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其奈何,誰讓她是王後呢,而此時,她不過是奴女之身,怎敢反抗。如若不從,就是違抗王後旨意,死路一條。不過王後這招,也是衝她而來,橫豎不過是個死。


    就看王後有沒有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找出一個必須賜死薑妘己的罪來。


    薑妘己見旻天與薑嶲越談笑風生,眼睛卻斜瞟了這邊一眼,不知為何眸色凝重起來。


    薑妘己施施然轉身,躬身行了一禮“遵命。”


    薑妘己雙手欠身走到王後身旁,補了容兒先前那個空缺位置,輕輕拿起玉筷夾了王後麵前的菜肴來。


    王後甚是高興,頻頻勸酒,吃完了酒,象征性的夾起薑妘己布在玉碗裏的菜肴,長袖遮了,輕輕咀嚼起來,還不停的稱讚今日廚子的功夫不錯。


    王後今日胃口大好,吃了許多酒,又指了遠處的湯要嚐嚐,王後身旁的另一名宮女會意,立時就起身去盛湯,不過那宮女的麵上很不自然,甚至透露出些許恐懼之色,眼含霧氣地盛了湯迴來,王後卻不著急嚐了。


    那碗湯王後始終再沒動過,不多時又指了另一處的湯,讓薑妘己去盛,薑妘己瞬間明白王後的心思,原來陷阱在這菜肴湯食裏,否則她若想喝湯,方才那碗為何不喝?


    薑妘己款款走了過去,盛了半碗湯迴來,俯身輕放在王後身旁。


    王後身邊那身著昭陽宮裝的宮女卻突然開口,“王後娘娘,奴婢聽聞這清神益肺湯能增強肺氣,奴婢這幾日肺氣虛脫,懇請娘娘賜奴婢這碗湯吧!”


    薑妘己心底澄清,原來這碗普通的肺氣湯,就要變成一碗有故事的湯了,不過必須要經了她的手,它才能變成一碗有生動故事的湯。


    “你這丫頭,如此貪嘴,真是本宮平日裏寵壞了你,如今連我的湯也不放過,教旁人笑話了去。”王後雖如此說,臉上卻是掛著笑,仿若她對宮中之人向來寬容,寵溺的樣子。


    “既然你想喝就拿去吧,你既開了口,我不給你,別人還指不定說我素日裏待你們寡恩不堪,溫飽不濟呢。”王後慈眉善目,笑意不減,眸光中卻多了一分不易覺察的威嚴。


    那宮女連忙叩頭謝恩,端起湯碗,“謝王後娘娘恩賜。”說完,眼神視死如歸一般,一口飲下。


    王後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宮女,直到她鎮靜的將碗擺好,安然站立,這才放了心。


    薑妘己心底發笑,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照樣為王後布菜盛湯,倒酒,不多時,王後輕輕撫著太陽穴,醉意朦朧起來。


    王後才將站立起來,正待說話,那宮女突然頭重腳輕的“砰”地一聲倒在了滇王案前!


    滇王眸色一沉,低眼望了一眼,那宮女竟口鼻流血,就連眼睛也滲出鮮紅的血來,看上去甚是駭人!


    王後大驚,連忙低身去搖晃那宮女“寶珠,你這是怎了?”


    那宮女並未迴答她,隻用手指了指薑妘己,片刻就閉上了眼睛。


    眾人大驚,隨著那宮女垂下的手的視線望過去,薑妘己泰然自若的模樣。


    “你這奴婢到底對寶珠做了什麽?”王後見寶珠閉了眼,憤怒地轉頭質問薑妘己。


    薑妘己不慌不忙的答道“奴婢什麽都沒做。”


    “還敢狡辯,還不承認,你是要等下了罪行司才開口嗎?”王後鳳顏大怒,立時吼起來,聲音響徹。


    在座的皇子,公主,妃子俱是一愣,薑棗婼嚇得身子一抖,薑嶲越嘴角扯起一抹諷笑,心道這王後真是閑情逸致,這種時候都要演上一出。


    旻天的視線則落在薑妘己身上,毫無擔憂之色,他很想知道,王後這樣當麵栽贓嫁禍,人還躺在地上的場麵,她要如何脫身,夠不夠格與他結盟。


    薑依彤則是不屑一顧的樣子,隻淡淡瞟了一眼地上的宮女,心道,這女人真是狠毒,連近身宮女也舍得拿出來殺了。


    不過,為了若豆身旁的那個奴婢,至於嗎?還是她想清除若豆身邊的人,好安排她自己的人過去,才想出這樣的釜底抽薪之計。


    滇王一臉嫌棄懊惱,“今日真是掃興,王後,既然是你的宮女,交由你處理吧,本王就不管了。”說完,拂袖而去。


    “臣妾失職,掃了大王的興致,壞了若豆的生辰宴,臣妾查清這事,定會給王上和若豆一個滿意的交代。”王後隨即跪了下去,惶恐緊張道。


    滇王散了,不喜熱鬧的人自然也都散了,薑依彤第一個走了,連退禮都未向王後行,任性至極。


    薑嶲越與母妃謝懷曦向王後行了一禮,也隨之而去。


    薑楠康見人都走光了,這才起身施禮而去。


    趙妃也隨之起身,行了一禮,嘴角含笑而去。


    這殿中,隻剩下旻天與薑棗婼、竹墨苒及他們隨行的宮女,奴仆幾人。


    這剩下的幾人,要麽不會看眼色,要麽就是故意賴著不走,王後的視線掃了留下的眾人一眼,旻天也就罷了,竹妃情有可原,這奴女是她兒子的侍婢,可這薑棗婼是怎麽迴事,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今日竟然要留下來看這場熱鬧麽?


    “你說與不說?”王後見這殿中的人眼巴巴的盯著她,她旋即開口大聲嗬斥。


    “我不知王後要我說什麽?”薑妘己不偏不倚,正視王後的厲眸。


    薑妘己腹誹: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你這樣便能威脅到我?嚐過的苦頭曆曆在目,難道你還能當眾將那日的極刑對我使一遍?


    那也要看,我給不給你這個機會?遲早有一天,我定會把那些極刑在你身上都用一遍,看看你是否還敢像現在如此氣焰囂張!


    “你以為裝傻就能躲過罪責?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王後見薑妘己的臉上淡定如初,不屑一顧的神色,立時火冒三丈。


    她何時受過這等嘴臉,後宮的人哪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對了,除了太後護著的那莊妃,也是不把她放在眼裏的。


    “這昭陽宮自然是王後娘娘的地盤,但奴婢實在不知王後要奴婢說什麽?”薑妘己可不想這麽快戳破真相,激怒王後可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呢!而她恰巧有這個本事。


    薑妘己淡然處之,不溫不火,不慌不忙,隻要那地上的宮女還在,她自然能扭轉局麵,戳破真相!


    旻天埋頭飲酒,事不關己的模樣。


    竹墨苒靜靜的望著薑妘己,眼裏多了幾分讚賞,遇事不亂,沉著穩靜,倒是適合放在若豆身邊。


    薑棗婼卻是一副好奇的樣子,一轉不轉的盯著王後與薑妘己。


    薑妘己的餘光一掃,旻天竟然是那副瞧好戲的樣子,心裏罵道:真是腹黑,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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