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徹看著滿臉淚痕的海蘭,心軟了。


    無論這個女人過去做過什麽,也都是因為她太在乎嫻主兒,才會一次次做下錯事。


    說到底,還是感情誤人。


    海蘭不敢相信:“你,你真的能幫我?”


    淩雲徹點了點頭:“你現在還沒有做下值吧?你先去幹活兒,等晚上你迴來以後,我幫你忙。”


    海蘭感激地點了點頭,哽咽道:“淩雲徹,謝謝你。”


    她欲言又止:“以前我那樣對你,你,如今竟隻有你肯幫我。”


    淩雲徹知道那種被所有人嫌棄的痛苦,更知道從高處跌落的悲苦和鬱悶,越發對海蘭感同身受:“去吧,去晚了,嬤嬤又要責罰你。”


    海蘭展顏一笑,匆匆跑走。


    淩雲徹目送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充滿了幹勁地去給海蘭準備洗漱用的東西。


    他一定能幫到海蘭。


    幫海蘭擺脫困境。


    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跟海蘭一樣,遇到貴人,幫助他也脫離困境。


    他充滿幹勁的背影,落入了容佩的眼中,不由狠狠皺眉。


    這宮裏頭如今能用的太監,也就是他和李玉了。


    如今李玉被打成重傷,暫時靠不住了,就剩下這麽個淩雲徹,竟然還被勾了心思。


    她憂心忡忡地走到了如懿床邊,見如懿疼得根本睡不著,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如懿心裏愈發煩躁,麵上仍舊維持著體麵:“怎麽了?”


    容佩蹲下來,壓低聲音:“主兒,奴婢看見阿箬在勾引小淩子。”


    如懿一驚:“這不可能!”


    她比誰都知道這宮裏頭,海蘭最心疼的人就隻有她一個,其餘的什麽人,連海蘭的親生兒子,都比不上她在海蘭心裏的地位。


    容佩賭咒發誓:“主兒,您是知道奴婢的,奴婢從來都不會跟您撒謊的。奴婢親眼所見,那阿箬衝著淩雲徹又哭又笑的,把淩雲徹的魂兒都快要勾沒了,如今興衝衝地跑迴去,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如懿心裏難受到了極點:“本宮不信,淩雲徹不會跟海蘭在一起的。”


    容佩著急:“主兒,淩雲徹雖然被去了勢,可他到底當過男人,說不定已經嚐過情愛的滋味,忍了這麽兩三年,怎麽也該忍不住了,偏那海蘭又是一副狐媚子相地跟他說話撒嬌,他哪裏還能忍得住?”


    如懿心亂如麻:“你去查一查,本宮不信她們會背叛本宮!”


    見容佩不動,她氣得要自己起來,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頓時疼得渾身發抖。


    容佩忙道:“主兒,主兒您躺著別動,奴婢這就去看看!”


    如懿這才安心躺好,可仍舊還是不放心:“你好好確認一下,千萬不要弄錯了,本宮還是不信,淩雲徹……和海蘭會背叛本宮。”


    容佩憐惜地給她蓋上薄被:“但願是奴婢看錯了吧,這宮裏,可不能再出第二個會勾引男人的阿箬了啊!”


    如懿心裏難受極了,憂心忡忡地看著容佩出去。


    她輾轉反側,總覺得度日如年,終於,忍不住爬起來,忍痛穿好衣裳,往淩雲徹的房間走去。


    容佩和淩雲徹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如懿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被屋子裏殘留的馬桶味道熏到了。


    她捂著鼻子一陣咳嗽,傷感地望著屋子裏唯一的那一張大床,眼神怔忪。


    這麽多天,她因為相信淩雲徹和海蘭,一直都沒有問過。


    原來,她們早就睡在一起了……嗎?


    她頓時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心痛到不能唿吸:“淩,淩雲徹,你,原來你也是今日睡在別的女人懷裏,明日就能裝作深情的來跟本宮說話……你,你和皇上一樣!你原來早就背叛了本宮!”


    她轉身想走,忽然看到側間的簾子卷了起來,腳步一頓,朝著那邊走去。


    入目便是一個好大的浴桶!


    她瞪圓了眼睛,踉蹌著後退,後退,然後捂著嘴跑了。


    等迴到了房間裏,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默默流淚,哭得仿佛死了全家。


    淩雲徹都成了太監了,竟然還不忘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可見男人真的沒有一個能靠得住的。


    她心裏痛得厲害,哭得眼淚都幹了,眼神又幹澀又無神。


    不知何時,她心裏漸漸充滿了怨恨。


    皇上,淩雲徹,海蘭,這三個曾經最愛她的人,如今都背叛了她,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幹脆死了算了。


    她冷著臉爬起來,將桌案上的傷藥全都倒進了痰盂裏,還準備等一會兒容佩把湯藥端迴來以後,也全都倒掉。


    她要把自己病死,叫他們三個都後悔終生!


    這麽想著,她眼角又滾落了一顆滾燙的小淚珠兒,然後重新爬上床,躺好,仿佛屍體一樣瞪著眼睛,等著容佩迴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傷心得都睡著了,才終於聽見動靜。


    容佩迴來了,在床邊低低地歎氣,然後哽咽著抽泣了一聲。


    如懿心裏一暖,隻是太困了,實在是睜不開眼,就沒動。


    容佩舍不得叫醒如懿,輕手輕腳地給她掖好被子,便出門,把自己唯一的銀釵子拿去換了傷藥。


    如今翊坤宮上下都沒有份利,連吃藥也吃不起了,即便是能找到江與彬給開藥,可他總說自己沒錢墊,她也不敢再叫他墊。


    想起之前,江與彬竟然給她和淩雲徹開藥開了整整一千兩銀子,還叫皇上給知道了,害得主兒把嫁妝都賣掉了好幾件,她就氣得要死。


    容佩攥緊手裏的銀簪,匆匆找到江與彬,擠出笑臉:“江太醫,奴婢就隻剩下這根簪子了,這次……你給開些便宜的藥!”


    江與彬看看她手裏的素簪子,眼底有冷光閃過。


    若不是令貴妃心善,這會兒當東西填補嫻嬪這個無底洞的,就是他的惢心了。


    他神色熱忱又憐憫:“也難為容嬤嬤你總是這樣為了嫻主兒精打細算了,但願她這次能好好吃藥吧。”


    容佩覺得他這話不中聽:“主兒向來體恤下麵人的心意,自然會好好吃藥,江太醫,其實惢心如今成婚好幾載都沒遇喜,在家裏養著也是無用,不如你叫她多多進宮,主兒其實早就原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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