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就在眾人準備好按照原定計劃與魏軍耗著的時候,魏軍竟然派來兩個使臣說要和談!


    就在敵軍談判使者走了之後,一行人全聚在主營帳。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憤怒卻又不敢說,最終還是楚安戈先開了口:


    “不能和談!前麵他們追著我們打的時候,我們這邊也派出過五個人與他們和談,可卻直接被他們殺了!這等恥辱豈能再忍?現如今他們看自己糧草沒了,調集新的糧草沒那麽快,才想要與我們和談,那豈不是等他們糧草一到,他們就又會重啟戰爭,然後繼續打?”


    “那,那個,楚兄,其實那五個人不是被他們殺的,是我殺的!


    他們是來了紅葉關,然後與他們和談,但是他們竟然為了自己活命,還沒等對方提和談要求,就自己先開口說我們柔然願意交出所有對方想要的人和物資,隻要他們肯退兵!


    然後魏軍竟以他們沒有誠意為由,說拿我的頭顱去與他們和談,他們定會答應!


    誰知這群狗東西竟然真的迴到營帳,勸說我割下自己的頭顱然後交與他們去和談!你要知道,他們一旦拿著我的人頭去和談,那下一步可能就直接殺過來了,還與他們談什麽?如此挑釁之言也能被他們當真,真是不可救藥!


    於是我便殺了他們!然後晚上召集所有將士與魏軍做拚死一戰,雖然最後是把他們驅逐出了紅葉關,但這也導致我們的人僅剩下如今的十萬不到,我也因此中了毒箭.....”


    然後鄭敏鋒一臉尷尬的講述之前那五人來與魏軍談判的經過,隨後又無奈的垂下了頭。


    “這等無情無義,心中毫無家國隻有自己的貨色,將軍殺的好!隻是此次魏國談判使者所說的話,隻要我們雙方各選取一位公主和親,便即刻簽訂百年止戰的合約,百年內兩國互不向彼此舉兵..........”


    楚安戈聽完對方的話後隨即又想到今日敵方派來的使者所說的話,神情恍惚了起來。


    “現在我們才是占據優勢的那一個,要我說,直接打過去,管他什麽和談不和談的!難不成真的就像他們所說,我們兩國分別派出公主前去和親,我們是那種需要靠女人來換取和平的人嗎?”


    看到楚安戈的恍惚,眾人皆不同意,一個個全都扯著那粗獷的聲音說著自己的心中所想......


    一時間,整個營帳全是激烈的征討聲,唯獨鄭敏鋒和楚安戈二人低頭不語,過了片刻,二人抬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前者緩緩張開了嘴:


    “諸位,都安靜一下,聽我說一句!”


    然後眾人討論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一個個全都看向鄭敏鋒。


    “首先,我們大家的確都不是需要犧牲女人來保護的人,但我們要想一下其他的啊!第一,敵軍隻是暫時沒了糧草,一旦他們的糧草到來,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隻要他們耗著,那我們與他們正麵交鋒勝利的可能性就隻能是零!


    第二,要知道,行軍打仗糧草供應是很重要,但也沒有太重要,就像我們前幾日糧草斷了的時候,不還是搶迴了我們的紅葉關嗎?隻是付出的代價較為慘重罷了!


    第三,也是重要的一點!我們固然可以拚死與魏軍戰下去,直到我們全部戰死,那如果我們全部戰死,卻依然沒有打敗魏軍呢?他們會不會直接攻破我們柔然的國都,去肆意殺害我們所守護的每一位百姓?到了那時,又有誰去守護他們?”


    “所以我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和談送出一位公主,來換取我們百年的和平,然後休養生息。要麽就與他們拚死一戰,若勝,那皆大歡喜!若輸------我們輸不起!”聽到鄭敏鋒話音落下,楚安戈也沉聲開口道。


    眾人這時臉上皆浮上一抹沉重,再沒了剛才的激情......


    “楚兄,你僅說對了一點,還有一點,近幾年,我們北部的匈奴聯合昔日的突厥殘部已經漸漸成長了起來!若我們誓死與魏軍戰下去,無論勝負,他們都會是最後得利的那一個!所以,我們沒得選,和談吧!”鄭敏鋒走向楚安戈,然後緩緩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然後又補充道。


    “那,就和談吧!百年的時間也應該夠了,那時我們一定可以變得強大起來,讓他們再不敢輕易冒犯,如此必然也能換來真正的和平!”楚安戈握緊雙手,然後又無奈放開,隨後又緩緩開口:


    “那就由將軍起草書信,隨後再由我飛馬帶給皇上吧。邊疆戰事現已穩定,楚某也該迴去了,以後這邊疆安寧就要靠將軍了!”


    “楚副將,你不跟我們一起嗎?畢竟此次和談你是最大的功臣,此時離去,怕是什麽功勞都不會有。末將雖知您並非那種貪戀軍功之人,但這軍功或許也可為您日後增添助益啊!”


    眾人雖然已經接受了這個看似最好的結局,但卻接受不了楚安戈的突然離開,或許並肩作戰過就真的能成為兄弟,是那種不是親兄弟卻更勝似親兄弟!


