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後的米亦竹蜷縮在床角,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中,鮮血如同顏料,將世界渲染得一片猩紅。


    第二天,還是一早就得爬起,胡亂洗漱一番後前往王府,米亦竹端坐在馬車上暗暗發誓,從此絕不在王師父那裏請一天假。


    至於方師父麽,老先生現在是愈發和善,與其說米亦竹是他的小徒弟,還不如說米亦竹更像是他的小孫子。


    給王將軍做了幾年的徒弟,米亦竹知道師父說讓自己上去試試,就一定會讓自己試試。


    早晚的事!


    米亦竹愁眉苦臉的來到王府,一下馬車又是滿臉笑容,如果門房老頭跟王將軍提上那麽一句,還不知有什麽折磨在等著自己。


    現在應付襲擊要從容得多,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練武場,見王將軍已等在練武場,急忙快走幾步,腰一彎,腦袋就抵住膝蓋。


    王將軍看他練了一趟拳,稍微指正一下後,讓人喚來獨眼家丁,讓他和獨臂家丁一起監督米亦竹練拳。


    這還是第一次!


    等王將軍離開,米亦竹好奇的問二位家丁到底是什麽情況,二位家丁一人賞了他一腳,罵他哪來那麽多的問題。


    二人輪番偷襲,才一會功夫,米亦竹就感覺比師父在的時候還累。


    等到獨臂家丁吩咐休息一刻鍾的時候,米亦竹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愁容的對二人說出心中的憂慮。


    “那兩個黑人,也就是個六段下,你好歹也是個五段下,將軍說的沒錯,放倒他們,你最多隻要三招,怎麽會讓你如此畏懼?”獨眼家丁上前,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皺眉問道。


    米亦竹衝他苦笑,他要是知道原因,還會問出口麽。


    獨臂家丁聽他倆這麽說也來了興致,同樣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山上殺隻兔子都那麽費勁,我看你小子就是膽小。”獨眼家丁說完還不解氣,一巴掌拍在米亦竹的腦袋上。


    米亦竹揉揉腦袋,白他一眼算是反抗。


    “膽小?破膽不就行了?”獨臂家丁癟癟嘴,看二人的眼神就像看兩個大傻子。


    “你說得簡單,如何破?難道還得逼他他去殺人不成?”獨眼家丁對獨臂家丁的話十分不滿。


    都曾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二人說話沒那麽多客套,獨臂家丁先是侮辱了一番獨眼家丁的智商,隨後才說出自己的辦法:“你見過那些黑人出手,你就用他們的招式跟小竹對練,先慢後快,就這麽簡單,聽懂了嗎?”


    獨眼家丁的獨眼一亮,話雖然說得惡毒,可這辦法還是相當不錯。


    米亦竹聽後,心裏也稍稍安定,死馬當活馬醫唄,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強。


    獨眼家丁起身,隨後一腳踢在米亦竹的大腿上,讓他爬起來跟上。


    練武場邊上立著幾根碗口粗的木樁,獨眼家丁努努嘴,讓米亦竹試試。


    米亦竹瞄了一眼,右拳一握,拳頭揮過,木樁瞬間斷成兩截。


    “有這力氣,還怕什麽老黑。”獨眼家丁邊說邊搖頭。


    米亦竹看著斷口,也有些納悶,自己實在是沒有膽怯的理由。


    “我先用他們的力量和速度跟你過招,看看你的反應。”獨眼家丁說完後一拳砸了過去。


    米亦竹側身躲過,這是被偷襲無數次後練就的本領。


    一拳接一拳如潮水般攻來,米亦竹仗著靈巧的身材躲避,偶爾也會展開反擊,不過也隻能攻擊獨臂家丁的背部或者是肋下。


    幾十招過後,米亦竹一不留神,被獨臂家丁一拳擊中左胸,倒飛了出去。


    這還是卸了八成力道,如果全力一擊,米亦竹的小命恐怕也就沒了。


    “你如果這樣上台,確實是死路一條。”獨眼家丁來到他的身旁,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把關節全都暴露給你,有幾次還故意露出破綻,為什麽不攻擊?”獨臂家丁也走上前,二人就這麽居高臨下看著米亦竹。


