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白也沒準備瞞她,隻告訴許媽媽,她寫了點文章,掙了點稿費。


    許媽媽把安白白的錢還給她:“你還小,媽媽哪裏能要你的錢?媽媽現在養活咱們娘倆還是沒問題的。這些錢你自己留著,存好。”


    安白白想了想,這錢如果給許媽媽,她可能也會幫自己存著,不會願意花。還不如她拿著,平時給許媽媽,給家裏添置些東西。


    這麽想著,安白白也就沒有推脫,接下了。


    然後母女兩之間,有片刻尷尬的沉默。


    安白白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許媽媽伸手,輕柔地摸了摸她腦袋。


    安白白怔楞了。這似乎是她來到這個身體裏,和許媽媽第一次親密接觸。


    上輩子,她隻有奶奶。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媽媽的撫摸,不自覺地在許媽媽掌心裏蹭了蹭。


    許媽媽眼眶還是微紅,卻笑了起來。


    “好孩子,最近還會心髒疼嗎?”


    安白白愣了愣,心髒?


    “沒有疼。”不過,這具身體的心髒跳動頻率似乎比她上輩子快些。


    “那就好,平時一定要注意不要劇烈運動,不要去高的地方,要小心......”許媽媽絮絮叨叨了許久,完全把安白白當做一個不知道自己有心髒病的小朋友。


    安白白越聽,越是心驚,心跳快到不正常,直到有些痛了,她才猛地迴神。


    原來這具身體有心髒病,她大概能猜到為什麽自己會附身到這具身體上來了。原主,那個17歲的小姑娘,大概已經死了。


    看許媽媽的表現,大概在自己取代她女兒的第一天,她就已經察覺了。也是,相依為命的母女倆,女兒突然換人了,怎麽可能不被察覺呢。


    隻是,之前還掩飾得好好的,安白白一點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被看穿,為什麽許媽媽今天就不掩飾了呢?


    “媽...許媽媽,我....”


    許媽媽打斷安白白的話:“噓,你永遠是我的好女兒。”


    安白白看著她,神情有些複雜。雖然她沒說話,安白白卻知道,許媽媽可能已經猜到真相,因為她能感受到她在難過。


    既然許媽媽不願意戳破真相,她也順從她的意思,沒再開口。張開雙手,給了許媽媽一個擁抱。


    許媽媽拍拍她的腦袋,紅著眼眶笑起來:“你要早睡,每天記得把藥帶在身上。媽媽不打擾你休息了,早點睡吧。”


    安白點頭。


    許媽媽離開,房門合上。


    沒過一會,房間外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間或夾雜幾聲母親叫喊女兒的名字。


    安白白歎口氣,也沒有心情繼續搞數學模型了。


    關掉電腦,躺在床上,卻睜著眼睛,睡不著。


    今天一整天發生太多事情,饒是安白心誌堅定,現在心裏有有些繁亂。


    先是參加自己的葬禮,然後得知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可能已經病逝,自己沒有可能迴到原身,她這一輩子大概隻能用這具身體生活了。


    上輩子親生父母的事情,安白白已經不會在意了。相比起他們,她現在更加在意許媽媽。


    她很喜歡許媽媽,隻是今天許媽媽半攤牌之後,她有點不知道,之後該如何和許媽媽相處了。唉!


    哦對了,她現在的身體還埋藏著一顆炸彈。


    安白白摸上自己的心髒,那裏跳動的速度不太穩定,時快時慢。現在就跳得偏快。


    重活一世,已經是上天對自己的厚愛,安白白已經很滿足了。她要一定好好活下去!


    安白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許媽媽臉色雖然有些不好,但對安白白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安白總算鬆了口氣。


    開開心心吃完許媽媽給她準備的早餐,就準備出門上學去了。


    “等等!”


    安白白停下,許媽媽給她遞來一個小藥瓶:“這個拿著,以防萬一。一定要隨身帶好啊!”


    安白點頭,接過,小藥瓶標簽上寫著“速效救心丸”,看來原主的心髒病還挺嚴重。


    她將小藥瓶貼身放好,和許媽媽打過招唿,上學去了。


    安白白有點疑惑,她來這具身體已經快要一個多月,其實如果不是許媽媽提起,她沒有感覺這具身體有什麽問題。


    安白白其實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來了這具身體裏以後,心髒病的情況有好轉?


    今天安白白班上有一節體育課。


    高三難得有一節體育課,班上一下課就興奮地往操場上衝。


    操場上,和他們一起上體育課的還有另一個班。


    “嘖,竟然是1班,晦氣!”


    “等會和他們約一場籃球,碾壓死他們!”


    “哈哈哈和1班的菜雞比球,虐菜啊”


    ......


