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沐姝死了,也不負當日誓言,必定除了巫閣,去沐姝墳前祭奠!


    這一夜南宮銘無意入眠,小生不才,感姑娘一迴眸,使吾思卿朝暮。


    他又細想今日那喚作“汝株”的神秘女子,她周身透骨的冷漠,肅殺而無情。


    他斷定那不是他的姝兒,可那雙眼又如何解釋,她冒險替他查案又是為何?


    一切都太過撲朔迷離,讓他徹夜難眠。


    ……


    兩日後,台州府衙的冤鼓敲響,堂外圍觀的百姓將府衙圍得水泄不通。


    堂內,手執醒木的卻是南宮銘,堂下跪的正是張史岩同他的小妾。


    南風辦事的效率極高,不過區區兩日就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醒木一落,堂下之人嚇得麵無血色,口齒不清。


    “堂下何人?”


    “下官……罪、罪臣張史岩。”


    “可知犯了何罪?”


    “罪、罪臣不知,巡撫大人明示!”


    南宮銘冷哼一聲,死到臨頭的還不認罪,非得一條條擺在麵前,才肯認賬!


    “張史岩身為台州知府,為博得美人一笑,私開河渠引入避暑山莊,引發河道下遊暴發洪災,衝毀村莊十餘,淹沒百姓百戶!其罪當斬!”


    南宮銘冷眸盯著張史岩,字字句句冷淡誅心,張史岩目光躲閃,卻又無處可逃。


    “巡撫大人,罪臣冤枉!什麽避暑山莊,罪臣完全不知!”


    南宮銘冷笑一聲,南風立即將人證帶上公堂。


    張史岩見到此人臉色頃刻間化為慘白,眸中驚恐萬狀,此人正是避暑山莊的雇工頭子。


    “你!你不是死了嗎!”


    張史岩一時驚慌,不慎自己說漏了嘴。


    “哦?張大人認得此人呐?”


    南宮銘得逞一笑,沒想到這張史岩禁不住嚇,一個證人就把他嚇懵了,不打自招!


    “不、不!罪臣不認識此人!”


    “水患導致百姓流離失所,張大人為一己之私,不但不及時補救,更是貪汙朝廷賑災糧餉,罪無可恕!”


    張史岩的臉色慘然,不知如何辯駁,呆傻聽候發落。


    “事發之後,又畏懼避暑山莊為人所知,欲殺修園雇工滅口,恰巧被本王的人救下。一條條一件件,張史岩理應滿門抄斬!”


    醒木“咚”地一聲,震耳欲聾,立即將堂下傻愣的張史岩拍醒。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那美妾見張史岩大勢已去,不想陪他一起赴死,急忙與之撇清關係。


    張史岩悔恨當初,淚灑公堂,一刀殺了那美妾。


    “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付深情!”


    若不是為得她一笑,他堂堂台州知府厚祿食足,又何苦淪落至此,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衙役將發瘋的張史岩扭送牢房關押,明日押送羽都,等稟明了聖上,再行問斬!


    血濺公堂,匡扶正義,贏得台州百姓聲聲喝彩,十裏相送南宮銘的車隊。


    沐姝一行人則暗中跟著,一路護送他迴城,二人並未再見,隻要沐姝自己不肯現身,南宮銘就尋不到她!


    “小姐姐,阿寧第一次出城,能不能多待會兒?”


    阿寧滿目憧憬,沐姝雖舍得拒絕她,但規矩就是規矩!


    “阿寧,你私自出城已然犯了城規,悄悄跟我迴去,此事也就罷了。若是被旁人知道,不僅你小命不保,還會連累你婆婆!”


    “是,阿寧知錯,這就隨小姐姐迴城。”


    阿寧紅了眼,還是隨沐姝離開羽甸城,僅此一眼,她便愛上這裏的繁華,起誓定要再來一次!


    “好啦好啦,以後有的是機會出城。”


    沐姝受不住她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心頭一軟,買了糖葫蘆哄了又哄,這才蹲身抱起她上馬。


    她隻是一個殺手,完成了賞金任務就得迴城,不可與外界牽扯過多。


    沐姝帶著阿寧同乘一騎,影帶著餘下的幾人走在前麵,緊趕慢趕,三日之內迴城複命,趕上詭刺的考核期。


    等過城門檢查時,便將阿寧藏在麻袋裏,隻說是風連玦的東西,城門守衛誰又敢打開來檢查!


    影身為暗衛少長,自然是要迴歸暗衛隊的,而沐姝將阿寧平安送迴南城之後才迴弟子閣休息。


    阿寧私自出城其罪之大,單婆雖怒不可遏,卻又擔心阿寧,不敢大肆尋人。


    若不是沐姝親自將阿寧送迴南城,隻怕少不了關上半載禁閉。


    單婆生氣歸生氣,但對沐姝的感激倒是一分不少,還非得留她在南城小住。


    她婉言謝絕,這才剛一入呂庫,檮風那家夥便尋著味兒找來了。


    “吼~吼~”


    檮風十幾日不見自家主人,可是想念的緊啊,如今瞧見了沐姝,歡喜的圍著她打轉。


    “檮風,這幾日風連玦都是如何喂你的,你整個頭都胖了三圈!”


    沐姝半笑,看來風連玦是頓頓有肉的安置檮風,天天如此不胖才怪!


    “走!迴家!”


    一人一虎是久別重逢的故友,一路上歡聲笑語迴到弟子閣。


    她離開弟子閣少說也有半月,可閣外依舊整潔一新,似乎已經有人來為她灑掃庭除。


    誰怎麽好心腸?


    風連玦?晉寒?不能吧!


    她正納悶兒,雙手貼上門扇正準備推開,卻突然頓住。


    裏頭有人!


    沐姝緩緩退步,輕手輕腳來到窗外,一劍斬破木窗,閃身衝進房中。


    房中果然有人,正背對著她坐在桌前。


    那人聽見身後動靜手中茶杯一緊,“咻”地一擲,沐姝抬劍橫擋,茶杯又嗖的飛迴去。


    那人偏頭躲過,不知從何變出一柄權杖,劈頭朝沐姝而去。


    “沐丫頭!”


    “風連玦?”


    風連玦轉過身,兩人才認出對方,都趕緊收手言和。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


    沐姝白了一眼,放下劍坐在喝茶。


    可憐她那窗戶,這已經是今年第三次破了!


    這次居然還是她自己親自動手,肉痛之情溢於言表。


    “來也不說一聲,差點把你切成丁兒!”


    風連玦頓時哄堂大笑,似乎戳中了他的笑點。


    “原來你這劍是用來切菜的啊!我看你也不必當什麽殺手了,幹脆去後廚打雜得了!”


    沐姝一記冷眼掃過去,風涼話立馬訕訕而笑,偏過頭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幫我查個人。”


    “誰?”


    沐姝突然正色,風連玦也趕緊收了嬉皮笑臉。


    “華菲嵐!”


    風連玦一愣,他倒是聽說過這個女人,貌似是……南宮銘的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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