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挽瞅著麵前的男人,他仰著頭,露出性感的下顎線,嘴角噙著在她看來不懷好意的笑容。


    洛研卿本來是隨他母親姓的,在洛挽上初中那段時間,她父親再婚,他媽媽帶著他一起到洛家,之後才改姓洛。


    他成了她父親的兒子,也成了她名義上的哥哥。


    但洛挽卻會時常對他心生怯意。


    從他剛來她家時,就經常肆無忌憚地欺負她,後來更是……


    洛挽的人生,可以說有一半也是他改寫的。


    雖然時隔三年,洛挽還是記憶猶新。


    “你等我有事嗎?”她語調輕微,將那股複雜難測的情緒隱藏於眼底。


    “沒事啊。”他聳聳肩迴答,下一秒卻是猝然站起身,踱步到她麵前,“隻是太久沒見,想和我的妹妹敘敘舊。”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視線相觸,洛挽瞳孔猛地一沉。


    “我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她扔下這句話,轉身就想離開。


    洛研卿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男人手臂一伸,就輕鬆將她纖細的手腕扣住。


    “我有說讓你走嗎?”


    他的力氣大的她難以掙脫開。


    原來有些事,該麵對的終究還是要麵對。


    隻要洛研卿在這個家裏一天,她就躲不掉他。


    “你還想做什麽?”


    洛研卿深沉的目光鎖定著她的臉頰,沒有迴答她的話。


    半晌後,他垂著眸,問她:“你真的結婚了?”


    這次他的語氣比起方才多出幾分認真。


    三年前,他母親對他說洛挽已經結婚了,他不相信。


    他想聽她親口告訴他,可她卻真的再也沒出現在他麵前。


    她竟然背著他嫁給了別人。


    “說話。”他勾人的眼此刻充滿暴戾。


    “嗯。”


    洛挽清楚地感覺到手上的力度漸漸收緊。


    捏的她生疼。


    “你弄痛我了,放手。”洛挽臉色發白,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再這麽下去,她的手怕是要廢掉。


    “痛?”洛研卿說話的聲調覆上一層冷意,“你也會知道痛嗎?”


    洛挽無語,內心腹誹:她怎麽不知道?


    “快放開。”她的臉色顯得青一陣白一陣的,就差麵部扭曲了。


    洛研卿似乎也看出了她是真的疼。


    最後他還是鬆開了手。


    但下一秒他就傾身逼近她,附在她耳邊,說出的話令她背後不住地發涼:“就算結婚了,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話落,他邪魅地勾起了唇。


    更何況,她的老公這麽多年也未曾來過家裏,誰知道是不是洛挽瞎編出來的人物。


    洛挽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隻剛脫離禁錮的手腕,此刻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紅的發紫的痕跡。


    下手也太狠了點。


    比時司予還可怕。


    “你到底想怎麽樣?”洛挽沒好氣地問他。


    這麽多年了,她真的累了。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洛研卿笑的燦爛,但燦爛的背後卻很滲人。


    “我要怎麽樣你不清楚嗎?”他反問。


    “我是你妹妹,就算不是親的,我也跟你在同一個戶口本上。”洛挽實話實說。


    洛研卿十分不屑的發出一聲輕哼:“又怎麽樣?”


    隻要是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


    洛挽直翻白眼,跟這樣的人溝通真的好累!


    ——


    聽海別苑。


    到點了。


    夏芊芊沒有睡先生太太的臥室,更沒有去碰那張大床。


    給她八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啊!


    她隻敢找了一間主臥旁連著的小次臥,僅僅一麵屏風之隔。


    雖然太太告訴過她先生不會迴來,但她內心還是充滿膽怯。


    萬一就是這麽巧合呢?


    結果就是這麽巧合。


    時司予迴來了。


    本來他是不想迴的,但洛挽今天給他主動打了電話。


    男人將其理解成“服軟”行為。


    迴到臥室,一片黑暗,連小夜燈也沒有開。


    時司予眉心微微一蹙。


    這女人不是睡覺怕黑?


    他將外套一放,一邊解著襯衫袖口,一邊往大床方向走去。


    走近後,發現床上並沒有人。


    他的臉色很快就沉了下去。


    男人無聲的在臥室裏尋著,生怕她又像上次那樣把自己蠢出事了。


    可是,沒有。


    到處見不到她的身影。


    男人神情變得越發難看。


    直到他尋到屏風後麵,見到床上被子裏裹著一個人。


    他的臉色這才得到了緩解,似乎鬆了口氣。


    這笨女人好好的床不睡,在這裏睡什麽?


    他邁開腿向那張床走去,準備將她抱迴大床上。


    走近後,卻見他動作一怔。


    他凝視著女人背對著他的身影,黑眸漸漸危險地眯起。


    這不是洛挽的身體。


    時司予二話不說大手將那床被子掀開。


    床上的夏芊芊從睡夢中感受到身上一股涼意,條件反射地蜷縮起了身子。


    時司予此刻的表情陰沉的可怕,眼底浮現出濃濃的戾氣。


    漸漸感受到背後似乎有一道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夏芊芊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迷糊地轉過身,卻直勾勾地對上了時司予冰冷可怖的眼眸。


    “先……先生?”夏芊芊驚唿出聲。


    雖然她對時司予的長相並不熟悉,但麵前的人不管是從外貌上分析還是從氣場上分析,更因為他能出現在這裏,都證明了他就是先生無疑。


    “太太呢?”時司予沒有理她,隻是冷漠地出聲詢問。


    “太太……我……我不知道……”夏芊芊沒有撒謊,洛挽確實沒告訴她自己的去向。


    此刻她說話聲音帶著顫抖,不知為何,她對麵前這個男人散發出的氣場有一股強烈的懼怕。


    “滾。”


    他隱忍著怒氣,薄唇冰涼地吐出一個字。


    夏芊芊連滾帶爬下了床,在時司予恐怖的視線下逃也似的離開了。


    太太啊!你可把我害慘了!


    時司予走去房間按了內線,召集了所有人到大廳。


    一群家仆都瑟瑟發抖,沒人敢上前迴話。


    陳叔很快出現在他麵前。


    “太太她是有說過要迴一趟自己家裏,可已經被我勸迴去了。”陳叔內心擦汗,雖然他上了年紀了,但此刻麵前男人的模樣,連他也感到背後汗毛豎起。


    “所以人在哪裏?”


    “大概是……趁我們不注意,偷偷跑迴自己家了。”


    時司予聞言,那雙骨骼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怒極反笑。


    他臉色發青,眼神仿佛要吃人。


    洛挽,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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