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間大門被踢開,一個強壯的男人沖了進來,頭上的羊氈帽還在散發熱氣,身上裹著厚厚的皮襖,肥大的肚腩被一條金子打造的皮帶勒住,仿佛滿肚子的財富都要被擠出來。


    富商手裏拿著一柄外國製造的手/槍,指著屋內的人說:「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家裏?!」


    幾個學生嚇得不敢動。


    他看到窗台上瘋癲的女人,「噢,天吶,你在那裏做什麽?快下來親愛的!」


    陸希揪著千顏背後的衣服,小聲顫抖地說:「待會我去搶他的槍,你趁機把他製服,說不定他手上會有鑽石。」


    「別過去,」千顏說,「你可能會被他打中。」


    陸希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麽勇敢,雖然這是她知道生命並非真的受到威脅的情況,「打中也沒事,我在書裏挨槍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we are a team!」


    千顏看向陸希的眼神不易察覺地多了些奇特的意味,和她發現範衣衣看書會看序言一樣難掩詫異之色,「行,你上。」


    決心一橫出來,陸希倏地從地上躥起。


    電光石火間,槍聲不知在哪裏響起了,陸希似乎感覺子彈貼著耳邊飛過,三個男生趁陸希撲上去的時候,分別從旁邊撿起任何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照著來人就往死裏打。


    少頃,富商被按在地上,肥碩的肚子像個被壓癟了的皮球,不斷叫喚:「警察會懲罰你們,上帝不會原諒你們這些惡徒!」


    陸希剛從生死間緩過神,坐在地上怔忡了好半天。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富商身上,千顏卻一步步往後退去。


    估計著窗戶的位置,和女人此刻的心情,她沒有迴頭,仿佛隻是被嚇怕了才往後躲。


    範衣衣餘光瞥到什麽,「顏,你腳下!」


    千顏眉頭一皺,在她低頭之前,就看見一直看戲的楊瑾突然朝她奔了過來,目光直鎖向她腳邊地上的一顆不知什麽時候掉出來的鑽石!


    楊瑾出其不意的動作立刻吸引了房間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也包括窗台上搖搖欲墜的女人。


    她大吼著出聲:「不可以!惡魔不可以獲得鑽石!」


    她鬆開一隻抓著窗緣的手,就要跳下來阻止。


    千顏餘光一掃,作勢拽住她淩空的手。


    此時,林小果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頭撞倒楊瑾,她腳下一滑,地毯也跟著卷了起來,將千顏腳下的鑽石裹著滾遠了。


    楊瑾氣憤地罵了句。


    女人被千顏從窗台上拉了下來,一落地就拚了命地去搶地上的鑽石。


    楊瑾見形勢不好,抓著女人蓬亂的棕發不讓她上前,但鑽石還是被女人在混亂中摸到了。


    兩人幾乎是扭打作一團。


    三個男生還死死按著富商,富商死死望著那枚正被搶奪的鑽石。


    這時,隻見外圍站著的一個女生將瀑布般的捲髮挽了起來,而後對著混亂中的兩個女人,準確一腳,踢中楊瑾,兩人被迫分開。


    楊瑾發怒地瞪著千顏:「你踢我!」


    千顏冷漠地挑了挑眉,「踢錯了。」


    半空中折射出一道亮光,鑽石在爭搶中從女人手裏脫出,劃過弧線,略過深棕色的織錦窗簾,徑直向外飛了出去!


    女人眼睛都紅了,仿佛她人生唯一的希望也跟著飛出窗外。


    她吼叫著沖向窗戶,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追隨著失去的希望翻了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離她最近的千顏甚至沒有思考,隻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僅憑本能,攥著窗簾跳往半空,抬腿踩上窗台,跳了出去!


    現場的屏幕立即切換成從建築外部往窗戶的情景——


    暗沉的天空積壓出灰白色的雲,雪花片片飛落,莊園邸第十多層樓高的位置懸著兩個人。


    被拽住的女人歇斯底裏地尋著早已不知去向的鑽石。


    千顏單手繞住窗簾,腳蹬在房屋外伸出的一截隻容半隻腳掌的平台上,雪落在她青筋暴露的手上,立刻被過高的體溫融化成水。


    觀眾悉數屏息,這樣的場景在比賽中偶有發生,每一次發生都註定是精心動魄的——不是因為它有多驚險,而是它涉及到了穿書教育界廣泛討論的一個話題:


    是否值得為了救一個npc,而使自己在書籍中喪生?


    有的人說,穿書教育的初心正是為了培養學子堅忍善良的優質品格,如果學生對npc的生命視若無睹,見死不救,則無異於與穿書教育理念背道而馳。


    也有人說,npc的生命是虛無的,隨著書籍數據重置,npc的生命會重新開始,而作為學生,他/她應該珍惜自己每一次穿書的生命,這才是對書籍的最大尊重。


    幾乎每個人都能想到,這場比賽結束之後,穿書教育日報一定會大大報導此事,封麵肯定是此刻窗戶外驚險的場景,一堆知名社會人士、教育人士會針對此事做出自己的評價。


    包括此刻在場的師生,他們也各自在腦海中思考——


    那個叫千顏的女孩此刻該不該鬆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慮和見解。


    除了易梧。


    她出神地望著天幕上飄然落下的雪花,和窗外懸著的兩個身影。


    那扇窗戶漸漸變形,扭曲成記憶中的模樣,一個女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輕盈的雪花,說:「今年的雪來得真早,我該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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