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你幹什麽啊,快迴來!”有認出他的人小聲攔他,


    但陳超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要上台,剛開始勸說的人見狀也就縮迴了人群,不再說話,其他人更是不想被牽扯進去,都離這個年輕人遠遠的。


    審判員也看到了這個人,便問:“你是什麽人?”


    陳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中央的常玲身上,但常玲隻是低垂著頭,一動也不動。他想要上台,但卻被衛兵攔住。


    “人魚不是常玲毒害的,是我。”


    他的一句話就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一塊石頭,一下就激起了千層浪花,前麵的人聽的真真切切,後麵的人卻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迴事,這個人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也沒聽清,喂,前麵的傳個話啊!”


    “別吵了,那個人好像是說人魚是他害死的,不是常玲。”


    一時間,廣場上的人群像是煮沸的開水,浪潮般的議論聲又一波一波地席卷而來。有人猜測這個人該不會是真的兇手吧,有的人則認為這隻是嘩眾取寵的手段,還有的人則開始猜測男人和常玲的關係。


    一時間眾說紛紜,台上的議員和將軍們也是臉色各異,精彩紛呈。


    有一個將軍認出來了陳超是自己手底下的一個兵,頓時背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搶在陳超說出更加驚世駭俗的話之前大喊:“衛兵呢?快點把這個人拖下去,擾亂審判秩序,等審判結束後再進行處理!”


    約翰還有陳忠和老將軍都出於某種隱秘的心思,沒有開口阻止,哪怕他們被陳超的第一句話也震住了,但老將軍望向上首座位上垂眸看小人魚的宋既明,默許了這個將軍的做法。


    不論發生什麽事,審判都不能被打亂,雖然他們一開始也質疑過常玲毒害小人魚的證據鏈不完整,但現在這麽一鬧,就算常玲真的是無辜的,也必須判她有罪。


    於是在眾人的默許中,執勤的兩個衛兵立馬一左一右架住了陳超,順手要去捂他的嘴。


    但陳超卻猛烈掙紮起來,爆發出了驚人的力氣。兩個衛兵一時不察,還真的叫他掙脫開。


    他一下子衝到廣場高台邊緣,撲在台階上,從兜裏舉起一個黑色的物體,大聲叫道:“我有證據!她不是罪犯!放開她!”


    “快來人,快點把他拖下去,還等什麽?!”陳超的上級將軍更慌了,他一邊窺視著宋既明的臉色,冷汗一滴一滴地從額頭凝結。


    “何必如此著急。”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常洪神態自若地坐在座位上,並沒有因為陳超的突然出現而感到措手不及。


    他伸手指了指陳超,道:“他敢擅闖審判會,而且還能拿出所謂的證據,相比也不會是空穴來風。我們也不能愚弄底下的民眾,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的對吧。不如就讓他上來,把想說的話說了,證據也提交上來,又不是什麽複雜的程序。”


    審判台上加裝了特殊的儀器,可以將台上人說的話清晰地傳達到整個廣場。常洪說完以後,聽見觀眾中傳來的話語,意料之中地露出微笑。


    “對啊,這個人突然衝出來,看著也不像是個瘋子,說不定真的有什麽隱情呢。”


    “對啊,你看他手上拿的,我們都沒見過誒,有沒有可能那真的是證據啊,要不還是核查一下的好,不能放過一個罪犯啊。”


    “我剛才就懷疑了,一個小姑娘而已怎麽可能犯那麽嚴重的罪,肯定是有人幫他,讓我說中了吧。”


    “不可能吧,監察部都出麵了,說明這個案件是經過了審查的,怎麽可能出現這種錯誤啊。我看這個男的就是想給常玲頂罪,嘖嘖嘖,真是可憐的舔狗一隻啊。”


    常洪臉上的微笑不變,隻是目光隱秘地看了陳超一眼,透露著嫌棄和嘲諷。


    他基本能夠判定,是自己的女兒找了這麽個人幫她做事。


    本以為這人事發以後會躲起來,沒想到還是個蠢的,為了喜歡的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陳忠和老將軍卻拒絕了:“常議員,這樣不合適吧。流明法典可是明確記載了,審判程序一經啟動就不可以隨意中斷,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可以成為隨意打斷審判的理由。如果一次審理沒有出結果,可以二次審理或多次審理,但整個程序卻不是想打斷就打斷的。一旦開了這個頭,豈不是後來者都可以效仿,那法律的尊嚴、司法的尊嚴何在?宋將軍覺得呢?”


    被點到的宋既明剛才正給小人魚喂蛋糕,鬆軟香甜的小蛋糕被他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地喂給小家夥。小人魚小小一隻,卻對甜甜的蛋糕情有獨鍾,一口一塊像一個小碎紙機。


    聽到老將軍叫他的名字,也沒抬頭,隻是繼續喂著小家夥。估摸著小人魚吃的差不多了,摸摸對方柔軟的小肚腩,確定小家夥吃飽以後,才把手裏的半塊小蛋糕遞給雷米爾,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抬起淩厲的眼眸,掃過眾人。


    被掃到的人都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他們頭一次知道一個人的眼神竟然也可以有如此強的壓迫感。


    當陳超被那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盯住的時候,仿佛感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順著自己的脊柱蜿蜒向上,猛然間像是被野獸卡住了命脈,一股冷意在血管中蔓延。


    他打了個哆嗦,很快這種感覺就散去了。他剛好看見宋既明垂下眼眸,隻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宋既明把所有人的眼神和表情都收入眼中,隻是淡淡地說:“既然有新的證人,就讓他上來吧。”


    這下沒有人再說反對的話,但常洪心裏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隻是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想起昨天晚上沙啞的聲音在他夢中的低語,常洪感到一陣心安。那個聲音向他保證過了,明天一定會有轉機,到時候他也會來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於是陳超就被衛兵帶到了審判席的另一邊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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