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手撫摸上宋既明的後脖頸,蓬勃的力量灌入他的四肢百骸,能量甚至因為過滿外溢了出來,骨頭位移的聲音在幽暗的樓梯間格外瘮人。


    短短幾息之間,宋既明的雙腿就變了樣子,膝蓋向後翻折,撐破了褲管,變成了一個毛茸茸的帶有尖銳指甲的獸腿,粗壯有力,厚實的爪墊和尖利的指甲。雙手同樣生長出了長指甲,鬢角和眉尾覆蓋上一層細微的容毛,犬齒尖利地伸出唇外。


    尾椎處伸出一個黑色蓬鬆的尾巴,長發間也長出了一個毛茸茸的三角耳朵,四下轉動捕捉著細微的聲音。


    紅色的眼睛變得和野獸一般,盯著其他人看的時候就仿佛是沒有人性的野獸。


    “隊長······”金花被他一眼掃的渾身一激靈,明顯感覺到他不再是之前的隊長。


    宋既明的整個身體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整個人膨脹了一些,原本合適的衣服現在緊緊貼在身上,整個人身體前傾。塞壬給他的能量太多,以至於他甚至露出了部分本體。塞壬依舊纏在他身上,細長的尾尖在他的脖頸上纏繞了一圈,就像是一個皮質的項圈,緊緊鎖住他的咽喉,如果他失控,第一時間就會被塞壬緊緊絞住。


    “走吧。”宋既明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野獸的渾厚,他背著自己的神明,在樓梯間幾步就竄了上去。


    “這裏好像沒人。”他們打開了第三層的大門,發現這裏空空蕩蕩的,比下麵小了一半,而且除了一圈運作的儀器,散發著瑩瑩的藍光,再沒有別的東西。


    梅菲斯特看到一個機器後麵的死角露出了一點什麽東西:“這有東西。”


    “這是······”金花剛剛靠近就被嚇得唿吸一停。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籠子,一個正常成年男人在其中隻能緊緊蜷縮四肢才能把自己放下,裏麵此刻堆放著一堆爛肉,很顯然就是之前在這個籠子裏待著的東西。


    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別的什麽東西。


    瓦沙克嚇的嗖的一下躲到了梅菲斯特的黑袍底下。


    在這種時候,莊清清竟然顯得異常的冷靜,他用槍口伸進籠子縫隙,在一堆骨頭和器官當中翻動,偶爾還有一顆眼珠子從裏麵滾落出來,血腥和腐爛的味道衝擊著所有人的嗅覺。


    “找到了。”莊清清鬆了一口氣,“是這個,他是研究室之前的總負責人。”他用槍口拖出來一個基本辨認不出的名牌,依稀看出是研究······負責······的字樣。


    宋既明蹲在儀器上,像個真正的野獸那樣觀察著這裏的一切,塞壬則靠在他的背上,像個巡視領土的皇帝,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倆還挺適合這個組合的。


    他們在另一個方向上轉了一圈,發現了一堆資料,遞給了塞壬一份,自己看起剩下的。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些實驗數據,估計是邁克爾的記錄。而在場的並沒有人能看懂數據,翻過數據的部分,則是一些研究日記,是手寫在這些研究手冊的空白處的,內容和手筆都不像是邁克爾。


    【今天是開啟實驗的第十三個月,進化藥劑的事情並沒有進展,今天三名誌願者當中,隻有一個成功地融合了藥劑,我們將對他進行其他更細致的觀察。另外兩個拉出去銷毀。】


    【進化藥劑並沒有實質性進展,但是邁克爾又提出了篩選藥劑的主張,他總說圖靈藥劑和達芬奇病毒就是一個篩選機製,體製強悍基因優秀的人就變成了異能者,而那些次等基因的人就會被感染成為活死人。】


    【篩選藥劑的審批沒有通過,這個主張被政務總理一票否決了。】


    【我最近發現邁克爾會單獨呆在實驗室裏很久,尤其是半夜趁著所有人都睡了的時候。】


    【他在偷偷研製篩選藥劑。】


    【有人失蹤了,我懷疑是被邁克爾拿去試藥了。】


    【下一個應該就是我了,我覺得我得留下點什麽,篩選藥劑本來就是個偽命題,自然界優勝劣汰確實是天理,但是這不應該由我們人為幹涉,順應自然就是最好的進化。人類在誕生百萬年以來,沒有一時一刻不在試圖改變自然改變進化的方向。】


    【我們自己才是毀滅的罪魁禍首。】


    【他把藥劑藏在了整個基地的角落裏,邁克爾是一個怪胎,沒人能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聽說他的童年過的很悲慘。】


    【不過他很懷念自己的童年。】


    前麵的邏輯很縝密,從開始研究到發現邁克爾偷偷研製藥劑,到最後自己也被當作試驗品。但是從【我們自己才是毀滅的罪魁禍首】之後的東西,就顯得突兀又奇怪,從前麵的內容看,這應當是按照順序寫下來的,但很顯然後麵的內容則有種前言不搭後語的違和。


    “你覺得邁克爾看過這個日記了嗎?”宋既明挑眉翻著手裏的紙張。


    塞壬隨手把手裏的東西扔出去:“這不是廢話麽,他不僅看過了,他還想讓我們都看到。”


    宋既明把其他的人都叫過來:“別費勁去扒拉那堆肉了,在這裏找一找有沒有關於邁克爾童年的東西。”


    眾人答應了一聲,將雷米爾安頓在牆角坐下,然後四散開來去各種犄角旮旯的地方尋找。


    “是真的嗎?”塞壬和宋既明正在一個角落裏,這裏有一些管道和閥門之類的。突然聽見宋既明來這麽一句,塞壬一頭霧水:“你幹嘛?什麽真的?”他用尾巴把自己卷在管道上,檢查上方的縫隙。


    他低頭看去,宋既明爪子耷拉在管道上,身後一個蓬鬆的黑色的東西在腳邊懨懨地擺動,看著就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


    “孩子,你和阿撒勒的孩子。”宋既明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就想到孩子的事情,雖然塞壬那麽解釋了,但是他發現,根本沒有辦法不在意。


    “啪”的一生,宋既明臉上出現了一條細長的紅印,是塞壬用尾巴尖抽的。他像看傻子一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既明:“之前弄我的時候怎麽不這麽可憐兮兮的樣子?屁大點事都糾結這麽久,我看你跟我造孩子的時候倒是果斷的很!”


    宋既明被抽了以後不但沒有害怕和退縮,反而有種隱秘的興奮感:“那我們······我們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對吧。”宋既明的能量越強,他就越覺得不安,尤其是在孩子的問題上,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塞壬看著自己的小狗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麽重話,他的手不自覺地在腹部的傷口上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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