    高三1班和高三9班,理科九個班裏,一個尖子班,老師眼中的寶貝;一個差生班,老師眼裏的成績窪地。


    兩個班相互看不順眼很久,經常性針鋒相對。


    上課之後,得知兩個班學生約籃球比賽,兩個班體育老師也沒阻攔。


    “比賽可以,賽前給我好好熱身!所有人,向右轉!繞著操場,慢跑兩圈!”


    安白白想起昨天許媽媽交代的注意事項裏,有一條是不能劇烈運動。


    安白白想著,她跑慢一點,不算劇烈運動吧?而且,她也想測試一下,自己的極限在哪。


    於是跟著班級隊伍,慢跑起來。


    隻可惜,安白白沒有估算到,班上同學想要盡快打敗1班的渴望太過強烈。


    慢跑最後一圈,由體育委員帶隊,隊伍越跑越快,逐漸成了百米賽跑的速度。


    安白頭一圈還沒什麽感覺,到第二圈跑到一半,速度越來越快之後,她開始明顯感覺心髒開始抽搐著痛,唿吸有些困難,腦袋供血不足,開始發暈。


    這個時候,安白白再慢下來,已經有些遲了。


    她突然停下,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


    有人發現她臉色蒼白,急忙喊老師過來。


    安白白停下來,緩了一會,已經覺得好一些了。


    然而她的臉色依舊蒼白沒有血色,體育老師說什麽也不讓她繼續上課。


    “你還是趕緊迴教室休息一下。以後不能跑,就不要逞強。女生的生理問題,很正常。以後這種時候,可以和老師請假。”


    圍著安白白的同學們,這才了然。


    心想“原來是因為大姨媽”。黃毛攙扶著安白白往教學樓方向走。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同學們小聲竊竊私語起來。


    “沒想到,我居然能看到校霸這麽虛弱的樣子。”


    “安白白雖然是校霸,但也是女生啊,原來她也有每個月持續掉血的時期啊!”


    “對啊,頓時覺得校霸其實也是普通人,感覺沒有那麽可怕了。”


    ......


    安白白耳朵靈,他們的小聲交談,很大一部分傳到她耳裏。


    雖然被誤會了,安白白卻是鬆了口氣。


    高三教室按照班級分布在三樓和四樓。他們學校高三一共16個班,九個理科班,七個文科班。


    安白白他們九班是理科班的最後一個班,在四樓。


    上樓的時候,經過三樓,安白白聽見旁邊樓梯間裏有人在小聲說話,其中一個聲音還挺耳熟,是數學老師張亞萍。


    黃毛見安白白停下,問:“怎麽了?”


    安白白指指樓梯間,黃毛夠著腦袋,瞄了一眼,皺皺鼻子,不屑道:“是那個老女人和張岩,肯定在給他開小灶呢。”


    說著,催促安白白快走:“走走走,別讓他們看見咱們,上次打了張岩,他說要找人打迴來,被咱們逃...哦不,被咱們錯過了。要是讓他看見我們,在老女人麵前告狀,又要惹麻煩。”


    安白白被他推著上樓,進了自己班上教室。


    “白白,你自己好好休息啊。我去打球了。”


    安白點頭,等他走後,想了想,對樓梯間的兩個人還是很在意。


    張岩是一般的,一班現在正在操場上上體育課,張亞萍為什麽非挑這個時間和他談話?


    而且談話的地點也很奇怪,不在教室,不在辦公室,偏偏要在沒人的樓梯間。


    如果安白白剛剛沒聽錯的話,她剛剛似乎聽到他們說起“月考”“試卷”的事。


    安白白感覺自己身體好些後,起身下樓,準備聽聽他們具體在說什麽,可惜,等她到的時候,樓梯間裏兩人談話已經結束。


    張亞萍先從樓梯間出來,看神色還算正常。


    過了一會兒,張岩才出來,很顯然他的心理素質沒有張亞萍那麽好,左顧右盼地,生怕被人發現。


    “嘿!”


    安白白的突然出聲,嚇了張岩一跳。抬頭一看,竟然是安白白,他臉上頓時出現又恨又怕的神情。


    “又是你!”


    安白白挑眉,抓住重點,“又”?


    “怎麽?做了壞事,又被我看到了?”她隻是開口試探。


    張岩順利咬鉤,惡狠狠警告:“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我雖然打不贏你,但是我的表哥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再招惹我,我表哥這次可不會放過你!”


    安白白壓根沒想起,自己已經和張岩表哥打過照麵。


    她到現在其實還沒完全弄清狀況,隻能故作高興,挑眉:“哦?”


