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又是同樣的穿衣梳妝後,蓋上紅色蓋頭的葉初雪,重新坐進轎子,隻不過這次的她一路上再沒有掀開過那片簾子,就隻是靜靜的呆坐著..........


    不知是到了魏國境內便不用那麽急著趕路了還是如何,一路上,如遇大大小小的的客棧,隻要能歇腳的地方,全部都會停下休息一整晚,然後才會繼續前行,如此過了小半個月這一行人才終於到了魏國皇都---淩霄城。


    不同於柔然的魏國,此時的街道上皆是莊嚴肅穆,空無一人,無人擺攤,無人叫賣,有的全都是士兵站立守衛。


    轎子又緩緩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楚太師,已經到皇宮門前了,本將也已經命人前去稟告我們陛下了,還請公主下轎隨我們一道走進去吧!”虞伯昂來到楚均辭和鄭敏鋒的麵前,然後緩緩說道。


    “我們公主身驕肉貴,這才隻是到皇宮門前而已,便要下車徒步前行?虞將軍有所不知,公主可是我們從柔然後宮出了閨閣後便一直坐轎子到這裏的,為何才隻是到你們皇宮門前便要下轎?難不成是虞將軍刻意為難我等?”


    楚均辭攔住了將要去花轎前迎接葉初雪下轎的腳步,然後對上虞伯昂的視線問道。


    “是這樣啊,都怪本將不識,太師莫怪,我們魏國的公主是沒有那麽嬌貴的,她們隻要在皇宮內均要步行,隻有皇後和陛下才能坐轎!既然你們不願下轎步行,那便起轎繼續走吧,到了太和殿再下,我們陛下向來寬宏大度,應該也是不會怪罪的!”


    一路上虞伯昂都在與楚均辭鬥嘴,此時是真的累了,無力再與他攀扯。


    因為一路上他都在找機會暗殺葉初雪,但都被鄭敏鋒給識破攔下,等鄭敏鋒告訴楚均辭後,他又要找各種理由推說。所以到了此時,看到了皇宮後他是真的放棄了!但還是帶著一絲不甘心,於是隻能大步氣唿唿的走在前麵,想要刻意甩開那幾個看到就煩的家夥,這可比在戰場打仗都讓人憋屈!


    剩下的人也立刻快步跟了上去,這可苦了那些個抬轎的人,雖然一個個都長得五大三粗的,葉初雪也並不算太重,可那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然後還要小跑著跟上前麵兩手空空的人的步伐,幾個人心中瞬間叫苦連連,但也都不敢表露出來........


    而安安靜靜坐在轎子裏的葉初雪此時也被這快速前行的轎子顛的難受起來,於是這才不得不掀開簾子透氣,心中也隻能默念禱告這魏國的皇宮不要太大,不然她是真的要吐了.........


    很快太和殿到了,葉初雪也終於在清雨和明月一左一右的攙扶下,脫離了那能把人顛散架的轎子,然後隨眾人一同進入大殿朝拜。


    “陛下,此乃我們柔然皇室的二公主,名喚葉初雪,是這次我們皇上派來和親的人,還請魏國陛下安排一下我們公主婚嫁一事。另外止戰合約一事也請陛下盡快簽下,交與老臣,好與我們皇上交差,老臣定對陛下感激不盡!”


    楚均辭立刻上前開口,真是一刻都不曾忘記自己的使命.......


    “太師啊,朕本來感念你一把年紀又長途跋涉將你們公主送來,但據朕了解所知,你這和親公主的生母好像是你的親女兒,你們柔然皇上的宸妃吧!聽說她幾年前與人通奸被你們皇上當場抓到,然後羞憤自盡了是吧?”


    坐在龍椅上的魏元帝蕭祈淵早已接收到虞伯昂傳迴的情報,刺殺葉初雪失敗,兩國隻能和談,不得不放棄繼續攻打柔然的計劃。然後便俯視著楚均辭,然後一臉不屑說道。


    隨後心中在想:止戰合約而已,簽就簽嘛,我大魏不去打你,你們也不能來打我大魏,也算是好事一件!但是現在先機可是在我魏國這一邊,就算是讓你拿到合約,這隨便說你兩句你怕是也隻能聽著吧!


    “迴陛下,初雪公主的生母的確是老臣的女兒!但當年事發後,老臣便已將她逐出楚氏,現在初雪公主是我們柔然皇上的雲妃娘娘一手帶大!與那楚氏已無半點瓜葛!還請陛下切莫聽信小人讒言,擾我們兩國的友好邦交!”


    此時的楚均辭雖然雙手執禮恭敬的迴話,但他的內心卻無比憋屈:一個破合約而已,你要簽就簽,不簽拉到!一路上應付那個虞伯昂已經費勁了老夫的耐心,結果到了皇宮還要聽你在這廢話,還不如接著打,把魏國和柔然拱手送予那突厥和匈奴算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但這也改變不了她的母親與人通奸的事實啊!你們又非要讓她嫁與我大魏皇室,是瞧不起我大魏嗎?但朕寬宏大度不與你們計較,勉為其難的收下初雪公主嘛。王俞欽,去把寧都王給朕叫來!”


