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瓏笑道:“是啊,以前給太子們納妃,都選的是官宦家的女子,納進宮後寵誰不寵誰的,都會得罪人。此次我想索性放開,從民間選女子為妃,以能生養為選妃條件,反正生下來的孩子都是龍兒的血脈,我們西川國從來不計較血統純良這迴事,不是官宦家的女兒又如何?生下的孩子健康活潑就好。再說,平民百姓的女兒要能被選進宮來,這不是最好的親民之道?省得民間老說我們龍兒是魔王,哈哈哈……”


    玉瑾掩嘴笑道:“陛下果然計高一籌,隻是,我怕龍兒眼界高,看不上平民百姓的女兒呢!”


    西川瓏笑笑說:“你這個問題,我也仔細考慮過。的確龍兒的眼界挺高,現在南宮帝姬和四個側妃人人貌賽天仙,但要知道,民間也會有奇珍異寶,我就不信,西川國這麽大,會挑不出幾個美貌又聰明的女子?”


    玉瑾點點頭,因為玉瑾也非出身官宦人家,自然對兒媳婦的出身背景倒不挑剔。


    西川瓏又說道:“再說,平民家的女子沒有嬌嬌之氣,我們也隻是圖她們能生養這一條就好了。就算替龍兒生下小太子,平民家的女子也不敢窺覷正宮的位置,頂多多賜她娘家點良田、布匹就會千恩萬謝了,這樣做,即使南宮帝姬真的無法生養,但也不會撼動她正宮娘娘的位置,我們也不會得罪南宮國。”


    玉瑾聽得頻頻點頭:“陛下英明,臣妾實在是佩服您的智慧。待龍兒迴來,你要把這通道理說於他聽,我想他也是聰明之人,必定會應承下來的,實在不行,再由我出麵來說服他。”


    西川瓏說道:“嗯。我們龍兒是個孝順忠厚的孩子,我想他不會反對我的這個建議!帝姬會吃四個側妃的醋,但總不至於和平民百姓家的女兒計較,那不是顯得太沒風度?再說,我們也隻是想借平民百姓家的女兒肚子一用,龍兒的心始終歸南宮帝姬的,過幾年要是帝姬也能順利生子,那就皆大歡喜了!”


    玉瑾笑著問西川瓏:“陛下所言句句有理,臣妾這下也能睡個好覺了。陛下說龍兒的心始終歸南宮帝姬,不知陛下的心又始終歸誰呢?”


    西川瓏捏了一下玉瑾的臉,大笑道:“你這麽聰明,還用問嗎?”


    說完,西川瓏摟住玉瑾,玉瑾也笑著依偎在西川瓏的懷裏,夫妻恩愛二十餘載,實在是三生有幸。


    青峰峽穀,仿佛世外桃源。


    但現在,看著滿坡盛開的桃花,還有阿狸與她的寵物狸貓在山間活潑跳躍的身影,葵姑心裏揪成一團疙瘩。


    院子裏虛掩的柴門被人推開,黃大仙從山外打探消息迴來了。


    葵姑迎上前去:“怎麽樣?禦龍太子選妃的時間定下來了嗎?”


    黃大仙把肩上的背簍放下,說道:“定下來了,選在春分時節。”


    “啊,這麽快?”葵姑愣神了一下。


    黃大仙說:“是啊,留給我們的日子不多了。你幫阿狸的嫁衣可準備妥當?”


    葵姑點點頭說道:“阿狸的嫁衣,我早就準備好了,繡花鞋還差一點點也收工了。在你們出山前,這些都能準備妥當,你就放心吧。”


    黃大仙點頭道:“嗯。我知道你不舍得阿狸離開青峰峽穀,也知道你和她已經相處得如親生母女一般,但是……”


    葵姑心裏一痛,忙阻止他再說下去:“別說了!我心裏難過,但我會以大局為重,我還要笑著送阿狸出山,現在起,就當我們是把女兒嫁到好人家去吧,而不是想著為了誰複仇。”


    “好。雖然阿狸是我撿到、收養的義女,可我也把她視為親生女兒一般,就算把她送進宮裏,我也會想辦法守護她的周。”


    葵姑心裏仍有哀痛和疑問,宮裏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的,一旦把阿狸送進宮裏,還怎麽接近她,又如何守護她的周?但她也知道,這是形勢所逼,這次錯過禦龍選妃,下一次選妃可不會有普通百姓家的女兒什麽事了。


    葵姑看了一眼遠處正朝她揮手嬌笑的阿狸,她才十六歲,雖然胸脯開始鼓脹起來,可整個人看上去依舊有些瘦弱,葵姑突然報了一絲僥幸的想法:阿狸雖然漂亮活潑,但身材嬌小瘦弱,應該不會被選中。


    因為據黃大仙打聽迴來的消息,西川國王突然要在民間女子中給太子禦龍選妃,是為了太子禦龍早點誕下子嗣,所以,不論是百姓還是幫忙把關的大臣都把那種身體健康、臉色紅潤,最主要是胸大、屁股圓,一看就能生養的女子為首選嬪妃的目標。


    “大仙,要是咱們阿狸落選,我是說萬一,萬一落選的話,你可要把她安送迴我身邊!”


    葵姑一直想勸黃大仙再等二年再說,但黃大仙報仇心切,等不及阿狸成年,加上他十分自信這些年對阿狸的出色調教、精心伺養,相信阿狸一定會鶴立雞群被挑中的。


    因此,聽到葵姑提出這個要求,他很不以為然地說:“放心吧,咱們阿狸肯定能被選中!我有信心!你可別再說這樣的喪氣話!”


    葵姑隻好閉嘴,迴裏屋繼續去幫阿狸縫製繡花鞋。


    吃午飯的時候,飯桌上隻有黃大仙、葵姑和阿狸。


    鐵犁今天被黃大仙派去探路了。


    黃大仙也知鐵犁和阿狸從小一塊兒長大,要是讓鐵犁現在就知道阿狸將被他護送出山去參加禦龍的選妃活動,那他肯定會和葵姑一樣傷心難過,搞不好還會鬧出點事情來。


    黃大仙知道鐵犁和阿狸雖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般的關係,因此隱瞞了他們出山的目的,隻說過些天要帶阿狸和葵姑一塊兒出山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買些家裏必需的物品。


    他讓鐵犁去把出峽穀的道路探上一探,把路邊的荊棘藤蔓砍掉清理一下,把沿途的蛇蠍小獸驅趕掉,以防阿狸和葵姑受到磕拌和傷害。


    鐵犁知道阿狸很小就向往出山看一看外麵的熱鬧,平時師傅、師娘看管得緊,甚至不放心他帶著她一塊兒出去看看世界,現在師傅突然想通了,說要帶阿狸出去玩一玩,鐵犁替阿狸感到分外高興,也就欣然接受了這個任務,一早就去探路、清路了。


    吃飯的時候,阿狸覺得今天飯桌上的氣氛怪怪的,她邊吃邊跟葵姑講剛才狸貓想抓山雀結果掉進水裏的趣事,但葵姑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大笑,而是眼裏噙著淚花笑看著她。


    而黃大仙連平時愛喝的小酒也不喝了,隻悶頭扒飯。


    吃好飯後,葵姑也不讓阿狸洗碗,而是對她說:“你義父有話對你說,你們進屋去聊會兒,我來收拾碗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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