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目前是孤城唯一的繼承人,出於穩定政局的考慮,政務院打算給少城主一個小小的警告,試圖讓他明白誰才是孤城真正的主宰。


    沒想到少城主的老丈人雖然沒撈到多少好處,可對這個女婿倒是忠心得很,嚴刑拷打十來天,居然一個字都沒問出來,最後還讓他瞅到個機會自殺了。


    刑獄司的大牢裏死一個人有什麽關係,燒掉就是了,然後再尋找下一個目標。


    很快,米亦竹就撞到槍口上,他不但是少城主的小師弟,還是王將軍的徒弟,刑獄司一眾人等興奮異常,打算一箭雙雕。


    其實孟學士還是很感激米亦竹的,不過在他們所謂的大是大非麵前,個人的情感不值一提。


    最多,到時候給他一個痛快!


    誰料到少城主居然親自上陣,不管怎麽說,他是孤城名義上的未來的統治者,除非大家都打算掀桌子不玩了,否則政務院就得避其鋒芒,低頭服軟。


    說是低頭服軟,其實也就是低個頭而已,又不是真的服軟,少城主是個聰明人,通過這兩件事應該會明白政務院給他的警告,否則,下次可能會遭受到更加猛烈的打擊。


    如果,如果少夫人生的是個兒子就好了!


    這是董學士在政務院發出的感歎,當時其他幾位學士都在,不約而同的輕輕點頭表示讚同。


    說這話的時候還有許多官員在一旁候著,大部分的人都沒聽懂其中的意思,也有極少部分聰明人聽懂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個個眼中都閃露著吃人的白光。


    除了白主事!


    白主事,就是刑獄司辦理米亦竹案子的那位主事,龍員外迴去後打算收拾他一頓,沒想到一腳踢到了鐵板上。


    白將軍,孤城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是白主事的親侄子。


    拋開白將軍不提,白主事的兄長,也就是白將軍的父親,還是選吏司的員外郎。


    有這麽些人做靠山,龍員外也隻能在夜間捶捶自己的胸口,哀歎自己投胎的時候沒選好。


    白主事是白將軍父親的親弟弟,四十來歲,未婚,風流倜儻,是城東銷金窟的常客。


    他非常敏銳的聽出董員外的話外之音,頓時覺得有幾十把鋼刀插向自己的後背,不過白主事既然是逢場作戲的高手,演技自然也是一流,當時麵不改色心不跳,做一臉懵懂狀。


    好不容易熬到散衙,白主事卡著點鑽進馬車迴家,迴家後先去給老母親請安,又陪著老母親說了會話,這才迴到自己的房間。


    白府的宅院雖然比方府還大,可人口也多,除了官職最高的兩位員外郎和白將軍有自己獨立的院子,其他的都是兩家或者是三家共享一套院落。


    比如白主事,與他同住一院的是在禮教司做主事的堂兄,生了五六個小孩不說,前兩年還升級做了祖父,一大家子擠在半拉院子裏,憋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好在白主事單身,見狀隻給自己留了間臥室,其餘的房間全都讓給了為家族開枝散葉立下大功的堂兄。


    換件華服,帶著自己的護衛出門,此時天邊還掛著晚霞,白主事精彩的夜生活即將拉開帷幕。


    不過今天的運氣不大好,剛到大門口就被從外麵迴來的兄長堵個正著,隨後在內心的極度抗拒中被趕進了書房。


    “你都四十多歲了,還天天出去鬼混,弄得駿兒也跟你一樣,快三十的人,現在連親事都沒說上,”兄長見他穿得像個紈絝子弟,沒好氣的埋怨道。


    白主事認真的掰起指頭算算,侄子滿打滿算才二十六歲,哪裏就快三十了?


    再說了,他沒說上親事是眼光太高,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不過長兄如父,白主事不敢頂嘴,隻得低頭受教。


    兄長供職於選吏司,幾十年不倒也算是個官場奇跡,不過如果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出現,兄長此生的仕途大概也就止步於此。


    今天董學士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兄長也在場,看他的表情,白主事就知道他沒聽懂,不過白主事也不打算跟他解釋,兄長早已上了陳學士的大船,下不來了。


    還有位做員外郎的堂兄是董學士的心腹,那位身手恐怖的侄子大約是徐學士的人,這倒也符合大家族狡兔三窟的本性。


    至於白主事麽,從米亦竹一案的表現來看,早已暗戳戳的投向了少城主的懷抱。


    政務院的學士們看似無比強大,可那必須得是互相抱團才有的能量,如果單個拉出來溜溜,白主事覺得他們都不是少城主的對手。


    最關鍵的是少城主對屬下極好,從沒有過頤指氣使的時候,遇上這樣的主子,還不趕緊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難道非得要去伺候那些官威十足的老頭子?


    點頭哈腰的應付完兄長,白主事快速退出書房,見天色還早,急忙趕到大門口,鑽進馬車直奔城東而去。


    好吧,或許今天就不是適合瀟灑的日子,剛到中軸線,就碰到少城主的車隊,白主事急忙讓車夫避到一旁。


    王春來瞄了一眼白主事的馬車,隨即附在車窗邊低聲說了幾句,車隊緩緩停下,少城主一把推開車窗,看向白主事的馬車。


    白主事的護衛早已下馬跪在地上,王春來隻好上前敲了敲車窗。


    白主事慌忙滾下馬車,跪伏在一旁。


    “你這是,打算去城東?”少城主打量著他的裝束,笑著問道。


    “是!”白主事迴答得十分幹脆,孤城是不禁止官員前往城東的。


    “春來,扶他起來!”少城主笑著示意王春來。


    王春來上前兩步,彎下腰扶起白主事,一張紙條悄悄滑進王春來的袖袍。


    少城主十分體貼,看看兩側逐漸亮起的燈火,吩咐車隊繼續向前,不打算耽擱白主事的休閑時光。


    等迴到承運殿,王春來見四下無人,掏出紙條遞到少城主麵前。


    上麵隻有一句話,就是董學士在政務院說的那句話,後麵有一個小小的董字,表示是董學士說的。


    白主事看似放蕩不羈,可少城主知道他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將這句話傳給自己。


    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王春來的懷裏,少城主示意他也看看,王春來打開後快速掃了一眼,隨後皺起眉頭。


    突然,王春來似乎想通了什麽關節,猛的看向少城主,目光中充滿了恐懼。


    少城主察覺出異樣,也轉過頭看向王春來,見他這副表情,著實有些奇怪。


    在孤城,有能力與王春來一戰的不超過十人,到底是什麽讓這位一貫自信的高手如此恐懼?


    漸漸的,少城主也醒悟過來,臉色因為憤怒漲得通紅,雙手也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們怎麽敢?他們怎麽敢?”一陣沉默過後,少城主的怒吼充斥著殿內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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