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神竟然到過懾魂海?他為什麽會去那裏?”


    聽到姚心的話,牧皇既疑惑又愧疚。


    “是我的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你因血脈一事,經常到那裏尋找我們一族的起源之地。”


    姚心一臉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


    牧皇一把摟過姚心安慰。


    申公豹見兩人在那裏膩歪,撇撇嘴:“小子,你是不是另有師承?”


    聽到這句話,萬若神表麵淡定如常:“這不關你的事情!”


    “那就是有了!”


    轟!


    話音剛落,一聲劇響便從他與萬若神之間炸開。


    “竟敢偷襲我,要不要臉!”


    萬若神驚怒交加,幻化出萬千獸魂為他所用,宛若萬獸奔騰。


    “浪來——”


    申公豹視若未見,隨手一招,便有滔天巨浪憑空而現。


    獸魂沒有生命,不知死亡。


    麵對這宛若自然災害的強大力量,依舊不管不顧,隻顧埋頭猛衝。


    衝擊的過程中,這些獸魂展現出各自的能力。


    宛若真正的軍團,其勢駭人,讓觀戰之人無不驚唿出聲。


    “好神奇的喚魂之力,不愧為牧魂一脈的開創者!”


    “沒用的,那個道人的實力明顯比萬神子強大多了!”


    “都還沒碰上呢,你怎麽知道?”


    “看啊!眼睛是用來噴的嗎?”


    “......”


    在眾人議論間,浩蕩巨浪席卷萬千獸魂。


    萬若神完全無法抵擋申公豹之勢,眼見便被其近身,他怒喝一聲,兩道破滅神光再度從其雙眼中射出。


    “死!”


    “死你個頭,小小年紀,當真以為自己有言出法隨的本事嗎!”


    申公豹身上出現一抹兇殘狂暴的氣息,比上古兇獸都更讓人顫栗。


    以萬若神之修為,竟也感覺到了一絲恐懼之意。


    隨著申公豹的靠近,越演越烈。


    “強良道友,申公道友不會殺了我兒吧!”牧皇憂心重重。


    強良搖頭:“不會,他是故意想激起你兒子潛藏於內心的秘密。”


    “秘密?”牧皇不解。


    讓人恐懼的殘暴氣息壓製下,萬若神終是忍受不住這股壓力,俊秀的臉上突變猙獰,雙眼也顯出暗紅之光。


    “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不似人聲的怒吼聲自萬若神口中發出。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的身軀佝僂起來,漸漸呈現出類獸的型態。


    “怎麽可能?萬神子這是怎麽了?”


    “要化獸了?萬神子不是人?”


    李玉看著自己的“夫婿”竟從一個英俊翩翩的男子變成這副恐怖的模樣,小嘴張得極大,眼中滿是駭然之意。


    “若神,若神這是怎麽了?”


    見到兒子變成這副模樣,姚心驚唿出聲,眼中已有淚花。


    牧皇則一臉陰沉。


    吼!


    沒過多久,一具人麵犬耳獸身,耳掛兩青蛇,高達三丈有餘,通體光滑如墨鍛的奇異之獸出現在眾人麵前。


    “你還是第一個能讓我顯出如此型態的人,該殺!”


    出乎意料的是,萬若神竟然還能口出人言。


    話時剛落,身體疾飛而出,耳邊懸掛的兩條細小如竹的青蛇更是倏地一聲衝了申公豹。


    “懾魂奪魄——”


    萬若神低語出聲。


    隨著他的出擊,與種種動作,淩虛門廣場前似有可怕的能量在匯聚。


    這能量非黑非白,非陰非陽。


    隻是剛剛湧起,便讓人內心感覺極其壓抑。


    吸收多了,便覺頭暈腦脹,丹田處更是邪火直冒,有股暴戾的情緒自心底滋生。


    不好!


    當一眾修士察覺到這一點時,無不駭然心驚,或退走,或全力運轉力量抵禦。


    但他們低估了這股力量的強大!


