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幫手,小枵兒這是準備,單獨向本君宣戰了嗎?”天君挑挑眉,並沒把九枵放在眼裏。


    “反正結果都一樣,沒有爹爹和幹娘在場天君更好動手。”


    天君低頭笑笑,“瑞麗她就是太過縱容你,九玄更是不會養女兒。”


    “爹爹倒是養出了一位上神,天君自己都沒有女兒,如何與我爹爹比呢?”


    “九枵,九枵你快出來,危險!有危險!”剛剛珩撲過來時隻差一掌的距離就能進入石陣,珩瘋魔了一般,拚命拍打石柱,大聲哭喊。“別讓他靠近你,等我。”珩急急退後幾步,第一個法印沒有結成,他雙手抖得太厲害,完全無法集中意念。


    “塗山家的多情種,不過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瑞麗有意讓長佑娶你,長佑好像也對你動了心思,但我很不喜歡。”


    “天君從來看不起我爹爹,處處提防、時時小心,怎麽會讓我嫁給太子呢?你給爹爹指的婚事,我也很不喜歡。”


    “最終他還是會臣服,敖萱你見過了吧?那可是九玄親自挑選的,隻選擇了我龍族。”


    “你的語氣我差點以為是你要和爹爹成親呢。”九枵拿出鎮魂金塔,“你要起戰的意圖,我已經發現了,那天君猜猜,我提前幫你把罪仙們都放了又是為了什麽?”


    “誰能逃過對權力的追逐?我不能,九玄不能,你也不能。四大仙族守護的東西你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麽了吧?我可以幫你。”


    “重開神域大門的鑰匙,隻有我能找到,有些你們想卻無能為力的事情,你不求求我嗎?”


    天君喚出法器逐夢鈴,靡靡之音撼動石柱,隨時準備衝九枵發起攻勢。九枵揮手召出雎姿,冰晶化水汽為雨,雨滴停滯在半空中,越聚越多。天君從未見過這件法器,上古冰晶難得難取,九枵竟然得到如此神物煉成法器,看來從靈匙中獲益頗多。


    “其實我們可以合作的,也並非定要拚個你死我活。”天君收式,如果九枵灰飛煙滅,那靈匙啟動的秘密又將塵封,對天君來說弊大於利。


    “九枵不會與你做交易,你休想再傷害她。”珩終於破了石陣,幾步便擋在了九枵身前。


    “看來這些年你一直在演戲啊,原來你一直在演戲啊,不愧是青丘靈狐。但你還是太過年輕,等你真的認識了九枵,你恐怕會後悔今日擋在她身前。”


    “此前我力量太弱,護不住她,如今我是青丘下任狐帝,我爹娘和四個哥哥就是我最大的靠山,青丘狐族都是我的倚仗,今日天君是要向狐族宣戰嗎?”


    “戰事早就起了,是你色令智昏知道的太遲了。你剛剛可是從青丘直接來天宮的啊?”看珩的臉色應該是被天君猜中,“那你一定看到了,青丘狐族如今死的死,逃的逃,離覆滅說不好隻差你一個而已。”


    九枵拉住珩的手,想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當著天君的麵,九枵給狐帝狐後留的後路不知他們到了招搖山沒有。


    “九枵五百歲那年,死在我手裏一次,沒想到小狐狸的心真是有用,讓她又活了這麽久。我最樂見情人反目成仇,沒想到今天的故事如此精彩。期待你們雙雙後悔的樣子。”


    九枵倒吸一口涼氣,珩此前說過一些,九枵大概猜到了一些,隻是沒想到,自己零散的記憶中,失去了最重要的兩個信息。


    “別聽他說的,我不信,你也不要信。”珩盯著九枵的眼睛,捂住自己耳朵,眼淚卻不爭氣地淌下來。九命從珩口袋裏蹦出,裝死躺在地上不動。


    “原來你是在梨花水榭養傷的,我那時也住進了九天幻境,原來忘記的事居然是如此這般。”珩看見九枵嘴唇在動,是在嘀咕些什麽,卻不敢去聽九枵在說什麽。“我不記得當事的事,我是傷了還是死了?”九枵始終低著頭。


    “死了,你看見了不該看的,心脈盡斷,塗山珩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居然保下了你。”


    “珩呢?他在梨花水榭自己住了那麽久,是傷得更重嗎?”九枵喃喃如同自語。


    “三生石是神物,上麵的名字亙古不變,是法則也是預示,他救你時,三生上你的名字自己消失了。”


    “住口!天君你食言了。”九玄用箮瀛劈開了石陣,瞬移到九枵身前。


    有了倚仗,九枵終於可以分心去查看珩的情況。掐住脈搏,明明有心跳聲,難道塗山家的冰魄琉璃是一對的?九枵我緊拳頭,珩送的血珠顯出實體。九枵掐住一顆用手指碾碎,在珩身前照照,珩心的位置空空蕩蕩,隻有一絲微弱的火苗。


    塗山珩居然沒有心,冰魄琉璃······該不會是珩一直用著的吧?九枵大腦一片空白。此前竟然未有一絲察覺。


    珩放下手來,想伸手拉九枵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握不下去。“九枵,別信,無論他說什麽,都不要信。你信我,我相信你,不論他胡謅什麽我都相信你。”


    本來想跟天君幹一架,九枵有準備,現在居然變成了九枵和珩,九枵沒有絲毫準備。


    九枵心口突然劇痛,跪在地上思緒一片混亂。“我不要你了,你還信我做什麽?”


    珩因九枵的話傷心,跪在九枵麵前探身去看她的眼睛,“這一句我也不信,你敢不敢對天起誓,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九枵三指代高香,對祖神起誓,“我會對塗山珩說實話,每一句······都會出自真心。”


    “青丘戰事,與你無關對嗎?”珩幾乎是在乞求九枵的迴答。


    “你就是這樣相信九枵的?跟我說什麽要娶她,既然你不信,有何必再問?”九玄氣得乍起。


    “是我連累你,虧欠你太多。決定不嫁你,是真的,她的肚兜,我一直藏在乾坤袋裏,東方姑娘自己願意,我更容易陷害你自己脫身。第二天我也並沒離開青丘,你離開的時候,我也正在狐狸洞。”


    塗山珩滿心委屈,九枵說的話他不信,卻不得不承認,她沒有說謊,但珩無法理解。


    九枵探頭在珩耳邊說出“招搖山的花開了,紅色的花你千萬別錯過”後,雎姿凝結的水汽如細針般刺入九枵後心,冰魄琉璃水當當呈在珩麵前,“喜歡你的心,還你。對不起!”


    九玄和珩撲上去想抱住九枵,想盡力將她留住。而她自斷心脈已無半分生機。九玄親眼看見九枵灰飛煙滅,激憤又悲痛,她該是多絕望痛苦才選擇了死門?


    鎮魂金塔吸納了九枵的零星碎片,變換成精巧木雕隨九枵消失在地宮。珩捧著冰魄琉璃心傷心過度,暈死過去。九玄和珩顧不上悲痛,分頭在九枵可能出現的地方尋找九枵的蹤跡。


    九枵四肢無力,周遭彌散著刺鼻的血腥和腐肉的味道,她睜開眼睛保持不動,盡量減少吐納。


    “你終於醒啦!你別說話,你不是魔族,在飛岩海會受欺負的。”近處的角落裏,一團黑紅緊貼著黏膩黢黑的柵欄,還想繼續往後退,幾乎陷在柱子間,小心翼翼地問:“你怕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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