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袁家人,院子又清靜了,靜得心裏發慌,瑙霙攛掇著幾個哥哥到荔逴院子裏下棋,沒想到大家都應了,連冠霏也應了。


    荔逴和瑙霙對弈,連勝3局。


    “不玩了,你們下,五哥哥下棋太臭了,我快忍不住罵人啦!”


    “這話隻有你敢說,不愧是我家小六,道出了三哥哥我這麽多年的無奈!”季沾搖著頭。


    “咱家小六要是放在府裏養大,估計也是個嬌蠻胡鬧的混世魔王,還有瑤禾什麽事?”仲霖也搖頭。


    突然牆頭翻進個人來。


    “呐,慣著她的人又來一個!”


    仲霖上去就跟覃嵐過招,奈何覃嵐這一年長高了不少,要擒住他,可不容易了,覃嵐一把推開了他,站到荔逴身邊。


    “怎麽白天也跳牆?”荔逴笑意盈盈迎著覃嵐。


    “如今小六認迴來了,你們說這種翻牆的登徒子,咱們用不用打出去?”季沾仍站那,笑著說卻不動手。


    “不用不用!”荔逴伸手護住覃嵐。


    “我可是給你算了一卦,一次是在中秋宴得知你就是小六以後,一次是你被接進清暉園的那天,都是大兇之兆,瑤池求桃,求而不得啊!”殿靄搖頭晃腦,眉頭微蹙。


    “白頭並非雪可替,重逢已是上上簽。我還能執著什麽呢?四哥哥以後隻告訴我好事便可,我唯一的執著便是以後你們寄來的,都是捷報。”


    好多年以後荔逴想到這一天大家說說笑笑的情景還是會會心一笑。


    那天後,兒郎們就全部迴了軍營,多日告假積攢的軍務纏得他們脫不開身,荔逴每日煮了飯菜命人送進軍營,晚上煮湯圓、煮麵給大家充饑後才去睡,有時整晚也沒人迴來,有時離離落落迴來一兩個。


    這天荔逴煮了酒釀圓子,自己吃了一碗,就趴在院子裏的桌子上睡著了。


    “你們說,她是吃飽了打盹,還是喝酒釀醉了?”瑙霙湊近探了探荔逴的鼻息,均勻有力。


    “她酒量挺好的,我見她喝過兩次酒,兩次都是喝了十斤的整壇,區區酒釀,哪能醉得倒她?”仲霖手臂抱在胸前,靜靜地打量這個小團子,看她是不是又在耍詐。


    “這要是醉了,酒品還是挺好的,醉了就睡,也沒有酒瘋。”季沾坐下來給荔逴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自己的先飲盡了。


    “她酒品好不好,隻有覃嵐知道。”仲霖想起荔逴第一次在上元節喝醉,在將軍府門前,當著大家的麵,要給覃嵐止疼的樣子,不禁覺得荔逴的酒瘋耍得比其他人還要瘋些。


    “你們別吵到她,直接抱屋裏讓她睡去,在這裏睡別著涼了。她身體不好,跟咱們家這些糙漢可不一樣。”冠霏將荔逴披風的領口又給掖了掖,看著覃嵐。


    覃嵐熟練地一把將荔逴抱起,荔逴往暖和的懷裏鑽了鑽,把幾個哥哥都看傻了眼。覃嵐抿抿嘴,送荔逴迴屋。


    “咱們至少還有酒釀圓子可以吃,不用幹吃未來妹婿的醋。”殿靄給大家盛了一人一碗,單單沒有覃嵐的份兒。


    覃嵐將荔逴的披風解開,把荔逴小心翼翼地放進被子裏,把被角掖好。荔逴好像真是醉了,小臉紅撲撲的,睡得很沉。覃嵐用手指戳戳她的臉,心裏別提多美了。他也不敢多待,一來哥哥們都在外麵等著,二來自從上次在自己府裏確認了荔逴的心意,覃嵐就一直克製著自己不敢逾矩,這樣軟萌團成一團的荔逴,他可不敢多看,怕自己又情不自禁。


    “小六這飯菜點心煮的真是不錯,比原來府上的廚子做的還要細膩些。”季沾又給自己舀一碗。


    覃嵐坐下來,也給自己舀一碗。


    “程小六她沒欺負你吧?”仲霖看著他,意有所指。


    “睡著了,看來是真醉了。”覃嵐低頭吃圓子。


    “咱家小六是真有辦法,你們什麽時候看見過未來妹婿如此聽話?”瑙霙支著手臂,仔細打量覃嵐。


    “她說她是青丘九尾狐仙,她嚇道覲的時候還呲著小虎牙,把她自己都逗笑了。自然是有的是辦法迷得妹婿五迷三道吧。”冠霏見識過荔逴的厲害,雖然並不信她的胡謅,但是順利將自己多日處理不了的事解決,總歸是有些本領,話語中夾著敬意。


    “辦法倒是多,心太善良了些。總怕她又被其他人欺負。”覃嵐想到荔逴兩次受傷,心裏又升騰起不易察覺的殺氣。


    “受傷躺著時,他怕我疼,跟我說了好些以前的事情,她心裏藏著傷,還能對別人存有仁心,殊為不易,姑母將她教的甚好。她心中有溝壑,自己主意大著呢,祖父說荔逴那日恩威並施,將事情處理得很好,已經將慶國公府交托於她。我不擔心她會吃虧,倒是有些擔心你。”


    “等從炎州迴來,我想求娶她,請各位兄長幫忙。”覃嵐立身行禮。


    “看你表現吧,若你對她不好,養一輩子也不嫁給你!”


    覃嵐的好表現包括把桑羽帶來見荔逴。


    桑羽一見到荔逴,就撲進荔逴懷裏,荔逴就撫著她的背,一遍遍地安慰她,看得覃嵐和葉棲好不羨慕。


    “厲侯,反正葉棲暫時跟著我,我想,先把他們倆的婚事給辦了,你之前有了供詞,桑羽的爹爹桑遠初曾任鴻臚寺主簿,與我爹爹是國子監同窗好友,是文官清流。雖然父母不在了,但是我會備上厚厚的嫁妝,你可願向葉家保個媒?”


    “你吐著血也要牽的紅線,如今隻看桑羽是否願意了,葉棲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大丈夫,桑羽點頭,我明日就去說親。”


    葉棲笑著撓頭,看著桑羽。


    “荔逴,我不願意。”


    另外三人都大吃一驚,荔逴皺眉瞪著覃嵐,說錯話了不是。


    “何為?你也學我過河拆橋,厭棄葉棲了?”


    “我不想你一個人,你嫁了我才嫁。”


    “你可想好了?那我愧疚難當,得給葉棲再說門親事才行!”


    “不行!”“不行!”葉棲和桑羽同時說,聽到對方也說了,都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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