    張岩看她一點沒害怕,上次被打的地方又開始疼起來。


    他心裏對安白白還是有些怵,威逼不成,轉為利誘。


    “如果你保守秘密,這次月考的試卷,我可以提前給你們一份。”


    張岩覺得,安白白作為學渣,肯定很難抗拒這份誘惑。如果安白白也拿了試卷,他們就是一夥的了,安白白就再也不能威脅他了。


    安白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我怎麽能保證,你給的試卷,就是真的考題?”


    張岩見她意動,心中一喜,道:“張老師是教研組的,月考試卷都是他們出的,肯定不會出錯!之前幾次考試我已經驗證過了!考試前一天,我把試卷給你,你查完答案,記下來,第二天考試肯定能拿高分!”


    安白白故作沉吟片刻,開口道:“你知道我成績不好,一天時間肯定不夠查答案,你至少提前一個星期把試卷給我。”


    “提前一個星期?不可能,那時候試卷都還沒編好。最多提前三天。”


    “行。”安白白很好說話,然後好奇似的問,“張老師還給其他同學漏題嗎?”


    張岩一下子警惕起來:“你別想套我話,我是不會把其他人告訴你的。”


    安白白了然,這就是還有其他人參與的意思。


    “不用那麽緊張我,我就隨口問問。行了,到時候別忘了提前把卷子給我!拜拜~”


    見安白白走了,沒揍他,張岩這才鬆了口氣。


    而安白白此刻臉上表情卻不怎麽好。


    今天她總算搞清楚,自己一直被張亞萍針對的原因。


    原主發現了她給學生漏題,她害怕東窗事發,定然是想盡快解除原主。精神上的打壓,語言上的羞辱,這一切都是想逼著原主退學。


    安白白甚至猜測,原主在數學課上心髒病發作,突然去世,會不會也和這位數學老師有關係。


    安白白現在對張亞萍的感官已經跌到穀底,這種人,不配當老師。


    下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語文課。班主任在課上宣布了下周月考的消息。


    班上頓時哀嚎一片,隻有安白白很高興。


    下周就能解決張亞萍了,真開心,耶!


    班主任拍了拍講台,等班上安靜下來,繼續宣布噩耗。


    “這次月考,學校會聯合其他十所學校聯考,學校之間交叉閱卷,最後一起排名。”


    班裏哀嚎頓時更大聲了。


    安白白眼睛亮了起來,聯考好啊!參加這次月考的學校越多,事情就會鬧得越大,懲罰自然也會越大!


    “我知道你們什麽水平,不要有心理壓力,也不要不當迴事!我不指望你們為我爭光,但是不要給我丟人!這次好好加油!聽到沒有!”


    班上一片有氣無力的“好~”“聽到啦~”


    安白白元氣滿滿的聲音混在其中,格外突出:“好!”


    隔壁左右同學紛紛側目看她,黃毛趴在桌子上笑嘻嘻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班主任也聽到這聲響亮的“好!”,笑起來:“安白白同學很有底氣,最近她的成績的確進步很快,大家多多向她學習!現在把書本拿出來,我們開始上課......”


    班上同學聽到班主任說“向安白白學習”,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向校霸學習?如果沒有記錯,前幾次月考,她好像從來都是倒數前十。


    向她學習?別開玩笑了,老板應該擔心她會不會給班上丟人才對吧?安白現在生活依舊按部就班。


    正常的高中生活她沒有體驗過,別人覺得枯燥壓抑,她卻覺得很新奇。


    隻可惜,班上同學還是怕她,沒人願意和她走近,每天願意和她說話的隻有黃毛。


    於是安白白加倍對黃毛好,每天給黃毛布置兩套試卷,給他批改完後,又盯著他把做題抄到錯題本上。


    黃旭東覺得很崩潰,他已經整整兩個星期沒有逃課早退了!他很懷疑,自己還算不算一個合格的小混混。


    “嗯,這次不錯。大題對了兩道,其他的看看解析,哪裏不懂的問我。然後抄到錯題本上。”


    接過安白白給他批改好的數學試卷,黃旭東乖乖答應,然後開始訂正。


    那架勢,儼然一個愛學習的好學生。


    這幅魔幻場景,周圍的同學們這段時間天天看,早已從開始的驚訝懵逼,變成現在的麻木淡定。


    安白白前桌的女同學,甚至有時候會向安白白問題目了。隻是每次問的時候,她都戰戰兢兢,生怕安白白一個不耐煩,揍她。


    好在她的擔心沒有實現,安白白對於向她請教問題的人,都很有耐心。


    這天放學,安白白正準備和黃旭東一起出學校。


    剛走出教學樓,安白白就被等著她的張岩叫住了。


    黃旭東一看張岩,皺眉:“你幹嘛?”


    張岩自認為安白白現在和他在同一陣營,一點不怕她的小弟,昂起脖子迴黃毛:“關你什麽事?我找安白白的!”


