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蘇建新下班迴家了,看見夜天水在,哈哈大笑:


    “你們在幹什麽,什麽事和小水推來推去的?”


    夜天水連忙迎了上去,笑著道:“蘇叔叔,您迴來啦。”


    他覺得現在的蘇建新越來越可愛了,以前他總是嚴肅著臉,端著架子。


    隻有對著他,才會偶爾露出和善關切的神情來。


    夜天水後來才知道,那就是他對家人才會有的態度。


    現在職位上去,和他相處卻越發自在灑脫。


    就是在家裏,他也變得親和隨意了很多。


    蘇欣曾經悄悄的告訴他,這幾年她爸和她媽的關係也親密了一些。


    “小水,是你影響改變了我爸。”


    夜天水嘴上沒有承認,心裏卻是認可的。


    現在,私下的他和在單位裏那個副部長簡直是天差地別。


    “臭小子,知道你來家裏,我在辦公室還坐得住嗎?剛好今天也沒有要緊事,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好就迴來了。”


    這話,夜天水聽聽就可以,在沒有突發大事的情況下,副部長手裏的事情都是大事,也可以變成小事暫時放一放。


    蘇建新狠狠的拍了拍夜天水的肩膀,看向夜天水送的禮,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隨手拿起玉佩來看著,忍不住讚歎:


    “好東西啊!玉質好不說,這雕刻的技術也是難得一見。


    皓然……哈,還有我家寶貝外孫的名字,小水,你用心了啊!


    嗨,也隻有你這小子才能搜羅到這樣上好的原材料。”


    夜天水笑了:“蘇叔叔如果喜歡,我也幫您雕刻一塊怎麽樣?


    不過,相同的材質就不一定了,反正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手裏餘下的那塊,可不能怪他小氣,就想著要珍藏起來了。


    反正他留在手裏的都不是凡品。


    蘇建新稀奇的拿著玉佩橫看豎看,愛不釋手:


    “確實是好東西,不過,我這樣的大佬爺們如果身上戴了這個,肯定笑掉大牙了。”


    夜天水默了會,他想到這個年代還沒有流行這些,像蘇建新這樣的新貴,沒有老牌貴族他們骨子裏對這些寶貝的認知和狂熱追捧。


    也沒有再堅持。


    “爸,您看,小水送給我們皓然的禮,是不是太重了?我和媽的意思,就收一塊玉佩,這金項圈就讓他帶迴去。”


    蘇欣連忙說明剛才的事。


    蘇建新撫摸著兩隻首飾盒,沉默了一下,才拿起來交給女兒:


    “既然是小水送給我們皓然的,你就安心收著吧,你們以為他會把送出手的禮物收迴去?


    去放好,把孩子抱出來給小水看看。”


    蘇建新知道夜天水的脾氣,一點也不客氣的吩咐女兒。


    “等等。”夜天水開口:“我這裏還有一份禮,是富家家主讓我帶來的。


    也一起收下吧。”


    夜天水把富謹言送的禮物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讓他們看清楚裏麵的東西。


    “這個,我們和他一點也不熟悉,這樣重的禮······”


    蘇欣遲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把疑惑的眼神看向她爸。


    “小水,你覺得這個可以收嗎?”蘇建新神情嚴肅起來,認真的問道。


    夜天水:“如果不可以收的禮,我怎麽會拿過來?


    放心收著吧,他們富家沒有什麽事會煩到您麵前。


    他無非是知道我們關係好,我和燾哥關係也不錯,以後我們會一起去梅花縣投資,就是一個簡單的人情往來罷了。


    富家的生意都是光明正大見得光的,大多數投資的項目裏,也有我的股份。”


    夜天水把話說清楚,就是給蘇建新一顆定心丸。


    蘇建新和吳平燾在玉礦裏都有一點股份,他們也知道,那玉礦富家也是股東。


    他謹慎一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夜天水理解,但當著蘇欣母女不能明言,為了謹慎起見,這件事,嶽父和女婿兩個人都沒有告訴自己的枕邊人。


    “收下收下,既然小水說可以收的,你們就拿去放好吧。


    等平燾迴來,就一起請他吃飯迴個禮。”


    蘇建新得到夜天水的保證,也就不再糾結。


    這禮一點也不出格。


    吃過晚飯,夜天水去了蘇建新的書房,兩個人麵對麵坐了下來。


    “小水,你決定答應吳鬆浩的要求了嗎?國安那份工作你到底有沒有看上?”


