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查詢歐陽侖生平。”


    【叮!歐陽侖生平查詢中。】


    【查詢完成。】


    【歐陽侖,洪武十四年進士,應天府人。】


    【父母皆為佃農,家境貧寒,無以治學;有張氏鄉紳獨女出家資供其苦讀。】


    【寒窗十年,趕考前與張氏女擊掌為誓,中試與否皆迴鄉成親。】


    【後侖受招為駙馬,糾結鄉裏誣告張家侵占田產,張氏抄家,族人皆入賤籍。】


    “這歐陽侖,還真是大明陳世美啊。”李臨淵嘖嘖說道,“也不知那位張氏小姐現在如何了。”


    老朱最痛恨的就是貪官汙吏,地主豪紳則排在次位。


    土地兼並曆朝曆代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而在明初,這種禁令尤甚。


    有如此禁令,再加上如今貴為駙馬的歐陽侖,張家落到這個下場也不奇怪了。


    “不懲治這個歐陽侖,還真是天理難容了。”


    李臨淵胸中有火,下筆如風。


    “駙馬爺近前看端詳:上寫著秦香蓮三十二歲,狀告當朝駙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兒招東床……”


    日上三竿,都察院也漸漸忙碌了起來。


    《鍘美案》的故事並不長,李臨淵在辦公之餘,很快便將這篇戲本完整的寫了出來。


    到天色漸晚,李臨淵收起了桌上的一疊紙,上麵墨跡已幹,是已經寫好的《鍘美案》戲本。


    李臨淵出了廂房,此時當值的言官們也都準備離院歸家,不過看到了李臨淵之後,不少同僚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眾人在旁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著。


    “聽說今日一早,李秉言被人揍了?”


    “李秉言彈劾歐陽駙馬,這不是給上位找不自在嗎?能好受就怪了。”


    “哎,此事尚無證人證物,李秉言就急著去上折子,年輕人還是沉不住氣啊。”


    眾人正說著,卻見李臨淵笑眯眯的走了過來,眾人趕忙噤聲了。


    “諸位大人,教坊司可有人願與秉言同往?”


    幾個年輕的言官聽了李臨淵的話,頓時麵色漲得通紅,而老言官們則氣的直喘粗氣。


    “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啊!李秉言,你身為大明言官,為何要去那藏汙納垢之所?”


    “老夫要將此事告知都禦史大人!”


    李臨淵語不驚人死不休,平時都察院的言官們沒事就盯著那些京官們,誰平時多跑幾趟教坊司都被他們揪出來彈劾,可現在,李臨淵卻說他要去教坊司?


    這要是被同僚抓到,都察院的麵子往哪擱?


    “我說我就是去聽戲的,你們信嗎?”


    “李臨淵!老夫還以為你一身風骨,敢以微末之身彈劾當朝駙馬,如今看來,是老夫看錯人了!”


    “姓李的,今天我等就要與你劃清界限,我等清流,不齒與你為伍!”


    都察院的言官們自詡清流,平時也是靠著這張嘴吃飯的,罵起人來也格外難聽,此刻都察院大院裏罵聲一片,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李臨淵。


    麵對這些指責和謾罵,李臨淵卻不以為然。


    “有的人身在汙泥之中,卻出淤泥而不染;有人自詡清流,心卻是髒的。”


    “李臨淵,你罵誰?!”


    ……


    “李公子,這話本真是……”


    教坊司中,陳媽媽抓著手中的戲本,豆大的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滑落,陳媽媽按捺不住情緒,用手帕掩麵,輕輕啜泣了起來。


    “陳媽媽盡管直說。”


    “奴家觀李公子年歲不大,竟能寫出這般故事,公子大可放心,此戲本奴家細看之後並無不妥,待送給王班頭那邊再審一遍,稍後定有潤筆奉上。”


    陳媽媽說的比較隱晦,但李臨淵知道,教坊司已有將這戲本買下的意思了。


    “那就勞煩媽媽了。”


    陳媽媽嫵媚一笑,自是風情萬種。


    “李公子自便,去找姑娘們聽聽曲也不錯。”


    李臨淵表示自己是正經人,再說他一個言官來教坊司已經是極限了,要是再做點什麽,萬一真被同僚撞見,那就太尷尬了。


    “都察院的名聲早就臭了,李某自己可是非常潔身自好的。”


    於是,李臨淵隻是點了杯茶等著陳媽媽的答複。


    半晌之後,陳媽媽便帶著位穿著戲服的中年人過來了。


    “敢問公子,此戲本可是公子所作?”那中年人便是教坊司戲班的王班頭,看到李臨淵的戲本之後,王班頭著實驚豔了一把。


    他兒時便在戲班學戲,在至正年間也是個角兒,隻不過後來兵荒馬亂的,戲班子也沒了生路。


    後來老朱橫空出世大明立國,天下是太平了,但元曲也衰落了。


    如今王班頭身在教坊司,雖然不用再為了生計發愁,但王班頭心裏還是有些遺憾的。


    他已經十多年沒見過這麽精彩的戲本了。


    “不錯,正是在下所作。”


    “公子,您這戲本,交給我們戲班如何?”王班頭試探著問道。


    教坊司之人最擅察言觀色,王班頭見李臨淵一副儒生打扮,心裏也在暗中猜測李臨淵的身份。


    大概是寒窗苦讀想要考取功名的儒生,寫些戲本來籌點錢財以供自用,倒也無可厚非。


    “某願出白銀200兩,作為買斷公子戲本的潤筆費,公子覺得如何?”


    此事對王班頭而言並不是第一次,自然是輕車熟路。


    前元的時候就有不得誌的儒生以創作話本為生,與戲班算是相互成就,話本交給戲班演繹,而戲班也會奉上一筆潤筆費,這都是不成文的規矩。


    如今的大明還在禁戲,但教坊司還需要有戲本來演繹,李臨淵的這本《鍘美案》講的是前朝之事,也沒什麽犯禁的地方,加上劇情精彩,王班頭覺得,這部戲肯定能引起不小的轟動。


    李臨淵把這話本送來,本就不是單純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借陳世美影射歐陽侖之事。


    不過王班頭願意出資200兩,對李臨淵而言,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就言官那點微薄的俸祿,李臨淵自己要賺到200兩白銀,都得有一陣子了。


    “如此就多謝王班頭了。”


    “哈哈哈,公子說的哪裏話,是小的沾了公子的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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