    “古來手握軍權的人向來都會被君主忌憚,不會有什麽好的結局!而且我們這還是兩個將軍,必然會引來皇上的猜疑!與其等著他那無謂的猜忌,還不如我主動離去,來日我在朝中說不定還能幫你們一二!若要追隨本心執意留在這裏,怕是會被皇上找什麽理由分散將軍與我,二選一必須鏟除一個來穩固他那岌岌可危的皇權,那時你們要如何選?”


    楚安戈說完這句話也真正的全部收攏了自己的不甘,然後耐心與眾人解釋。


    “兄弟,保重!無論發生什麽,我們永遠不變,永遠是兄弟!”把信封交給楚安戈的時候,鄭敏鋒一把摟過楚安戈,然後拍著他的背。


    “好,我們永遠是兄弟!兄弟會永遠守護你們!”


    楚安戈最後看了一眼眾人才緩緩走出了營帳,向著柔然皇宮的方向快馬飛奔........


    金鑾殿-----


    “啟稟皇上,屬下幸不辱命,帶來魏軍主動與我軍的和談書及鄭將軍親筆書信,請陛下過目!”連續奔波數日的楚安戈終於又迴到了這個曾經萬分厭惡的皇宮,然後跪地雙手呈上書信。


    “好,好,傳寡人旨意!邊疆將士全部賞三年俸銀,家中妻兒老小也全部免三年的稅收,每家再賞十兩黃金!他們當真是柔然的好兒郎啊!至於和親一事,待寡人與後宮商議一番,即刻由楚副將派人送至魏國和親!退朝!”接過書信拆開看了之後的葉北疆瞬間喜笑顏開,然後退朝直奔蔡靜宜的梓寧宮。


    “愛妃,立刻挑選一個適齡公主,和親嫁與魏國!”


    葉北疆由於迫切想要確定和親人選送往魏國換取和平,未乘坐轎輦一路快速走到的梓寧宮,進門不顧眾人的跪地請安,拿起桌上的茶水也顧不得燙,便全部灌進了自己的肚子..........


    “皇上,皇上,您慢點,這茶水燙!和親的話本應讓我們的大公主初雲前去的,她今年剛滿十六歲。但是不巧是前幾日為了安撫王士麟王大人的親眷,便與他們的長子王子恆定下了婚約!正要與皇上您說的,現如今臣妾與您的三公主也才十二歲,怕是還要再過兩年,其他的公主也都更小。但是養在雲妃妹妹那裏的二公主初雪,也就是安然姐姐的女兒,她如今都十四歲了,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葉北疆話音剛落,蔡靜宜的眼皮便緊接著一跳,然後又麵不改色的迴答著葉北疆的話。


    而剛喝過茶水的葉北疆此時也緩過來了不少,聽完蔡靜宜的話後,他愣了會,似是又想到了那個一襲淺色羅裙,然後淡然微笑的女子,但隨後他又想到那女人與那男人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的畫麵,隨後陰沉著臉:


    “那就她吧!寡人這就去鍾寧宮!”


    看到葉北疆那匆匆忙忙走遠的身影,蔡靜宜急忙喚來秋嵐,讓她去請王子恆之母王徐氏商討葉初雲的婚嫁事宜,隨後又急急忙忙找到正在端坐刺繡的葉初雲:


    “初雲,母妃也不想讓你嫁與那王子恆,母妃也想讓你去尋那自己中意之人,但是母妃沒辦法啊,如今柔然與魏國聯姻,首選就是你啊!”


    而一旁亭亭玉立長大成人的葉初雲也慢慢褪去了兒時的稚嫩,添了幾分成熟,此時的她見到蔡靜宜如此著急的抓著自己的手,她不慌不忙的安撫著蔡靜宜,然後開口:


    “母妃,兒臣嫁與那王公子便好,母妃不要再擔心了,兒臣知道母妃是為兒臣打算的,一切憑母妃做主便是!”


    看著如此懂事的女兒,蔡靜宜抓著葉初雲的手,把女兒摟進懷裏。一邊騰出一隻手去抹溢出眼角的淚水,一邊誇著自己那無比懂事的女兒。


    而急匆匆來到鍾寧宮的葉北疆並未有像蔡靜宜那般喜悅開口說出和親一事,而是以命令的語氣對著慕婉盈,葉初雪和葉晨睿三人說到:“此次和親,讓初雪去,也算是了結之前你母親的罪孽!”


    “父皇,兒臣才十四啊!都還未到可以婚配的年齡啊!”葉初雪聽完葉北疆的話立刻跪地祈求著葉北疆。


    “是啊,皇上,這初雪才十四,就算是要和親,也該是貴妃姐姐的初雲啊,她都十六了.....”終於明白葉北疆此行目的的慕婉盈瞬間跪到了葉初雪前麵,然後護著她與葉北疆說到。


    隻是話未說完便被葉北疆不耐煩的打斷了:


    “寡人不是來同你們商量的,寡人是來通知你們的!至於她的嫁妝什麽的,也都由你來操辦!”


    “皇上,初雪雖然並不是臣妾親生,但這麽多年,臣妾早已把她當成臣妾親生!臣妾會盡快辦成皇上交待給臣妾的事情,然後不求那所謂的皇後之位,以那皇後之位來換初雪的婚嫁自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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