    除了一些修為高深的修士,其他人越是運轉力量抵禦,被侵蝕的速度便越快。


    很快,便有一群人無法控製住內心的暴戾殺意,自相殘殺起來。


    “好家夥,你這是怎麽做到的!”


    邪邪陣意中,申公豹掌化雷電,劈飛突襲而至的兩條青蛇,身形同時急轉,與萬若神碰撞在一起。


    萬若神本是信心滿滿,豈料剛剛撞擊在一起時,便覺自己這副堅逾神鐵的身軀好似要被撞得裂開一樣。


    極致的痛楚讓他發出陣陣慘叫,很快爆射出數百米之遠,跌入山門下的森林中,久久都沒有起身。


    萬若神雖敗,但他之前釋放出來的力量並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


    隻是申公豹擊敗萬若神的刹那間,淩虛山門前便血流成河,殺戮不斷。


    “鎮魂殺,給本座散!”


    申公豹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願這莫名的殺戮繼續,十指微掐法訣,轉瞬便把充斥彌漫的可怕能量一一收納起來。


    能量一沒,殺戮卻並沒有馬上停止。


    大約一刻鍾後,互相殘殺的眾人才消停下來。


    看著自己手上以及滿地的血腥,終是反應過來。


    “他到底是什麽怪物!怎麽能擁有如此可怕的法術!”


    “申公道友,若神他沒事吧!”


    牧皇見萬若神久久沒有迴來,本想出去尋找,話剛說出口,便見一道人影疾速朝申公豹衝來。


    “混蛋,我要你命!”


    萬若神怒急狂嘯,力量幾乎爆發到極致,高速飛行下,連他身下的樹木土地都盡皆塌陷,可見其力量之恐怖。


    但他沒有察覺到,在力量全出的一刻,他那類獸的軀體正慢慢變迴人類的模樣。


    如此高強度的釋放力量,讓他的人類身體不堪重負,竟開始出現龜裂的情況。


    “好了,神兒,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吧!”


    這時,從虛空中驀然傳來一陣歎息聲。


    萬若神神情一振,大聲唿喊道:“師父,您怎麽來了?”


    “不來不行啊!再不來,我怕這老豹會真的把你殺掉!”


    隨著聲音的臨近,原本還晴朗無雲的天空陡然陰沉下來。


    不過片刻,便雷聲陣陣,很快下起雨來。


    轟隆作響中,一隻渾身長毛的巨大手臂自天穹中落下,朝申公豹狠狠拍來。


    “老豹,想要贏得我的尊重,便先讓我試試你的成色!”


    “大膽啊你!”


    申公豹嘴中戲謔,眼神卻無比警惕。


    在巨手揮掌拍下的同時,身軀狂漲,怒吼出聲,同樣一掌拍了出去。


    轟隆隆——


    兩掌齊擊而至,天穹仿佛也被兩人強大的掌勢擊破。


    強大的力量餘波更是把在場的修士震得東倒西歪。


    修為弱者,直接被震飛了出去。


    有少數倒黴蛋來不及閃躲,直接被餘波震成粉末,化為虛無。


    可怕的力量令人無比震撼!


    雲皇亦是如此!


    他雖不是這世界的頂尖,但蛻凡中期的實力足以讓他傲視在場的絕大部分人。


    盡管如此,他還是被兩者的這一擊所震撼!


    “這大秦,當真如此恐怖,竟能擁有這樣可怕的強者為之效力?”


    “曹戰,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


    雲皇沉思片刻,低喝一聲,趁現在形勢混亂,竟帶著自己的人馬悄然撤退。


    淩虛子看到了這一幕,很想哀求他帶自己一程,但此時的他早已說出不話來。


    本就虛弱不堪的神魂受申公豹兩人的餘波震蕩,終是再也堅持不住,竟連一句遺言都來不及說,於無盡的悲憤不甘中,驟然灰飛煙滅。


    可憐他本為南方大派的一派雄主,卻死得如此悲摧。


    死前唯一讓他欣慰的,恐怕也隻有劍青城的死亡了。


    這坑貨死得比他更悄無聲息。


    在那隻巨手落下的瞬間,由於站得極近,連發出叫聲的機會都沒有,先他一步化成了天地間的塵埃。


    “可惜,可惜,七少,我果真是不自量力......”


