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過去了,薑妘己依舊沒有線索,但民間卻多了一個行醫施藥的翩翩公子,名喚柯九思。


    薑妘己為了掩飾身份,不得不借用木柯的化名,一路懸壺濟世,行善施醫。


    她救過一個句町國三品大員的獨子的雜症,那個大官賞賜她不少銀子,所以,她才會一路施舍而去。


    旻天自薑妘己不見蹤影之後,第一時間派人把守前往大滇的各條路,隻是一個月過去,依然沒有薑妘己的身影。


    這日,他依舊看奏折到深夜,魯侑見他殿內的光還亮著,便去求見。


    魯侑是旻天費勁口舌請迴來的,現在允許他住在宮內,以防萬一。


    旻天聽秦寒稟告是魯侑求見,想也不想就宣他入殿。


    魯侑行完禮,立在一旁,旻天看了他一眼道:“你又要勸本王愛惜身體,不可過多操勞,恐時日無多,最近反噬越發嚴重,本王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你要說的是不是這些話?本王都替你說出來了。”


    “君上心底清楚,為何還要忙到這半夜,不如早些歇息,否則我也無濟於事。”魯侑依舊勸道。


    “那日,你說想到延長本王的壽命,減免天命反噬痛苦的法子,方法便是我與她早些同房,或許能壓製一二,隻要我們命格相交之時,你施以術法,便可解開我與她的命格捆綁,她也不會受我所累,我也有可能從她身上過渡迴一年半載的壽命,我信以為真,但是陰差陽錯,她現在不知所蹤,看來是天命難違,我死期將近,如果我不多處理些朝政,又怎麽對得起她的一片苦心?反正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何所畏懼?”


    旻天說著話,頭也不抬,依舊在認真的處理折子。


    “君上為了讓她以後可以忘記你,扮演了一迴冷血之人,我以為她必定會畏懼,不敢逃跑,沒想到,她會跑得這麽快,是我無能,要是早知如此,就不該想出這樣的法子讓她誤解君上,怨恨君上。”魯侑略有愧疚道。


    “這不怪你,是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快死了,怕她受不住,故意裝作冷血無情,還說那些讓她難受的話,殺了那麽些人,為的就是她能在我死後,盡早忘記我,開始以後的新生活。她這些年戰戰兢兢,小心算計,過得很不容易,我不希望她嫁給我這個短命鬼,受一輩子活寡,她逃跑在我意料之中。她這一走,想必是不會再見我。如此也好。”


    “君上對她真是情深一片,奈何她對君上有了誤解,如果他日我再遇見她,我一定會道出真相,讓她知曉君上的一片苦心。”魯侑感動道。


    “千萬不要告訴她,除非她有了新的生活,我隻是不想她成為王後之後,一人頂起整個江山,若是不幸,我們沒有一子半女,就算我留遺旨,她往後的生活也不會好過,不如放她出這牢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受束縛,盡情的過她想過的日子。”旻天這番肺腑之言讓魯侑瞬間明白,這樣的愛惜才是真正的寬容之愛。


    想著自己這麽多年與珞靡糾纏不清,比起旻天對薑妘己的這份情誼,又算的了什麽。


    他這才明白旻天之所以答應魯侑臨幸薑妘己以延長自己的壽命,其實他根本不打算這麽做,因為他絕不會拿薑妘己的性命冒半點風險。


    想起那晚,他站在宮牆上,瞧著拉著薑妘己的馬車越走越遠,黯然神傷,伸出手懸在半空,那時魯侑就該明白,是旻天故意放薑妘己走。


    否則,怎麽可能怎麽會剛好有一輛馬車出宮?


    那本就是旻天刻意安排。


    而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要讓薑妘己記住他的壞,徹底忘了他,開始新生活。


    “君上真是重情義,讓我汗顏啊,夜已深,君上還是早些歇息,身體要緊,今日君上吐了不少血,我已經請太醫院的人給君上多增幾味補藥。”魯侑再次勸告。


    “你還真是囉嗦,那晚那麽兇險,你斷言我醒不過來,我還不是一樣醒過來了,我命硬,知道自己的身體。”旻天並不放在心上。


    “君上還說那一晚,真是嚇死我了,兩天一夜,君上一直昏睡不醒。我差一點就去找她,說出真相,讓她去喚醒你。幸好你醒了過來,我當時本想勸你不要與她圓房,沒想到你還是去了,隻是你故意放跑她,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既然她已經安全離開,君上更好保重身體,這句町國上上下下都等著君上打算。”


    “知道啦,你這幾日也十分操勞,還是早些安歇,本王看完這一本就去睡。”旻天依舊執拗。


    “那我陪著君上。”魯侑執意道。


    守在一旁的秦寒道:“魯先生近日諸事操勞,明日一早還有事做,君上是萬萬離不得先生照看,先生還是早些歇息,我會看著君上的,先生且放心。“


    “那好罷。”魯侑這才施禮退下。


    魯侑走後,旻天又是哇的一聲,吐了不少血,秦寒忙上前擦拭,又命宮女打掃保密。


    旻天慘白著一張臉道:“不必擔心,死不了,不過是吐幾口血。”


    “君上保重,不如君上早些睡吧,南宮公主一路安然無恙,君上盡可放心。”秦寒心知旻天是惦念薑妘己,他之所以這麽拚命,亦是因為旻天一閑下來總會想起薑妘己,所以他就夜夜看折子到深夜。


    “好,聽你一迴勸。”旻天麵如白紙道。


    他說完話,便輕輕起身,不料,才走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旻天從不讓人攙扶,就算他身體再弱,這條規矩一直沒變。


    秦寒見他腳下發軟,剛要傾身去扶,不想旻天竟直直倒下去....


    秦寒嚇得大驚失色,忙上前去。


    旻天這一倒,嚇哭了不少宮女宮監。


    而薑妘己的馬車行使到大滇與南越國的分界路口時,卻直直朝南越而去。


    這一路,薑妘己聽說了不少趙夜白的事,坊間傳言趙容華已經被他秘密殺死,他又逼迫趙建德立他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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