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這一晚上睡的可格外的不安穩。


    九命一直在扒拉著牆,無論說什麽都不想讓她睡覺。等她終於憤恨坐起來的時候,九命卻先她一步鑽進了被窩裏。


    吐血中。


    最後九命就開始扯被子,花涼城忍無可忍的提起它的尾巴把九命倒立著提了起來,冷冷的道:“你就跟我說你想幹什麽,想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九命無辜的眨了眨眼。


    “你就不擔心那個男人的死活嗎?”


    花涼城頓了頓:“你說隔壁的那個?”


    “對的。”


    花涼城懵了懵:“我關心他幹什麽?他是死是活跟我有關係嗎?”


    要不說女人就是薄情。


    九命無奈的垂下耳朵來,看起來奄奄的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花涼城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麽:“啊,好啊你,九命,你是在替那個男人感到不甘心了,所以故意折騰我不想讓我睡覺的是不是!”


    九命垂下腦袋來。


    花涼城咬了咬牙,突然把九命給扔在了床,“我還真沒想到我養了個白眼狼了,好啊,你不讓我睡的話,你就在地上躺著睡吧!我看是你不讓我睡還是我不讓你睡!”


    九命立刻又蹦上了床。


    乖乖的窩在了花涼城枕頭邊。


    花涼城作勢要把它丟出去,九命急忙抓住了被子,“好了好了,本大仙不和你計較!睡覺了睡覺了,我都要困死了!”


    然後……


    花涼城這一夜愣是沒有再睡著了。


    好容易等到霧氣散了,有幾分白天的影子了,便匆匆的下了床,慢慢試探著走到隔壁門口。


    聽了聽沒什麽動靜。


    試探的推了推門,發現居然沒關!


    便小心翼翼的推門而進。


    沈聶像是困極了,就趴在床邊就睡著了,床上風蘭卿正閉著眼沉沉的睡著。


    花涼城試探性的上前推了推沈聶,這一碰卻發現沈聶身上的溫度高的出奇!不由的嚇了一跳。


    沈聶身上的溫度一直很冰。


    據他所說隻因為他不是人而是個魅的關係,所以導致他從小到大就從未見過陽光。


    所以周身的溫度一直都是挺涼的。


    可現在他周身的溫度怎麽會這樣高?


    花涼城下意識的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發現沈聶額頭燙的也格外的厲害!


    有幾分像是那天在那個蘇容的客棧裏麵的情況!


    可當時是有一個名叫清月的女子來送藥來了,才總算讓他緩了過來。


    可這裏是地下啊。


    哪來的清月姑娘來送藥呢?


    花涼城遲疑了幾秒,急忙從中間攬住了沈聶的腰把他半拉半拖的給弄到了床上,和風蘭卿躺在了一起。


    又試著摸了摸他的額頭,依舊燙的厲害。


    便立刻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了毛巾來浸了冷水蓋在了沈聶的額頭上。


    她好像還沒有這樣急過。


    上一次沈聶這個樣子的時候她還是很淡定的,因為當然和他關係並算不上如何,可現在她居然有幾分的心慌……


    這時候九命也踱著步子慢慢走了進來。


    花涼城看到九命立刻把它踢了起來放到沈聶旁邊,冷聲道:“你快說,怎麽樣才能把沈聶弄醒?”


    九命遲疑了片刻。


    “我的血有救人的功能,但我不是個大夫郎中啊,你問我,我問誰啊……”


    花涼城恨恨的磨了磨牙,立刻伸手把九命給扯了下來,就匆忙的替他把脈,又看了看他的瞳孔和舌頭。


    怪了。


    因為沒有一絲的異常。


    花涼城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又落在了同樣昏迷著的風蘭卿身上,不知從哪裏突然湧上來一股氣。她立刻起身一把握住了風蘭卿的衣領,使勁搖晃了好幾下才總算讓風蘭卿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


    “說。”花涼城的聲音格外的冷,似乎隱隱的帶了幾分戒備和殺意,“你把沈聶怎麽了?為什麽他會昏迷不醒?說!你到底把他怎麽樣了!”


    話說到最好。


    花涼城眸子裏都染了血色。


    風蘭卿再混混沌沌的搞不清楚,聽花涼城的話也明白了大半,又垂下眼看了看沈聶蒼白的慘無血色的臉和花涼城滿是殺意和焦急的臉。


    忽然覺得有幾分無奈。


    對什麽感到無奈,為什麽無奈?


    他搞不明白亦想不清楚。


    努力了許久也不過輕聲笑了出來,嗓子格外的沙啞,他連唿吸都是格外的困難的。可他卻固執的開口講話,道:“不是我。”


    “凡事都要有個引子。”花涼城危險的眯起眼,“下雨前肯定會刮風,殺人前肯定有矛盾,凡事有果就必定有因。這天晚上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沈聶現在病了!”


    風蘭卿突然替自己感到幾分心酸。


    於是他便對上花涼城的眼睛,咽了一口吐沫努力讓自己發出聲音來:“病了又如何?好生修養一下不就好了嗎?你何必要這樣慌亂這樣著急?你心裏就隻有他,沒有我了,是不是?”


    說著說著他又低聲咳了起來,咳的心口的傷口又裂開了,溫熱的血又浸透了青色的衣。


    風蘭卿忍不住微微皺起眉。


    有幾分不甘的道:“為什麽他一個發燒而已你就這麽焦急,而我命都快沒了你卻還在這裏指責我對他做了什麽?花涼城,你到底是失憶了,還是把心都丟了?”


    “用得著你管嗎?”花涼城狠狠的磨了磨牙,“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可他沈聶不一樣,他發燒高溫下,很有可能會死的!”


    風蘭卿看著花涼城刻薄的眼忽的低低一笑。


    “可我現在根本手無縛雞之力,我能傷得了他嗎?沈聶的功夫你不知道嗎,就憑我一個能不能活下來都很難說的人,我能害他嗎?”


    對。


    這男人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連唿吸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他怎麽可能會對沈聶做什麽呢?


    果然是關心則亂嗎?


    花涼城無力的鬆開手,風蘭卿便猛然又摔在了床上。


    說來可笑。


    他的傷口總是在還未曾張住的時候又裂開,昨天裂了好幾次今天又裂了好幾次。


    就好像那個人。


    她住在這心裏麵最深的位置。


    他以往都看不到,總是要撕心裂肺一次才能看清。


    花涼城俯下身來,慢慢把沈聶背在了懷裏。雖是看著他塊頭不大,可這麽背上來還是把花涼城累的夠嗆。


    身子一個踉蹌竟是差點沒摔在那兒。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也不去糾結到底什麽原因,總之,沈聶的確是和你共處一夜後而發起了燒。你沒罪,可你也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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