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挽有些懵地抬頭。


    靳澤舔了舔剛才因滔滔不絕而變得幹燥的嘴唇,下意識側目瞄了眼虛掩著的病房門,繼而湊近洛挽床邊。


    “從你進手術室起,時總就一直站在門外等,當時小小姐剛出來,他愣是一眼也沒瞧就急迫的去詢問你的情況。”


    “……”


    “那女醫生手臂都差點被他扯脫臼,一點也不誇張!”


    “……這麽嚴重?”


    靳澤認真地點點頭,像是覺得洛挽不信,他又添油加醋的重複了一遍。


    此時的洛挽嘴巴張得能塞下整顆雞蛋。


    而後她又好奇地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他就一直守在你床邊等您醒,這會兒該是一夜都沒睡。”他說著低頭瞥了眼時間,又抬眸瞄了眼門口。


    洛挽不敢置信地聽著他講述,思緒驟然間混亂,緊接著耳根出現燙意。


    “還有還有!太太您第二次進手術室,時總他……”


    說話間,虛掩不動的病房門忽然被拉開。


    隨著輕微的動靜以及門外跟進來的一陣風,靳澤飛快的在同一時間打住話。


    意識到他的噤聲,洛挽偏過頭朝門口看去。


    時司予手裏拎著一塑料袋的藥,他將門關上轉過身。


    靳澤在觸及到他的視線時,頓時不自然地移開。


    糟糕……這就是來自背後議論上司的心虛感嗎?


    時司予沒注意他的小動作,因為他從進門起便一心都在洛挽身上。


    當他走近洛挽床側,靳澤立刻很識相的退開讓出位置。


    他在一旁朝他恭敬地露出職業笑臉。


    時司予卻頭也沒抬的對他講道:“你先迴去休息吧。”


    “啊?可是時總您也……”一夜沒睡呢?


    他話未說完,他已撩起眸,警告意味明顯。


    於是靳澤隻得點點頭,又迴看了眼洛挽朝她也示意了下便離開。


    靳澤走後,洛挽將視線放在他腿上的袋子,“怎麽有這麽多?”


    “嗯,都是你的。”


    隻見時司予從塑料袋中拿出一盒小於手掌的藥膏,其餘的放到身旁小桌上。


    洛挽正疑惑,他淡淡解釋:“都是補血藥,還有……”說著,他突然頓住。


    洛挽疑惑的視線從他臉上漸漸轉移到身側袋子裏,最上麵的ym草顆粒包裝袋顯眼萬分。


    結果時司予的下一句話是:“幫助排出惡露。”


    洛挽:“……”


    她臉頰迅速染上一層不正常的紅。


    時司予將手裏的藥膏盒拆開,見狀,洛挽顧不上害羞伸手便奪過。


    “我來幫你吧。”


    時司予也沒拒絕,他擔心她動作幅度大牽扯到刀口,於是站起身彎腰靠近她,讓她手上更方便。


    麵對眼前突然放大好幾倍的俊臉,她本就泛紅的臉頰又不可抑製深了一層。


    他不禁發出一聲低笑:“都有孩子了,還跟我害羞嗎?”


    洛挽被他說的臉龐更加紅。


    誰說……有孩子就不能害羞了。


    她趕忙低下眼,將藥膏擠出到指尖。


    提到孩子,洛挽想起靳澤剛才的話,又問他:“你不好奇我們的寶寶長什麽模樣嗎?”


    當然,她的孩子不管長什麽模樣她都喜歡,可經過靳澤剛才一頓誇,她就禁不住想馬上親眼看看。


    想到這,洛挽的心情更加蠢蠢欲動。


    時司予沒有直麵迴答她的問題,隻柔聲說道:“等你能下地,我們一起去看。”


    洛挽隻好乖乖點頭。


    由於時司予的視線太過明顯,洛挽被他看的心跳有些加速,她目光閃躲的將指尖上的藥膏輕輕點塗在他側臉一塊較大的淤青上。


    還好都是皮外傷,體驗過洛研卿手勁的洛挽此刻心中十分後怕。


    她動作小心翼翼,溫柔到極致,將膏體緩慢而輕地塗抹開。


    過程中,她一直有去留意時司予的眼神,生怕弄痛他。


    待全部上完藥,她才鬆了口氣將藥膏蓋子擰好。


    時司予卻還保持傾身動作,不為所動。


    “嗯?怎麽了?”洛挽疑惑對上他的視線。


    “你不幫我吹吹嗎?”


    時司予無辜地眨了眨眼,說完臉龐又湊近了她一些。


    這個距離,洛挽隻需一抬頭便能親上他。


    她臉頰羞得徹底,但她知道如果不照做,時司予一定會跟她杠上。


    為了讓他快點起來,洛挽眼一閉快速撅起嘴湊前,她還沒吹出口,時司予便低下頭朝她唇瓣上淺啄一口。


    “……”


    他速度極快,淺嚐輒止。


    洛挽見他得逞般露出笑容抽身而去,幾秒怔愣後,她的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眼神又惱又羞,最終漲紅著臉低下頭。


    時司予忍住繼續逗弄她的心情,坐下身拉起她的手輕輕揉玩著。


    於是這下,洛挽便注意到他腫著的手。


    她反客為主覆上他,眼神透著驚訝:“手上怎麽也傷到了?”


    她仔細望去,上麵還留有淺淺的血痂。


    這……洛研卿的臉是鋼鐵做的嗎?居然能讓他的手傷成這樣。


    她話落的一瞬間,時司予便條件反射的收迴手。


    他差點忘記了。


    “沒事,過兩天自己就會好。”


    洛挽又怎麽能當做沒事,她將那藥膏翻開瞧了瞧見是消炎去腫作用,便二話不說幫他手上也上了藥。


    之後的時間,洛挽因靳澤的話催促時司予去睡覺,她一個人也可以。


    她再三保證一有不舒服就喊他,時司予卻仍無法放心,最終洛挽用自己看不到他睡覺心情就會低落來威脅他,他才將病房裏的折疊椅搬到她床側攤開躺下。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清晨,醫生讓洛挽可以嚐試下床走走,時司予卻皺著眉半信半疑。


    他認為動過手術最起碼要躺三天。


    雖然身上刀口仍舊疼,但一想到隻要下床就能看到她的寶寶,洛挽頓時信心十足。


    她的再三懇求都被時司予聽而不聞無視掉。


    直到洛挽身上有了生理需要,她不再征求他的意見,準備自己動身下床。


    這可把時司予嚇壞了,他連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抬眸望向她因動彈幾分就變得又青又白的臉色,頓時一股怒火衝上心頭。


    “我不是說讓你好好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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