去。


    這家夥是府裏的老人,米亦竹踢上一腳,算是懲罰。


    米斯齊夫婦沒有早睡的習慣,這個時間,多半在正廳聊天。


    果然,正廳內不但有燈火通明,還有談話聲傳出。


    上前,笑著出現在正廳門口。


    夫妻二人察覺出異樣,差不多同時抬頭,看向門口。


    然後又同時露出驚喜的表情。


    管家良叔和黃瑜的兩位爪牙早已跪了下去。


    米斯齊夫婦起身,黃瑜嗔怪怎麽迴來也不提前告訴一聲。


    米亦竹讓三人起身,然後朝米斯齊夫婦彎腰問好。


    直起身子,才說自己也是突然得了空閑。


    扶著二人坐下,米亦竹坐在米斯齊的身旁。


    “良叔,讓廚房弄幾個菜,什麽都行。”米亦竹笑著吩咐。


    良叔急忙彎腰應下,同懷山一起出了房間。


    “沒用飯?”黃瑜關切的問道。


    “在方府就用過晚飯,想同父親喝上兩杯。”


    米斯齊聽後極為開心,起身拿自己的珍藏去了。


    “在聊二哥的婚事?”米亦竹笑著問道。


    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聽了幾句。


    “什麽都瞞不過你!”黃瑜先是數落了一句,隨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眉間添了一絲愁雲。


    “二哥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宮主自有安排。”


    米亦竹見狀,急忙寬慰兩句。


    “安排安排!你二哥今年都已經二十二了。”語氣中,對宮主充滿了埋怨。


    “母親,宮主地位尊崇,現在又是金仙,他會為二哥說一門好親事的。”米亦竹繼續勸道。


    在“地位尊崇”這四個字上,米亦竹特意加重了語氣。


    黃瑜一聽就明白過來,隻好住嘴不談。


    米斯齊迴來得很快,拍了拍懷中的酒壇,說這是女婿的孝敬。


    “父親這話,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讓我轉述給二哥?”米亦竹笑著開了句玩笑。


    米斯齊以前就沒有嚴父的做派,現在更不會有,他幹脆順著米亦竹的意思,說既是說給你聽的,也是說給你二哥聽的。


    “我的表現比二哥要好,這話,我一定想辦法帶給他。”米亦竹起身從米斯齊的懷中接過酒壇。


    一掌拍開,香氣四溢!


    “好酒,姐夫值得表揚。”米亦竹讚了一句。


    男人喝酒,黃瑜就把正廳留給他們爺倆,帶著兩位爪牙迴屋算賬去了。


    菜還沒上,米亦竹哪管那些,他斟滿酒杯,然後同米斯齊先幹上一杯。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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