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妘己與春穗一同返迴賽馬場,她先去找了若豆將她的計劃和盤托出。


    籠煙與畫月便同時離席,照薑妘己的吩咐行事。


    春穗留在若豆身旁侍候,請她細心些謹防有人對若豆不利,幸好旻天與他隔得不遠。


    籠煙和畫月一直站在會場南麵的角落裏,兩人的目光都一眨不眨地盯著孟氏家族中的其中一個少年,名喚孟愷。生得很是俊俏,對伺候他的人卻是大唿小叫,儼然是一副急性子。


    孟愷十二三歲年紀,吃酒卻吃得歡快,他飲酒的樣子不似第一次。


    半個時辰後,他站起身來,向他父親孟琰耳語一句,離席而去。


    籠煙和畫月見他走遠,遂跟了過去,見他往北宮林子而去,畫月與籠煙緊隨其後。


    原來,他竟是一個粗俗之人,有茅房不去,卻躲在林子裏撒尿...


    籠煙與畫月悄然走近,畫月道“若豆殿下生日宴上,當真解氣!殿下故意將王後贈給他的玉玨丟進湯水裏,濺了王後一臉,一身。王後那狼狽樣,教在場的人嘲笑至極,真是丟盡顏麵!”她們兩個嬌笑著掩唇笑個不停,嘲諷至極。


    畫月剛說完最後一個字,孟愷突然躥了出來,大喝一聲“哪裏來的下賤東西!竟敢背後非議王後,真是不知死活!”說完,就閃過身,一腳踹在畫月的肚子上,畫月吃疼,順勢倒下,嚶嚶哭泣。


    畫月的手卻不經意的解開了腰上的腰帶,將外裙褪了一般,衣衫不整地模樣,蹬掉了一隻鞋子,越哭越傷心..


    那邊的賽馬會上,邵隱宣布歇息半個時辰,再進行比試,在座的可自行活動筋骨。


    幾乎同一時刻,若豆見籠煙和畫月消失,往林子方向過去,邀了旻天教他騎馬,兩人去馬廄牽了一匹高大的紅色馬匹,若豆的手中緊緊握著薑妘己遞給他的藥瓶,裏麵的液體鮮紅如血。


    畫月一直哭哭啼啼,籠煙與孟愷拉拉扯扯,糾纏著孟愷不肯放手,瞥見若豆騎馬過來,出聲高喊“殿下,救命!救命啊!”籠煙力氣很大,一直抓扯孟愷不放手,盡管吃了孟愷數個拳頭和窩心腳,死不鬆手!


    若豆與旻天騎馬衝過來,籠煙放開了孟愷,那馬似瘋了一般,仰頭晃腦,衝過去,若豆瞅準時機,順著馬背滑倒半空,縱身一跳,狠狠地摔了一跤...頭上血流不止,不過,那血是廚房的雞血。


    那馬片刻就瘋跑不見了蹤影,孟愷一直慌忙躲避,哪裏有救若豆的半點心思!


    旻天氣喘籲籲地衝了過來,看到地上的若豆,嚇得臉都白了,叱道“孟愷你為何見死不救!若豆殿下年幼,你竟眼睜睜地瞧著他摔下馬來!當真是黑心的東西!”


    旻天之所以敢這麽罵孟愷,全是因為她的母後孟貞。


    孟貞是孟愷的姑母,與孟南萸是親姐妹,這孟愷亦是他的表兄弟。不過他是句町的皇子,出口罵孟愷幾句也不算得什麽事。


    “哼,我沒瞧見!”孟愷撇過頭,矢口否認。這小壞蛋膽敢捉弄他的姑母,摔死了活該才好!


    “你真是厚顏無恥,你是瞎了還是聾了?若豆從你身旁摔下來你竟說沒瞧見!”旻天怒氣衝衝地吼道,這孟愷天生傲慢,不是一日兩日。他喜歡薑姒好,聽聞薑姒好瞧上的是旻天,心中十分怨恨,隻因為他不是皇子!


    旻天是皇子又怎樣?他又不是太子,不過是句町送來的質子罷了!他還不曾放在眼裏。


    畫月哭喊著爬近若豆身旁道“殿下,殿下你不能死啊!你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差點叫這畜生糟蹋了!”


    旻天聞言,瞧了畫月一眼,衣衫不整,哭得甚為傷心,蓬頭垢麵,滾了一身的泥,怒道“孟愷你竟在此處做這齷齪事!你這下闖了大禍了!”


    籠煙咚地一聲跪了下去,臉上卻是有許多抓痕,衣衫也印有許多腳印,瞧著似被人暴打過一般。籠煙搖晃著若豆,淚目道“殿下,殿下,你醒醒啊!殿下!!”


    “孟愷你這般無恥,又冷血!真是叫人心寒!莫怪我不念親情,如實稟告王上!”旻天抱了若豆起身,若豆的嘴角含了笑意,旻天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他這才斂了笑意,假裝昏厥。


    “你們兩個小賤人!不要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們在這裏說王後的壞話,我氣不過才出手教訓你們這兩個賤婢!”孟愷揮了拳頭就上來要打畫月,旻天一個轉身,將畫月護在身後。


    “我在此處,你都這樣囂張,可見你真是不可教也!”旻天怒視孟愷,旻天見有人聞而來,聲音響徹道。


    旻天見是莊氏的人,大聲叱道“孟愷,今日你蹂躪孤宮女在先,見死不救在後。若豆好歹也算你的表弟,你不僅欺辱他的宮女,還這般狠心,見馬發狂衝過來,還不幫忙勒韁繩,若豆如今昏迷不醒,若是他有的三長兩短,你可會安心?想來你是不會的!你這樣德行有虧的人,與畜生無異!”


    莊少哲一直注意孟愷的行動,見他進了樹林,跟了過來,聽聞旻天的話,大步走上前來問道“旻皇子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旻天淡淡看了他一眼,怒氣未消,胸口起伏不定。


    “沒想到孟公子竟是這樣的殘碴敗類!”莊少哲譏諷道。


    孟凱這般無恥,又無德的人,人人都可以踐踏,若他不姓孟,莊少哲此時就可以廢了他,要了他的命,可是,他姓孟,他就不能動手。


    “放狗屁,孟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姓莊的插嘴?你還是滾到一邊涼快去罷!”孟愷血氣上湧,他最見不得莊氏的人晃悠,這天下可不姓莊,他的姑母是王後,什麽時候輪的他說三道四。


    “你竟如此粗鄙,真是枉讀聖賢書,敗壞家風,孟公子也不外如是。”莊少哲氣憤不已,不過他得忍著。


    莊氏雖坐擁大滇的半壁江山,萬不可教人恥笑了去。這莊氏的門麵,好歹要撐下來。


    旻天見這兩人吵得熱鬧,不想與他們渾攪一通,當下道“二位慢慢爭論,若豆昏迷不醒,我先帶他去瞧太醫。”


    “我隨你一同去,也好做個見證。”莊少哲立馬住嘴,這落井下石的事,而且對象是孟家,他可是樂意得很。


    旻天抱了若豆,籠煙攙扶畫月,莊少哲跟在身後,迴頭衝孟愷詭異一笑,你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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