    交戰的申公豹自然也知此次攻擊波及不少人,但此時的他也無暇他顧。


    這第一次攻擊,他與那人五五開,誰也沒占到便宜。


    “不錯!雖然好幾萬年都沒見了,但你總算恢複了一些實力!”


    試探完後,那人似乎並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


    隻是把一隻巨手落在天穹之下,搖來晃去,好似在世界釣魚的釣杆,讓人頗覺怪異。


    “奢比屍,何必裝神弄鬼?”


    “倒也不是,隻是我本體現在懾魂海底,也就是光山,出不來。現在能呈現出這樣的型態,已經很不錯了!”


    “那你來幹什麽?”


    “還不是為了我這寶貝徒兒!”


    “切,堂堂狂傲自戀的奢比屍,竟然也會收徒,騙誰呢?”


    “你能改變,我就不能嗎?”


    “也不是,你哪能跟我比!”


    “嘎嘎,你這是在說我不夠格是嗎?”


    “廢話!”


    “切,在某些世界中,我奢比屍可是堂堂十二祖巫之一,強比大羅金仙,就問你怕不怕!


    我記得,你這家夥生前最強的時候,也不過區區神仙還是真仙罷了!”


    “呸,就你還祖巫?也不怕被先賢知道後捶死!”


    “桀桀桀,又不是我自封的,反正他們挺喜歡把我和強良還有帝江他們擺在一起的!


    還有共工和後土呢!”


    噗!


    申公豹差點吐血,“若讓共工大尊知道你這家夥竟敢與他齊名,怕不是要生撕了你!


    還有那後土,執掌陰間萬千魂靈之尊,哪是你們這些家夥能比的!”


    “桀桀桀,怕啥,我現在跟他們又不在同一個大世界!


    好了,廢話不多說,若神現在是我的弟子,我還指望他把我奢比屍一脈發揚光大呢!”


    “所以呢?”


    “所以,你就不要再動他了!”


    “說的是我要動他一樣!”


    申公豹撇撇嘴,“是這家夥一直不依不饒好不!”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弟子,這性子,就是別扭!”


    聞言,龐統等人先是一怔,旋即一臉黑線。


    這也值得誇耀?


    牧皇姚心夫婦對視一眼,眼中都有著憂慮。


    自家兒子這師傅,看著好像不太靠譜啊!


    強良也站出來道:“奢比屍,你不是死了嗎?”


    “將死未死,就差一點!


    不過強良,沒想到你竟然從那裏走出來了,可怕!”


    奢比屍嘖嘖稱奇。


    強良聳聳肩:“有目標,自然有動力,怎樣,要不要為陛下效力?如果要的話,或許能把你救出來!”


    “救?不可能了!時間太長了,我的肉體精魄已經與懾魂海、光山乃至源起星的土地海水之源融合在一起,走不了了!”


    奢比屍的語氣極為坦蕩,似乎看開了一樣!


    “是嗎?”


    聞言強良眉頭微皺。


    龐統則走到申公豹旁邊說了一句。


    申公豹眼神訝異:“照你這麽說,源起星的天道能容你?”


    奢比屍沉默片刻,驀然笑道:“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容他?”


    ???


    眾人先是沉默,旋即嘩然。


    申公豹嘖嘖稱奇:“真的假的?這源起星的曆史底蘊也深遠得可怕!


    以你的殘軀,竟能威脅到天道?


    就連我們到這裏來,也要受到好幾分的實力壓製!”


    “沒什麽不可能的!就如你們沒想到我會收徒一樣!


    這世道變了!


    強良,若你的陛下想進歸墟去,最好快一點,否則入口快關閉了!”


