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很多地方已經燈火漸熄滅,但步行街這條富豪街,才剛開始展露出它的魅力。燈火通明,來往的人比白天還要多。


    街道上,一輛雪地銀龍跑車裏。


    方如山緊咬著抱枕,粗喘著氣,頭頂上升騰起白霧,額頭上冒出汗水。田文靜心疼的用自己的衣衫為他擦拭掉流下來的汗水。


    唿的一聲長吐氣的聲音,羅文將神異的氣流收迴體內,同時放開了抓住方如山的手,身子有些疲憊的往柔軟的車椅上依靠。


    劉盼盼關心的問道“羅文,怎麽樣?你沒有事吧?”


    羅文心裏一暖,摸著小妮子的頭,想笑。這小妮子真的是關心則亂,自己是醫生,又不是病人,能出什麽事?不問問方如山這個病人的情況,反而關係起自己來了。嗯,自己該怎麽說著小妮子才好呢?


    他摸著小妮子可愛的腦袋,說“沒事了。”


    羅文的話音剛落,被田文靜扶著的方如山臉頰一漲,嘴巴張開,哇的一聲就將一口烏青泛紫色的淤血,通過搖下來的車窗吐了出去。緊接著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咳咳的咳嗽聲。


    田文靜擔心的用手輕輕的拍著方如山的後背,幫他舒緩氣息,一麵關心的問道“如山,你感覺怎麽樣了?羅哥,如山他沒事了吧?”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沒事了。


    羅文躺在舒適的車椅上,咧開嘴笑道“沒什麽大事了。你先讓如山緩口氣,過一會兒就差不多好了。現在太晚了,我們還是早點迴去吧。”就是呀,都這麽晚了,我還怎麽和小妮子親近親近呢?明天星期天,她還有晚自修要上呢!天可憐見,快開車吧!


    有了羅文的再次保證,田文靜喉嚨嗓子處的那塊巨石方才漸漸降到了心髒處。她看著方如山因為身體脫力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龐,一顆心髒還是不由的撲通撲通的跳著。剛才方如山一口就吐出那麽多的血,田文靜不敢不擔心。


    大約過了五分鍾的樣子,方如山才緩緩睜開雙眼,張開口飲下田文靜適宜遞過來的礦泉水,帶著沉重的唿吸聲,他說“羅哥,我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十年前暴雨傾盆,雷電交加的那一天!羅文臉色一正,開口問道“你這車裏的隔音設置怎麽樣?”這事情不小呀,萬一被某個人聽到了,後果很嚴重的說。


    方如山眼眸中閃過一片晶瑩,用沙啞的聲音迴答道“這車隔音設置是球頂級的。安可靠。”


    羅文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你開始說吧,如果感覺到不舒服就不要說了。這件事情慢慢來,我們不急的。”


    方如山嗯了一聲,話還沒有開口,眼眶裏就已經湧出了淚水,聲音哽咽的說“十年前的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一天剛好是我媽媽去世三周年的忌日。那一天,我去二叔家,想要方如虎和方如龍玩耍……”


    羅文有些疑惑,打斷他的話,問道“等等。這兩兄弟,不是和你很不對付嗎?我那天去你家,他們可是想盡了辦法針對你,你怎麽會去找他們玩呢?”


    方如山苦笑著,說“那個時候我還小,真的分別不出誰壞誰好。而且,那個時候,我的父親在方家集團裏權勢是僅次於我爺爺的。甚至,我聽說,當時我的父親甚至有能力顛覆我爺爺的掌控。所以,在當時也沒人會這樣刻意的針對我。”


    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但當時的方老爺子可是比現在年輕了整整十年。這十年的差距,權勢的欲望,方老爺子很難說放得開。羅文心裏悚然,他有些懷疑,那一天的事情,方老爺子也出手了。


    羅文問“你去找他們兩兄弟之後,發生了什麽?”


    方如山發出苦苦的欲哭無淚的聲音,悲涼的說“我本是想要和方如虎方如龍兩兄弟玩鬼抓人的遊戲。但當我將腦袋湊到窗前的時候,我發現了三姨也在二叔的房間裏。他們正在肆無忌憚的說著一些話。現在想來,正是因為那一天他們在進行一場可怕的陰謀,我才遭了秧。”


    方如山痛苦的咬了咬牙,眼眶裏的兩行清淚變得猩紅,貼著臉龐劃下了,印上淺淺的血跡。他說“我聽到了,我媽媽之所以重病而死,是因為和我媽媽交好的三姨在我媽媽的食物裏動了手腳,才導致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羅文問道“這樣子說來,是你不小心被你二叔和三姨發現了,然後被他們打了腦袋?”


