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孩一臉的淡然儒雅,說著自己那不堪入耳的身世,好像是在說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又或者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那樣,平淡,從容。


    羅文抿了一口高腳杯中的香檳,說“你的神情很想你那個父親,方家的四少爺方俊平。不過,雖然你們的神情很相似,但你們的本質上卻存在著天壤之別。”


    方墨哦了一聲,捧著一杯酒,舉止優雅的淺淺一嚐,在口中迴味,閉目沉吟。過了十來秒鍾,他才睜開雙眼,問道“我恨好奇,你說的天壤之別,是什麽?”


    羅文述說道“我目前隻去過方家一次。但在那間家族食堂裏,我卻很容易將在場的人看的較為通透。你的二伯,方家二公子方俊才有野心,也有一定的實力,但曆來橫行慣了,一時之間缺乏了識時務,審時情的理智;他的兩個兒子,想來也被慣溺了,同樣帶著一股莽夫的衝動和粗魯。”


    “你說的觀點,我讚同。”方墨點了點頭,捧起酒杯,再次優雅的淺淺一嚐,閉目沉吟。


    羅文接著說“你的三姨,方俊蓉,處境並不好,雖然也喜歡狗眼看人低,但吃了教訓之後,她會想辦法再次試探一二,若是覺得我好欺負,那自然會欺負到底。若是覺得我不好欺負,她必然會退縮迴去,將自己暫時隱藏起來。這是一個有些理智的寄生蟲。”


    方墨哂然一笑,說“我突然猜到你為什麽要說這些無關我問話的話了。你想要試探我,是不是真如你想的那樣。甘願背負著私生子的名聲,低調於世?”


    “你的聰明不簡單。”羅文點了點頭,說“的確如此。但現在我看出來了。你不甘心,至少不甘心背負私生子的罵名,在這個世界上默默無聞的老去,死去。那麽,我們接下來,談談彼此之間的要求和目的吧。我想,你費盡苦心的來接觸我,不隻是來聽我和你說笑的吧?”


    不錯,方墨如此巧合的出現在羅文的身邊,並不是千裏有緣來相會那般的有緣分,而是他方墨策劃好的一次偶遇。


    方墨起身,指著派對現場的角落說“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在那邊幽靜點的地方談談吧。”


    “如此也好。”羅文點了點頭,起身跟了過去。


    兩人坐下,相視而對。方墨將酒杯放下,說道“我要的很簡單,整垮方俊平手下的產業,我要讓他一無所有。這個要求,你接不接?”


    “嗬嗬,我就一個市醫院的醫生,即便醫術高超,想要整垮方家四公子的產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你就怎麽看重我,相信我能夠幫到你?”羅文笑著,抿了一口香檳。


    “嗬。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化吧。”方墨身子一正,水墨色的眸子裏映射出羅文的麵孔,他說道“老爺子打算將資產交給我的堂姐方如詩繼承。但那是我二伯得勢的情況下的決定。如今我這個便宜父親得到了二伯的一部分資產,再加之這些年隱忍不發,表現出來的城府和實力,極有可能會動搖到老爺子的安排。而你,方如山和你很熟吧?他的事情,你不會不管吧?”


    羅文哦了一聲,眉頭一挑,說“雖然我和如山認識不到幾天,但他的事情我還是會管一管的。但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方墨嘴角一勾,眼眸中放射出星羅,說“很簡單。因為我二伯要對方如山和方如詩動手了。而你,絕對會插手。不管是你們哪一方敗了,我父親都能坐山觀虎鬥,趁機咬走一塊肥肉。到那個時候,他就是方家實際上產業值最高的人。老爺子雖然疼愛我堂姐,但是為了家族穩定,你猜猜看,他還會不會幫我堂姐呢?”


    羅文哦了一聲,說“那麽,你能給我帶來什麽呢?”


    “我能給你帶來不少的好處。方家集團中我占有一成的股份。還有,方俊平名下的一些產業,我在幕後占據了三成。你說說看,用這些東西,幫你們一同對付二伯,是不是增加了你們極大的勝算。”方墨淡淡的說。


    好家夥,如此年紀就有如此手段。該說方俊平生了一個好兒子呢,還是生出了一個敵人呢?


    羅文點了點頭,說“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們就達成協議。方如詩繼承方氏集團之後,我們幫你鏟除方俊平,同時我個人做主,分你一部分股份。隻是令我好奇的是,方俊平明明是你的父親,你們血肉相連的,你為何要置他於死地呢?”


    方墨嗓音有些沙啞,但羅文可以感受到他眼眸中的恨意。他說“我媽媽姓墨,是十年前被方俊平旗下集團吞並的墨氏集團的總裁。他不僅騙了我媽感情,還背叛了我媽,置我媽於死地。若非我大伯找人救下我,今天你恐怕見不到我的。你說,這樣的狼心狗肺的人,我該不該置他於死地呢?”


