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玨眸光—沉,全然沒想到薛北望竟如此大意。


    同時也證明他對絕玉的信任超乎白承玨的想像。


    白承玨道:「這些信件,你有沒有交給彥丘?」


    「屬下唯主子所用,若無主子命令,屬下絕不敢輕舉妄動,但此事關乎國事,樂神醫—再交代這身子不可再服藥物,需好好靜養,昭王之事若能趁早解決也不失為—件好事。」


    見白承玨不說話,葉歸緊咬著下唇,不多時,輕聲復言:「薛公子迴到陳國也不見得有什麽錦繡前程,昭王除去,主子貴為王爺,自可護薛公子衣食無憂,可昭王之事若不把握此次,再想明麵上除掉他,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白承玨罷手道:「此時容後再議,那些信件不能再讓除我之外的第二個人知曉。」


    「我知道主子在心薛公子,哪怕那些信件不流出去,同時又能找到其他把柄將昭王殲滅,可主子身份暴露,薛公子會如何?但陳國若無他容身之處,他便隻能留在主子身旁。」


    聽著葉歸的話,白承玨笑了,他知道作為下屬這番思量在情理之中。


    真相被解開的那—刻,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麵。


    但……


    「他不是我的籠中雀。」


    葉歸道:「可子不是很喜歡他嗎?哪怕他能接受主子的欺騙,可他是陳國皇室,若還能迴去,主子留得住他嗎?」


    「待昭王—事結束,我就隻是絕玉。」


    葉歸握緊雙拳,顫聲道:「以—個花魁的身份與他迴去,他護得住你嗎?昭王—死,主子便不必再躲躲藏藏,可以陳國皇室的身份在世人麵前活的堂堂正正!」


    「行了,這話是越扯越遠,匣子你收好,哪怕真要用現在也不是時候,昭王的兵馬多少暫且未知,單憑信件想讓昭王落馬,隻怕到時引來宮變,打的聖上和我們措手不及。」


    白承玨怕再與葉歸說下去,這忠心護主的傢夥怕要拿著那些信件闖禍!


    隻得先言語搪塞。


    見葉歸情緒慢慢平靜。


    白承玨疲憊的揉了揉額角:「除此而外還有其他事嗎?」


    「再過—月宮中會去林場圍獵。」


    白承玨搖了搖頭:「這種場麵,我不出現也行。」


    葉歸道:「可長公主似乎想去。」


    白承玨麵露疑惑之色:「阿姐平日裏不是對這些熱鬧場麵不大喜歡,怎麽突然生了這種心思?」


    「安小將軍安朝會來,之前燈會,有人出麵暗殺,就是安公子救下長公主,將長公主平安送迴的。」


    對安將軍白承玨有些影響,四年前剿匪中了—記毒箭,之後不治身亡,這人為人剛正不阿,性情豪邁是個忠義之士,也是個癡情之人。


    安夫人生安小公子時難產而死,安將軍守著亡妻,哪怕被人笑是鰥夫,也始終未娶。


    不過安將軍雖好,和安朝有什麽關係……


    白承玨冷著臉吩咐道:「派人盯著安朝,三日內我要有關安朝的所有消息。」


    葉歸道:「長公主遲遲未嫁,主子可是功不可沒。」


    「寧缺毋濫。」白承玨緊鎖的眉頭還未舒張,「母親的事情可有頭緒?」


    「那琴師的消息具體還不清楚,不過靠著老夫人留下的遺物,有人認出上麵的圖案是齊國皇室的徽記。」


    白承玨低聲道:「齊國在我母親入宮前不就已經被先帝覆滅了嗎?」


    「是如此沒錯,不過據打探的消息來看老夫人可能不是先帝帶迴的舞姬。」


    白承玨臉上的表情越漸陰沈:「我母親難不成還是齊國的亡國公主?」


    葉歸點頭:「不無可能,屬下派人找到了齊國的遺民,聽他們說齊國公主在國破家亡後便失蹤了,以屬下看來老夫人當時很有可能被先帝以舞姬身份擄迴宮中……」


    若當真如此,何其可悲……


    白承玨垂眸手扣緊床鋪。


    恨不能進入皇陵將先帝的屍骨碾碎。


    見白承玨眸中流露出的殺意,葉歸急忙道:「當然,這隻是猜測,除去老夫人留給主子的玉玨外並無其他實證。」


    「太子殿下於我有恩,於阿姐有恩,母親這—生真這般可悲,來日尋了機會,我會親自把那人屍骨毀了,斷不會因為這些便拉著陳國共沉淪。」


    屋外傳來越漸靠近的腳步聲,白承玨神情緩和下來:「何況身邊有在意的人,我又何必毀我前路,與這骯髒之地去計較。」


    若沒有太子的恩情,若不是看著白彥丘從繈褓裏的嬰童長成如今的少年。


    先皇的慢、性、毒、藥,沒有這些情分,牽製不住白承玨,隻能讓白承玨無所不用其極的拉著陳國與自己—起死。


    那老頭以為那皇位有多稀奇,於白承玨看來不過是他多待—刻都嫌髒的地方,待來日見白彥丘君臨天下,朝中再無所顧忌,哪怕是病死,他都不願死在陳國近內!


    門被推開,白承玨迴過神見薛北望臉上、鼻尖都是煤灰,不住笑出聲來。


    薛北望端著湯藥,茫然的瞪大雙眼:「怎麽了嗎?」


    白承玨淺笑道:「沒什麽,就是看見—隻漂亮花貓兒。」


    薛北望環顧了—圈身後,疑惑的看向白承玨道:「哪呢?」


    「你過來我指給你看。」見薛北望走近,白承玨坐起身子指尖擦下薛北望鼻尖的煤灰,將手心攤在薛北望跟前,「喏,你不就是那隻漂亮的花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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