    蘇建新把茶杯推到夜天水麵前,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蘇叔叔,我就是想和您談這件事。


    國安這個單位我是比較中意的,但去吳廳長那我覺得不合適。”


    夜天水同樣直截了當的迴答。


    “為什麽?有哪裏不合適了?既然喜歡,去誰手下有什麽分別嗎?


    還是說你在國安裏麵有其他領導也熟悉?”


    蘇建新疑惑的問道,他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這孩子的事,他不能說了如指掌,但和那些人熟悉交往還是知道的。


    他已經說得很明白,吳鬆浩是吳平燾的長輩,政見相同,而小水又是和自己女婿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


    吳鬆浩甚至給他承諾,小水去了馬上就是處長的職位,又不需要去坐班,這樣好的待遇,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蘇建新滿心的疑慮。


    夜天水思索一下,組織好自己的語言,才認真的迴答:


    “蘇叔叔,雖然實話比較傷人,但我在您麵前也絕對不能說半句虛的。”


    蘇建新不滿的說道:“和我玩什麽虛的?你是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什麽時候我不是站在你一邊考慮問題的?”


    夜天水微微點頭:


    “蘇叔叔,吳廳長隻是一個剛剛升職的副廳長,他的腳跟還沒有站穩。


    自己還需要支撐他的人,我去了就拿一個處長的名額,這不是明晃晃的和裏麵那些老資格的人結怨嗎?


    就算是知道自己一輩子和‘處長’沒有緣分,但阻止不了人家有幾十年的工作經驗和資曆。


    有哪個單位對空降出現的人友善的?把別人心心念念奮鬥的目標也搶走了,毀了那麽多人的夢想和理想,到時候我就是眾矢之的。


    吳廳長他能護住我嗎?說不好聽的,他都自顧不暇,哪裏有時間精力來庇護我?


    我在公安廳這個處長,首先是我收複了人心,其次,還有您廳長乾綱獨斷的霸氣威武,特訓處又是為了我特設的,沒有礙到任何人,才相安無事沒有人給您找麻煩。


    可吳廳長他沒有這個權力,我在那裏又沒有作出過什麽貢獻,大家都是同事,也不能撕破臉。


    您說說看,如果有人因為不服氣來找我的晦氣,我該怎麽辦?


    受氣?還是打迴去?”


    夜天水輕輕一笑:“我說的情況不一定發生,但按著人性來揣測,大概率我的工作不是很愉快的。


    在老資格的科長麵前,我年輕沒有資曆的‘處長’,恐怕也得吃癟。


    您說,我去幹什麽?”


    蘇建新滿臉的驚疑,難以置信,卻不能否認:“你······怎麽會想得那麽複雜?


    不過,也沒有說錯。


    任何單位裏麵的幹部編製,都是有限製的,一個蘿卜一個坑,給了你,肯定就阻了別人的路。


    鬆浩承諾你的處長位置,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拿到的。”


    夜天水微笑:


    “將心比心,能怪別人恨你怨你嗎?人家辛辛苦苦努力了半輩子的事,被我跑去搶了?


    我能有什麽底氣去和那些人理論?”


    ‘論資排輩’,是國情,機關企業都是一樣存在的問題。


    除非拿出自己的實力或者背景來。


    實力這東西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夠讓人看到的。


    至於背景麽,他不願意仗勢欺人,準備低調進入官場,所以……


    不是夜天水怕事怕人,是他不願意把自己的時間精力秏在這些內卷裏麵。


    蘇建新有些泄氣:“那就是說,你早就想到這些了?


    根本沒打算去國安?


    算了,你說的有道理,吳老爺子不在了,吳鬆浩也不能和人硬抗去得罪人。


    他自己要坐穩那把交椅還需要時間和人脈去經營。


    你就留在公安廳吧,再磨煉個兩年三年的,媽拉個巴子,老子就給你弄一個副廳長當當!”


    夜天水‘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好,我如果沒有好的去處,就維持現狀也不錯。


    正好有時間去經營好我那些投資項目。


    全部交給子嵐,責任太重,她還要照顧孩子,我也舍不得她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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