    原來是這樣呀。方俊平也真隱忍的住,為了集權,不僅騙人感情,還害人性命。說好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的心估計是被狼狗吃了!


    雙方談好協議,羅文試著問了一句,說“你方才說是你大伯救下你的。我很好奇,你大伯,也就是方如山的爸爸,方俊賢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方墨聞言,嚐了一口酒,吐出三個字“癡心人。”


    羅文哦了一聲,繼續問“怎麽說?”


    方墨好像不想和人過多的談及方俊賢的事情,轉移話題說“你不是醫術高超嗎?那我要提醒你了,等下派對散了,最好幫方如山看一下身體。可能你會發現什麽。”


    “會發現什麽?你的意識是,方如山被人下了毒手,或者是身有隱疾?”羅文感覺方墨的話裏隱藏這什麽,這可能關乎到一些方家家族的秘密。


    麵對羅文的問話,方墨隻好說“這個我不知道。隻是我的一種旁觀看世人的直覺感。你和方如山待得時間不長,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他有時候會很呆,和世界脫節。”


    羅文迴想著嗯了一聲,點頭說“的確如此。但那又如何。他不是喜歡讀書寫文章嗎?呆一點也很正常。”


    方墨笑了,說“據我觀察,這可能隻是表現。我和方如山年紀相仿,從小就有見麵。我記得小時候,他比較活波,凡是都能舉一反三。這是天賦和天性,即便天性能夠被遏製,但天賦不太可能。而且,他這種呆呆的狀態,不是一步步養成,而是突然就有的。那是一個下雨打雷的天,就是那一天,我和他隔了一天沒見麵,然後那一天之後再見麵的時候,他就經常會露出呆滯或者失神的表情。”


    這樣子,這個事情就棘手了。下雨打雷的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麽?方如詩害怕打雷下雨,方如山自那一天之後就經常呆滯失神。


    “那是哪一天,那還記得嗎?”羅文眉頭微皺,問道。


    突然,方墨的神情變得詭異,說“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正是方俊平吞並我媽媽的墨氏集團,逼迫我媽媽跳樓自殺的那一天。你說,這世界永恆變動的時間,是不是很奇妙,很奇妙。”


    “的確奇妙。你這樣說,這一天的確極有可能發生了扭轉整個方家局勢的事情。”羅文將高腳杯中的所有香檳,一飲而盡。


    燈光再次恢複過來,照耀四周。優美的鋼琴曲和著小資的小提琴在起舞。相愛的不相愛的情侶們,紛紛起身,相互擁抱著開始在優美的樂曲聲中,開始跳著曼妙的舞姿。


    羅文不會跳舞,這裏也不是練習跳舞的場所。劉盼盼也不會跳舞,也知道這裏不適合練習跳舞。於是兩人相視一笑,端著盤子到處轉悠著,西麵嚐一塊西瓜,東麵吃一口蘋果,南麵喝一口紅酒,北門吞一口蛋糕。兩人與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搭邊,卻渾然散發出,兩人世界的曼妙之感。


    是以,也沒有跳出什麽人來訓斥羅文和劉盼盼。


    而這場派對的女主角趙妮妮微笑著朝兩人笑了笑,之後便應了方墨的邀請,在舞台上挑起一支交際舞。兩人一人如水墨,一人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相依相偎,漸漸的形成了一副蝴蝶飛舞的水墨畫卷,羨煞旁人。


    就連劉盼盼這個最不會羨慕人的小妮子也哇塞一聲,叫嚷著“好美呀!”


    羅文拍了拍劉盼盼的腦袋,說“那我們有空就練練交際舞,下次你生日的時候,我們也一起站在舞台上跳。好不好。”


    劉盼盼嘻嘻一笑,往羅文的懷裏一鑽,可愛的聽著鼻子,喂了一塊哈密瓜到羅文的嘴裏,說“你對我真好。”


    羅文一邊笑著,一邊吃著哈密瓜。看著舞台上的兩人,不禁有一種感觸天作之合。


    一人親和有力,是男人事業中頂級的賢內助;一人年少多謀,年紀輕輕便能在幕後整出這般大的陣仗,而讓人無法察覺。心性和智謀,手腕和實力缺一不可。


    那可不是尋常集團的一成股份,而是方氏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這個水墨少年郎,不簡單。


    這位嬌小可愛的女孩子,能夠讓少年郎相中,也相中這少年郎,也不簡單。


    看了看舞台上的兩人,羅文低頭看向自家的小妮子,最後還是愉快的感慨道“這兩人雖然好,但活著都挺累的。還是我家小妮子好,傻傻的天真可愛。”


    “羅文,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我傻?”


    “沒沒沒!絕對沒有!小妮子你天仙下凡,美貌無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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