    強良一怔:“為什麽?”


    奢比屍道:“因為有外人強行破入此界的歸墟之地,影響了它的運行!”


    “誰?”


    “自然是,他的敵人!”


    “喔,是那個叫姬...殺害符鎮之人?”


    “不是!是來自昆墟的人,自稱「魔靈神宮」之主——宮榆野。”


    “昆墟?這是什麽鬼地方?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奢比屍桀桀怪笑:“我又不是隻有若神一個徒弟!那些個不成器的,都被我丟到其他世界去玩了!


    昆侖山知道吧?


    昆墟,就是昆侖山那一批人遠走星空後留下的廢墟之地。


    在經曆漫長的演化發展後,昆墟卻漸漸變成了與歸墟極為相似的不可說不可解釋之地!


    這點,強良應該知道!”


    強良搖頭:“抱歉,我還真不知道!我的記憶出現了缺失!”


    “喔,對了,還有神墟!不過這個地方我也隻聞其名,不知其來曆!


    在某人的記憶裏,那可是個極為可怕之地。


    比起歸墟,亦是不遑多讓,可惜我未能一見!”


    申公豹撓著發癢的眉毛:“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還有說就說,某人是什麽意思?不知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謎語人嗎?”


    “咦,你不想知道?這可是許多人都想知道的隱秘!”


    “也包括他們?”


    申公豹指向了還留在現場的一批中土修士。


    “不怕,等我離開這裏以後,他們就會全忘了,照影符都沒有作用!”


    奢比屍的語氣極其從容,自信,讓一旁的強良眉頭緊皺。


    這與他記憶中那個殘暴的奢比屍相差太多了!


    他自封在八號嬴政墓裏這些年,奢比屍究竟經曆了什麽?


    “至於某人,那個人其實你也認識,但我不能說出來!”


    奢比屍垂在天穹的巨大手掌悄然比劃著什麽。


    申公豹眉頭微皺,在看明白後,渾身一震。


    “桀桀,知道了吧!趕緊到此地的歸墟去吧!


    再晚,就來不及了!


    對了,若神你真的不要動他,他現在受我煞意衝擊,雖然可召喚我在遠古長河中遺存的意誌,但並不穩定。


    一旦時常讓他出現這種狀態,很容易變得像我以前一樣,隻知殺戮,不分緣由。


    我不希望他出事!”


    話一說完,他的手掌又緩緩收了迴去,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天穹也在此刻,重新恢複了平靜。


    隻是,雷雨依舊,讓人內心壓抑得可怕!


    申公豹強良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共識,也在此時朝天穹衝去。


    離去前,申公豹囑咐了一句。


    “龐統、項羽,此後源起星之事便交由你們來處理!我已經通知了嬴政,我們三人先到歸墟去看看!”


    “國師,強良先生保重!”


    龐統拱手拜別兩人。


    在三人同時離開後,除了大秦之人以及萬若神外,在場的中土修士臉上果然浮現出迷茫之色。


    就連牧皇夫婦以及他們帶來的人也不例外!


    “好厲害的手段!”


    龐統與項羽等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著震撼之意。


    震撼過後,項羽抬起緊握的右拳:“總有一天,我也能跟他們一樣!


    不,我會超越他們的!”


    風辰星拍拍他的肩膀,笑著指著身後:“我相信你,但現在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麽處理他們吧!”


    項羽迴首望去,見殘存的中土修士因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又見滿地血腥,門人弟子損失大半,以為是他們這群陌生人所做,盡皆虎視眈眈,兵器齊亮。


    他臉上露出嗜血戰意,傲然大笑:“奉先,有活幹了!”


    “還用你說,先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竟然敢瞪我,也不看看我是什麽人!”


    呂布手持方天畫戟率先衝了出去!


    ......


    與此同時,亂淵島之地。


    得到申公豹傳訊的嬴政從修煉中驀然醒來,身影衝天而起。


    直朝懾魂海底的烈山巫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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