    “不是的。是方如虎和方如龍兩兄弟。”方如山述說道“當我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裏很害怕。可是我轉身離開沒多久就遇到了他們兩兄弟,於是被他們給打了。我還記得,他們用什麽打的我,一塊石頭,白色的石頭!”


    方如山臉色帶著憤怒,說“可惡!可惡!我從來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是這樣狠毒的人。我們可是親人呀,身體裏留著同樣的血液。”


    羅文唿出一口氣,真相大白,說道“方如虎和方如龍他們的確該死。”


    田文靜能夠做的,就是緊緊的握住方如山的手掌。


    方如山平複了自己的負麵情緒,摟著田文靜,由衷的說“謝謝。謝謝。”


    劉盼盼這小妮子呢,明顯不想讓羅文陷入這樣危險的地步中,但也同情方如山的遭遇,最終她鑽入羅文的懷裏,不吭不聲的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她顯得很溫柔也很嫻熟。她不為羅文做主張,但關懷是不會放下的。不管羅文最終的擇決是什麽,她決定義無反顧的支持。


    羅文抬起手掌親昵的揉著小妮子的腦袋,說“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了,我們再做過多的感慨對於該發生的事情,和將要發生的事情都沒有什麽益處。所以,如山,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放心,我會幫助你的。”


    方如山有些茫然。我能有什麽打算呢?我現在還在學校裏念書,家族的產業根本就不給我插手。而且我如果一插手,也很快就會暴露自己記憶已經恢複的情況。那麽,為了掩蓋這段家族醜陋的陰影,先不說二叔三姨會不會放過自己,就單單那位傳統強勢的爺爺會不會容忍自己的記憶複蘇呢?這是問題啊。


    方如山頹然的歎了一口氣,說“羅哥,突然知道了真相,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麽?接下來有什麽舉動,我也很難清楚。真的很茫然。我隻知道,我現在還很弱小,就像是一隻呆萌的綿羊,在暴風雨降臨大地之時,我隻能盡可能的裝的溫順一些,然後像個怕死鬼一樣躲的遠遠的。苟且偷生嗎?”


    羅文覺得方如山這樣說太過於頹然,但設身處地的將自己代入方如山的身上,這樣的選擇也的確是一條活路。但他並不喜歡方如山這樣說。


    他說“如山,我不喜歡逃避和苟且偷生這兩個詞。我看不如改一下吧。就叫做磨牙潛爪和臥薪嚐膽。你要想想,你有姐姐,你有文靜,你還有我!我們都是你前進的推手。勇敢一點。”如果你不勇敢,那我羅文再強也不會去扶一個一點搏鬥心思都沒有的人。如果你是扶不起的阿鬥,我羅文可不會為此化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諸葛亮。


    磨牙潛爪和臥薪嚐膽雖然勵誌,但都帶著功利性。不過,誰的人生如果不帶一點功利性,誰又能夠有效的,一直堅韌不拔的積極的從事工作呢?積極的去生活呢?所以,如山,你該從自己的小世界裏走出來,帶些功利性去搏鬥。


    羅文的話讓方如山眼眸一亮,臉上頹廢的神情為之一收。方如山信誓旦旦的說道“好,羅哥。我迴去之後會繼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讓他們不會對我起疑心。而暗地裏,我會小心的探查他們的舉動,一有發現就會告訴羅哥。然後就勞煩羅哥將這些事情告知我的姐姐。讓她萬分小心。”


    羅文笑了笑,有墨泥盟會的人幫忙,方如詩那般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他說“如山,我說的是,讓我怎麽幫你。你就不想重新在方家立足嗎?你就不想和文靜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嗎?這些,都要你自己足夠強。”


    方如山神情一怔,問“那羅哥,我要怎麽做?”


    羅文笑了笑,迴答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方如虎和方如龍這兩兄弟敢對你下這麽狠的手,找機會將他們約出來,我幫你教訓教訓他們!”


    一尺還一尺,真當我羅文這話是開玩笑的?我的小弟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


    方如山一咬牙,說“好,羅哥,你說一個時間地點,我把他們約出來?”


    羅文笑了笑,這才對嘛,男人就該有點血性。他說“那就下個星期六吧。地點你隨便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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