    黃毛擼起袖子,就要揍人。


    張岩條件反射後退幾步。


    安白白攔住黃毛:“你先迴去吧,張岩找我有事。”


    “他能找你有什麽事?說不定是為了報上次的仇,準備陰你。”


    那邊躲得老遠的張岩,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安白白早就和解了!”


    黃毛滿腦袋霧水,看向安白白。


    安白點頭:“放心。”


    黃毛不放心地走了。


    張岩立馬把安白白拉到教學樓的一個無人角落裏,偷偷摸摸打開書包,拿出一個文件,遞給安白白。


    “這次月考卷子,四科都有,我都給你列印出來了。答案我也幫你寫好了。之前的事情,你就當沒看見行不?”


    安白白沒有答話,不過接過了試卷。


    張岩鬆口氣,隻要安白白收了卷子,就和他是一條戰線,肯定不會出賣自己的!


    “放心!以後考試,試卷都少不了你一份!”


    安白白意味深長笑起來:“好啊。如果你以後還能弄到的話。”


    安白白出了學校,直接就去了郵局,把這套三天後的月考試卷,原封不動地寄了出去。


    寄件人是“市二中高三某學生”,收件人是本地教育局。


    寄件完後,安白白心情很好地到了別墅區,來給秦悠小少爺上課來了。


    秦悠這次和往常不同,沒有躲在自己房間,而是坐在正廳沙發上,堂堂正正打遊戲!


    看見安白白來了,小少爺下巴一抬,指著茶幾上的作業本兒,驕傲道:“作業我已經寫完啦!”


    安白白看他小模樣挺有趣,知道他心裏有小算盤,沒有戳破。


    給小少爺檢查完作業,沒有什麽問題。一抬頭,就見小少爺雙眼亮晶晶看著自己。


    “怎麽了?”


    “我作業都寫完了,你今天是不是就沒事了?”


    安白點頭。


    “那你今天可不可以教我打遊戲?”


    安白挑眉:“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教了之後,你不能半途而廢哦。”


    小少爺想,打遊戲那麽開心,怎麽可能半途而廢?想都沒想,點頭就答應了。


    安白表示不信,硬是讓小少爺簽了一份“持續學習協議書”,讓小少爺簽了字,這才開始教他。


    小少爺才7歲,安白白直接給他講數學模型,他當然聽不懂。安白白把公式簡化,登上遊戲,一邊演示,一邊講解。


    這和小少爺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完全不知道,打遊戲竟然還要學數學。


    雖然安白白給他演示遊戲操作的時候,幫他又贏了幾局,積分增加了,可是小少爺還是高興不起來。


    感覺自己別騙了,摻雜了數學的遊戲,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遊戲了。


    才第一節課,小少爺已經想打退堂鼓。


    安白白自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十分自然地摸了摸茶幾上的“持續學習協議書”。


    小少爺人雖然小,但自尊心強啊!看著協議書上自己的簽名,立馬把想要放棄的話咽進了肚子,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安白白演算。


    雖然看不懂,但是感覺好厲害哦!


    黎墨和黎莉迴來的時候,小少爺已經困得睡著了。


    許媽媽把他抱進房間,蓋好被子,就和安白白離開了。


    會客廳的茶幾上,還擺著小少爺的小書包和作業本。


    黎墨坐下,一邊聽姐姐的嘮叨,一邊隨意地翻看外甥的作業本。


    “黎墨!你到底怎麽想的?既然答應爺爺去學校,怎麽突然跑到物理實驗室做助理?你是什麽身份?你去做助理,丟不丟人?”


    黎墨渾不在意:“不丟人。量子力學這一塊我不太熟,從助理做起正合適。”


    “你還知道你不熟的?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自己學的是數學了!什麽量子力學?什麽時光機?你瘋了嗎,去研究那些?這輩子你能研究出個結果?”


    黎墨沒有迴答,他隨手翻到小侄子作業本最後一頁。上麵成熟的字跡,顯然不是秦悠的。


    這字跡,黎墨覺得有些眼熟,仔細看起上麵的內容。


    黎莉見他對自己的話完全沒有反應,緩和了語氣:“阿墨,我知道你難受,還沒走出來,那個姑娘...她已經去了,你也該放下了。不是你的錯,沒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


    黎墨已經沒有迴話,他目光已經被作業本上的內容吸引了。


    黎莉見他三番兩次不搭理自己,也生氣了:“黎墨!你之後到底有什麽打算?你跟我說清楚!不然我把你的情況告訴爸爸,到時候,你要麽會被送迴英國,要麽就要管理公司,可沒有這麽多選擇了!”


    黎墨撕下作業本上最後幾頁,仔仔細細折好,收進自己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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