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管家悄悄告訴米亦竹,那天打擂台的時候,莊主全程表現得十分淡定,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過此時的米亦竹還不知道,等獨孤複的馬車停在王氏的城堡門口,原本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的米亦竹,又突然變得忐忑不安。


    同是五段,一招就被對手擊倒,也不知師父打算如何收拾自己。


    迴來的時間剛剛好,正是吃晚飯的時候,米亦竹看著滿滿一桌的珍饈佳肴,悄悄問師母是不是有貴客。


    師母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說你是不是練武練傻了,這裏是後院,什麽時候用來接待客人?


    米亦竹揉揉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這種犯糊塗的情況,每個月都會出現那麽幾次。


    “這是你師父特意吩咐給你準備的。”師母剛說完,門口就傳來咳嗽聲。


    米亦竹急忙上前彎腰問好,直到師父淡淡的吩咐他坐下,才乖乖的直起身子轉身落座。


    這一桌怎麽也得要十枚金幣吧,米亦竹在心裏感歎。


    感歎完又有些懊惱,有些不滿的搖了搖頭,看來以後得離那個晏胖子遠點,免得沾了滿身的銅臭。


    “怎麽,對飯菜不滿意?”王莊主沉下臉問道。


    “不是,不是,我是想起前兩天的事情,有些地方沒有做好。”米亦竹嚇了一跳,矢口否認,可也不能當著師母的麵說打擂,隻能含糊的應付過去。


    “吃飯就吃飯,不要想其他的,吃完後跟我去書房說話。”王莊主見他不是嫌棄飯菜不好,臉色這才緩和過來。


    米亦竹應下,隨後三人安安靜靜地吃飯。


    原本還想著飯後陪師母聊會天,誰知一放下碗筷,師父就起身出門,米亦竹隻好衝師母抱歉的笑笑,急忙站起跟在師父屁股後麵前往書房。


    大意了,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還被獨臂家丁偷襲了一把,揉著屁股的米亦竹四處張望,發現獨臂家丁站在遠處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


    米亦竹的嘴角突然浮起一絲微笑,整了整衣服,一彎腰說句多謝王叔賜教。


    獨臂家丁嚇得麵如土色,彎腰塌背不停的作揖,隨後米亦竹眼前一花,哪還有獨臂家丁的身影。


    “你是少主,要有少主的氣度,以後不要這樣欺負他們!”王莊主沒有迴頭,背著手慢吞吞的說道。


    米亦竹彎腰應下,望著師父的背影突然有種錯覺,仿佛走在自己身前的不是那個以前無比威嚴的王將軍,而是溫和儒雅的方老先生。


    等進到書房,此時的米亦竹已有了坐下迴話的資格,隻見他先是把窗戶打開,這才迴到師父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自己家的城堡,又是在後院,再加上王莊主也在,如果這樣對話都能被偷聽,這莊園不如拱手讓人算了。


    “說說!”王莊主吐出的這兩個字既不柔和,也不嚴厲,淡淡的,如同拂過的輕風。


    “我沒看出他是五段上,第一招想探探他的底,沒想到就這一招,差點被他廢掉。”米亦竹在迴來的路上已經做過深刻的反省。


    “看不出他的深淺,想試一試,想法倒也不算錯。”王莊主出乎意外的沒有責備他。


    “師父常常教導我凡事要往最壞的方向去想,”米亦竹先是送上一記馬屁,再悄悄偷看一下師父的臉色,才繼續開口:“當時我體內的真氣無法調動,隻靠拳法又沒有必勝的把握,於是就琢磨著把手掌視為彎刀,融入刀法,再借助風勢,至少能讓他摸不透我的招式。”


    王莊主點點頭,表示他的想法不錯。


    “可後來他換了招式,招招不離我的要害,還調動體內的真氣,逼得我沒辦法靠近,這樣下去不但傷不了他,隻要稍有疏忽,還會被他傷到。”


    說到這裏,米亦竹停下看了師父一眼,見師父沒有說話的意思,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後來我看到一個空隙,當時沒想那麽多,直接就切了進去,沒想到那是個陷阱,來不及躲避,我隻能全力揮出一拳。”


    “完了?”王莊主的語氣依然雲淡風輕。


    “後來——後來不知為何,那人就飛了出去,我也發現體內的真氣已能聽我的使喚。”米亦竹硬著頭皮補充幾句。


    “真氣,不是取之不盡的,一旦耗完,需要時間來恢複,不能近他的身又有什麽關係,你的招式詭異,隻要將他的真氣耗盡,遲早會讓你找到破綻。”


    這是在教導,米亦竹早已起身,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他也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會故意賣個破綻給你,沒想到你這麽蠢。”王莊主說到這裏加重了語氣。


    米亦竹把腰彎了彎,腦袋也悄悄垂下。


    “萬幸你有真氣護體,不然你現在哪還有機會站在這裏!”王莊主說完後冷哼一聲。


    米亦竹抬頭,有些驚愕的問自己的真氣不是無法調動麽。


    “本門的真氣有一個奇特之處,沉積在丹田之中會自我沉睡,隻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蘇醒,此後就任你驅使。否則,體內的真氣再多,也沒什麽用處。”


    米亦竹一臉迷糊的看著王莊主。


    “你當時命懸一線,情急之下全力一擊,自然會將它喚醒。”見這家夥又犯了糊塗,王莊主又接著解釋了幾句。


    “那要是衝不破呢?”米亦竹不知哪根筋不對,又問了一句。


    “算你倒黴!”


    米亦竹瞬間愣住,沒想到會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一個答案。


    也許是最近王莊主態度的轉變,讓米亦竹的膽子稍微大了一些,居然敢問王莊主當年是不是有著同樣的經曆。


    “你這不算什麽,我當年遇到的要比你兇險十倍。”


    米亦竹問出這一句都已是鼓足了勇氣,哪還敢繼續追問,隻敢在心裏默默的吐槽一句。


    兇險不兇險的,不都是個死麽!


    “他是五段上,為什麽我的真氣比他的要厲害那麽多?”還是問些專業問題要穩妥些。


    王莊主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練氣的方法,方法不同,真氣的純度也不同,真氣越純,威力越大。就算純度相當,不同的武功,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是不一樣的。”


    這幾句話米亦竹聽懂了,總結出來的意思就是本門的真氣更純,本門的功夫也更厲害。


    就在米亦竹暗自琢磨的時候,王莊主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恭喜,你現在已經是五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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