    見楚均辭奮力解釋著,蕭祁淵也不再為難他,然後對著一旁侍候的王俞欽吩咐道。


    聽著二人的對話,葉初雪內心毫無波瀾,早在楚安然死後她被慕婉盈撫養後,私下裏早聽慣了這些汙言穢語,所以此時的她再聽到這些內心絲毫波瀾也未掀起,反而若無其事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再結合一路上所推算的局勢在心中打起了小盤算:


    魏國是懼怕自己與柔然廝殺時被突厥和匈奴聯合坐收漁利,所以他是想繼續打卻又不甘心,這才不得不放棄。而柔然則是兵力與魏國差距太大,繼續打下去肯定沒有絲毫勝算,而有現在可以求和的局麵無非就是靠著那些將士拚死不服輸,奮力死守才能撐到現在罷了,因此對於求和柔然則是最希望能成的那一個。


    所以啊,到最後兩邊都會以談和而告終的。但這魏元帝心中的不甘心和優越感勢必要找地方宣泄出來,到時勢必會找什麽理由羞辱柔然而滿足自己那僅剩不多的傲嬌。隻是不曾想竟然拿幾年前的破事提出來,還真是好意思!不過這樣的話是可以確定他是不屑納我入後宮的,我這也算是躲過了一劫,但是就是不知道他會將我丟給誰?


    就在葉初雪還在暗自盤算自己會被丟給誰時,便傳來王俞欽那特別尖細的聲音:“寧都王到!”。她這才收迴思緒,隔著那看不太清的蓋頭注視著王俞欽前麵的那個身影..........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父皇今日叫兒臣前來所為何事?”蕭璟琰邁著那吊兒郎當的步子走到蕭祁淵麵前,然後跪地行禮,隨後未等蕭祁淵讓他起來,他便自己站了起來。


    “璟琰啊,你如今也已經十七八歲了吧?也是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自己可有中意的人啊?若沒有.......”蕭祁淵並未在意蕭璟琰對自己的不敬,然後緩緩開口,卻被蕭璟琰突然打斷。


    “父皇,您這是急著為兒臣找女人了嗎?不用您老人家費心的,您忘了嗎?整個怡紅院的姐姐妹妹們,可都是兒臣所中意的女子啊!您知道嗎?桃紅腰肢最軟,那摟起來手感格外的好。芸香那櫻桃小嘴最是可人,她用嘴喂兒臣葡萄時,那不經意間碰到她的唇時,那滋味,嘖嘖嘖。還有香兒......”


    “夠了!你這逆子!你就算是要胡鬧,能不能給朕分清楚場合?即刻開始,把你那些個鶯鶯燕燕全給朕收拾幹淨!這是柔然的二公主葉初雪,為大魏和柔然和平送來和親的公主,現在朕把她賜與你做正妃,也好改改你那不著調的性子!”


    見蕭璟琰打斷自己的話,然後在那裏說著那些姑娘怎麽這麽好,蕭祁淵頓時感覺自己的臉麵在柔然麵前丟了個幹淨,從自己麵前的桌案上隨手抓起一份奏折就扔向了蕭璟琰。


    看到向自己飛來的奏折,蕭璟琰一個華麗的側身便躲開了,然後不以為意的走向奏折麵前,撿起裝作無意的瞄了一眼上麵的字,全是無關緊要的東西,說那個公主生母有多麽不堪,不甘寂寞與人通奸,然後竟還被自己的夫君當場捉奸。


    蕭璟琰內心抽疼,整理好奏折:我如今這副樣子,還不都是拜你所賜,現在嫌棄上了?如今竟還找一個這樣的女子羞辱我,你這不是誠心斷了我以後的路嘛?廢材?就真的隻能配這聲名狼藉的女人?


    但他麵上並無表露絲毫怒意,隻是收起了那幾分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笑,然後一臉平靜的將奏折遞上:“父皇何必如此動怒呢?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父皇不喜兒臣與那些紅顏知己在一處,那兒臣便把她們全都殺了就好了嘛!父皇讓兒臣娶那公主,兒臣娶便是了,不然母妃可是又要怪罪兒臣了!”


    見王俞欽接過了那奏折之後,他便站在原地吐出這些話,然後又邁著那花花公子般的腳步,向一襲紅色嫁衣的葉初雪走來。


    隻見他一把扯開葉初雪的蓋頭,然後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葉初雪,而葉初雪也在震驚中條件反射的看向蕭璟琰。就這樣,四目相對.......


    “公主這姿色,也太清湯寡水了吧!都還不如本王暖房的丫頭好看!隻是本王真的想不明白,你就這副模樣,你那與人通奸還被捉奸在床的母親是得長的多醜啊?你那父皇都不寵幸她,才讓她生出寂寞難耐的心,去找別的男人苟合來排解內心的空虛!”


    看到蓋頭下那張半稚嫩半清秀的小臉,如春風拂麵般溫柔的吹向自己,吹進了自己那煩躁不安的心,撫平了那深深淺淺的烙印,但他也還是嘴欠的說出這些話。


    緊接著,葉初雪生平第一次被激怒,直接揚起那纖細白皙的手掌,朝著他那看起來並不算太過討厭的臉扇過去!


    隨即很快理智恢複過來,急忙扯過紅色的蓋頭重新遮住了自己的臉,也隔斷了自己不想看到對方的臉,然後帶著一絲歉意緩緩開口:


    “還請王爺恕罪,初雪方才一時情急,這才不小心碰到了王爺的臉!清雨,快些拿些我們柔然的白玉膏送予王爺敷麵!王爺,這藥用盡我們柔然的奇異珍貴名藥所製成,最是能消腫祛疤,用來敷麵是最好的,還請王爺收下,原諒初雪的魯莽吧!”


    什麽叫不小心碰了一下對方的臉?那麽大的聲音,再結合蕭璟琰此時臉上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這就是一個男人,也得用盡五六分的力氣才能打成這樣吧?


    但是眾人皆沉浸在剛才的巴掌聲中久久不能迴神,因此全場寂靜......


    反而是被打的蕭璟琰沒有絲毫怒氣,反而笑盈盈的接過瓷瓶,然後湊近葉初雪:“這筆帳本王記下了,待你嫁與本王,本王自會慢慢調教你!你可能不知道,本王在調教女人方麵,最是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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