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道:“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高祖說不可能,意思很明白:他確實收到了預知,知道自己將被司馬漢殺死。”


    藍胖子仍然疑『惑』:“你的意思是說,我高祖沒有撒謊。他並沒有為了獨吞天石而殺人。”


    “不錯。”石天點頭,“而且,根據你的故事,三娘子被司馬漢帶走後,最後還是迴到藍家,把司馬漢揭穿了。這說明,她對你高祖是真心的,也證明,你高祖並不是個陰險歹毒的人。”


    “咦!對呀。”


    藍胖子聽了這一席話,突然恍然大悟。喜道:“對了,是這樣!我高祖一生光明磊落,怎麽可能為了一塊石頭害人?這個司馬漢,簡直是胡說八道。”


    得知自己先祖不是壞人,相當於挽救了藍胖子的信仰。因此他看著石天,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不過旁觀的眾人,就不是這麽想了,都是疑慮重重。


    藍連笙死前絕望的眼神,撕心裂肺地說出三個字“不可能”,都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撼。


    白老大道:“石兄弟,這個我就不懂了。照你這麽說,天石確實給了藍連笙預言,他才去殺司馬漢。不過,據司馬漢所說,他殺對方乃是因為自衛,以當時的情況,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這就奇怪了,一開始兩邊都沒有起殺心,結果卻是一人捅了對方一刀。想想,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白老大的這番話,說中了所有人的疑問。大家都是眉頭緊鎖,低頭不語。


    石天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好了。”


    白老大又道:“還有這塊天石,它給出的預言是藍連笙被司馬漢殺死,這個預言呢,確實也被證明是對的。但是,要是它不預言的話,藍連笙就不會去殺司馬漢,那麽司馬漢也就不會自衛。這不是就沒人會死了嗎?”


    大家聽了,都點頭,又暗暗搖頭。


    確實如白老大所說,最初的起因,乃是天石給了藍連笙那段預言,才導致最後自相殘殺的結果。


    但是,如果沒有這個因呢?


    要是天石不這麽預言,不就沒有以後的事情了嗎?


    這麽一想,都覺得這塊天石有點恐怖,好像是它主宰了因果似的。


    石天沉默了一會,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終於說:“也許,這就是佛學中的互為因果吧。雞生蛋蛋生雞,到底哪個是因,哪個是果,誰也討論不出來的。”


    龍一這時候說道:“如果這麽討論下去,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還是讓我們迴歸現實好一點。現實就是,這塊天石好端端的放在這裏,不過剛才我明明聽到司馬漢說了一句,“這塊天石,終於歸我了”。這就奇怪了,他為什麽沒有帶走天石?”


    這時候,高小一補充了一句,“不但沒帶走,還留下了一點東西。”


    看著大家都望著自己,高小一又補充道:“就是那段聲音啊。”


    這個,也是存在於大家心中的疑問。因此兩人剛剛問起,大家都看向石天,想知道他的看法。


    石天暗罵了一聲“傻x”,心想這個龍一,為什麽要把這個問題拋出來。


    正在想著怎麽胡扯一通,便聽見駱煙說道:“這個很簡單,因為這塊隕石,根本就不是天石。或者說,不是天石的主要部分!”


    石天又暗罵,不過,已經無法阻止駱煙說下去了。


    隻聽駱煙繼續說道:“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剛剛那死屍朝著天石冥想的時候,並不是正對著天石,而是對著天石的上方。”


    駱煙這麽一說,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大家都恍然大悟。


    白老大立刻問道:“煙兒,你的意思是,這塊隕石隻是一個基座,真正的天石,是矗立在基座之上的。現在已經被司馬漢拿走了!”


    駱煙點點頭,走到隕石的旁邊,“你們看,天石頂上有一個圓形的橫斷麵,斷麵處的石質接近玉質,跟整塊石頭的石質完全不同。一開始,我們都把這個斷麵給忽略了,現在我們終於知道這是什麽。”


    龍一看著那處斷麵,呐呐道:“現在我也知道了,司馬漢一定是把真正的天石鋸斷後帶走了。”


    現在,聽到這個結論,大家終於完全死心了。


    知道這一次,完全是白跑一趟。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便決定上去,結束這次盜墓。內心中,都是懷揣著一種失落的情緒。


    他們本來高高興興地來盜墓,誰知墓沒盜到,反而得知了一籮筐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讓人心煩。


    因此,雖然還有不少的疑問沒有解決,但眾人也都不想再探究了。


    石天對藍胖子道:“你對天石的尺寸估計是對的。你看這個斷麵,如果把它延伸成一個筒狀,估計跟你描述的差不太多。”


    藍胖子再次看了那個斷麵,點了點頭。


    石天又道:“你也不用太傷心,司馬漢雖然得到了天石,但他顯然沒有獲得預知能力。而且他這些年都在病床上度過,比你高祖慘多了。”


    過了一會兒,石天把所有人集合到一處,說道:“這個地窖中發生的所有事,大家都當做沒發生過。出去後,誰也不許說出去,懂嗎?”


    這些人都是聰明人,略略一想,都懂了石天的意思。


    這個地窖的秘密一旦暴『露』,不但會損及司馬漢的個人隱私,還會暴『露』天石的行蹤。這樣的情況是司馬家族所不能容忍的,必定遭到司馬漢的瘋狂捕殺。


    以司馬家的實力,這裏的任何人都是無法抗衡的。


    於是大家都點頭,保證對此事保密。


    石天朝藍胖子望了一眼,說道:“當然,如果你要去報仇,我也不阻你。不過請先把自己的後事辦了。”


    藍胖子抱著高祖的屍體,語聲沉重:“你不用激我。以我現在的實力,這個司馬漢我動不了。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血債血償的。”


    石天點了點頭,於是帶著眾人上去。上麵的龍千羽已經醒了,萎靡地坐在地上,此時看見眾人出來,也沒有詢問的意思,仍然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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