    “我要貼上去才能辦得到,還是那句話,一拳接一拳的沒有停頓,隻要有一拳擊中我,我就完蛋了。”米亦竹仰麵朝天躺在地上,一時還無法起身。


    “靠躲最後還不是完蛋。”獨眼家丁說完後還用腳輕輕踢了他一下。


    又換來米亦竹的一對白眼。


    “你要是不嫌累,每天晚飯後我陪你練上半個時辰。”獨眼家丁沒理會他的白眼,繼續用腳踢了踢他。


    米亦竹這下不翻白眼了,有些感激的看著獨眼家丁,急忙說好。


    “不過,那根柱子是將軍特意吩咐我立在那裏的,這個鍋得你來背。”獨眼家丁笑得有點陰險。


    米亦竹愣住,覺得有點生無可戀!


    偷懶是不可能的,被二人催著爬起來繼續練拳,直到有仆人過來通知吃飯。


    餐桌上還是不見王將軍的身影,米亦竹也不敢問。師姐問昨天好不好玩,米亦竹哪敢說實話,隨便敷衍幾句糊弄過去。


    王將軍昨天迴城就派人去城主府遞上腰牌報備,求見少城主,所以,今天安排完徒弟的功課就隻身前往城主府。米亦竹跟師母和師姐一起吃飯的時候,王將軍也正陪著少城主用餐。


    少城主上午突然被城主叫去後殿,直到中午才迴,所以王將軍就在承運殿枯坐了一上午。


    王春來知道王將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特意將午宴放在一間小廳內,自己往少城主身後一站十分自信,至少在孤城內無人能夠偷聽。


    王將軍以前不但好酒,還酗酒,不過自從收了個徒弟後,雖然還是貪好這杯中物,不過倒也頗有節製。


    少城主自然是知道他的喜好,一壇美酒擺在他的麵前,王將軍將封口一拍,一股濃鬱的香味就溢了出來。


    “自己莊園釀的,請的中原的師父。”少城主笑著介紹。


    王將軍迫不及待的倒上一杯,端起敬少城主後仰頭幹掉,閉目仔細品味一番,道了聲好酒。


    少城主聽後笑得更加開心,王將軍是不會說假話的,以前曾把自己送他的酒批得一無是處,氣得自己差點再也不想理他。


    “既然你都說好,那就可以賣個好價錢了。”跟城主談了一個多時辰,少城主有些餓了,拿起筷子示意王將軍隨意。


    “少城主缺錢?”十幾年相處下來,在有心人眼裏,王將軍早已打上少城主的烙印。


    少城主笑而不答,隨後問王將軍找自己何事。


    “少城主可知城南外的擂台?”王將軍問了一句。


    少城主輕輕點頭,說聽人提過,隨後笑著問王將軍是不是那裏的常客?


    王將軍自然不會否認,憂心忡忡的開始講起昨日的見聞。


    莊園主在自己的地盤上一言九鼎,是不會在乎人命的,前幾年有莊園主一怒之下,一次坑殺數百奴隸。


    擂台上死個人,在他們眼裏跟死一頭牛沒什麽區別,所以少城主聽到死了兩人後,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當王將軍提到第三場的時候,少城主就笑不出來了。


    拋開上場的二人是二段高手不談,其中董家的人以前居然是城防軍的副將。


    孤城的副將,甘受董學士的驅使就算了,居然還自降身份上台做生死搏鬥。


    更重要的是,孤城叫得上名號的二段高手,也就那麽幾十個人,如果董學士連二段都毫不在意,隨意踐踏,恐怕麾下還有更厲害的高手。


    從董學士聯想到大大小小的莊園主,如果他們聯合起來突然發難,恐怕孤城立刻變得搖搖欲墜。


    主弱臣強,不是謝氏家族的福氣,更不是孤城百姓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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