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許之漾和霍庭深上了車。


    許之漾和韓家老太太挺熟倒是第一次見韓士清,心中對他印象還不錯。


    “韓家和霍家生意上有來往嗎?”


    霍庭深開著車迴答著她的問題,


    “倒沒有太大的來往,偶爾一起投資個小項目,做做京市的公益。韓總為人正派也講信譽,和爺爺私底下的交情不錯,小時候韓晟那小子經常跟著他爸來我家做客。”


    許之漾默了默又問,


    “韓總家裏沒有太太嗎?”


    “韓晟的媽生完他羊水血栓人沒了,後來韓總一直單著沒再娶過。”


    許之漾心中感慨萬千,現在的男人哪個能做到為已故的老婆守身一輩子,尤其是韓士清這種權勢金錢都有的,恨不得一次娶三個。


    “韓總也是個專情的人,他一定很愛他的太太。”


    恰逢紅燈,霍庭深把車停下,側眸看她,


    “漾漾,我也是。”


    如果沒有後麵重逢的事,他也就這樣過一輩子了,再娶是不可能的。別人再好都不是她。


    許之漾愣神,


    “霍庭深,秦業成那天說的人裏麵有你爸。”


    霍庭深眼皮跳了跳,


    “什麽意思?”


    “你說我們會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霍庭深被她一句話問得氣血逆流,這是什麽讓人心梗的問題!


    但又不排除這種可能。


    霍庭深臉色頓時不好了,直到車子開迴錦園,停到車庫,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晚上迴去,許之漾把身上的這件旗袍脫下來疊好,明天送去洗一下打算放起來留著重要場合穿。


    許之漾到衣帽間找了件舒適的睡裙,看著滿櫃子熟悉的衣物包包發呆,這些衣服有好多都是霍庭深讓設計師按她的尺碼做好直接送來的,那些衣服還是按照她從前的習慣在衣櫃裏掛著。


    她在想,韓士清能為太太做到那一步,他又何嚐不是呢?


    這個家一直在等著她迴來。


    卸完妝,許之漾發現霍庭深還在書房,從進門待到現在。她切了盤西瓜插好牙簽敲門。


    書房淡淡的煙味從門縫鑽出來,霍庭深連著抽了幾支,忽然煩得厲害,他心裏擔心路上她問的那個問題,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無法接受。


    許之漾把西瓜放到桌上,看到他沒有在工作,電腦都沒開,隻是手裏夾著煙,雙腿自然交疊坐在皮椅裏。


    “不去洗澡嗎?”


    霍庭深看著進來把手裏的煙掐滅扔進煙灰缸,抬眼怔怔看著她,


    “漾漾……”


    “嗯?”


    霍庭深朝她伸手,下一秒把人拉進懷裏,


    “你說,萬一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要怎麽辦?”


    這次由他問出這樣的問題,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神同時愣住,這題無解。


    沉默半晌,許之漾雙手扶著霍庭深兩隻耳朵,仔細觀察他,


    “霍庭深,我覺得我們之間不會那麽狗血,我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而且我們是那種關係的話,你爸應該會阻止我們結婚的。”


    “你就沒想過我爸壓根就不知道你媽媽叫什麽名字?”


    這話又讓兩人沉默了,那種聲色犬馬的場合下睡個女人太簡單了,事後提上褲子各迴各家,根本不用在意對方姓甚名什麽,大概率以後這輩子也不會再見。


    霍庭深勾緊許之漾的細腰,


    “漾漾,你說我要拿你怎麽辦?”


    他心裏想著,假如真的事情就那麽巧的話,他也想做個傻子,把一切都當作不知道。他沒有辦法離開她。


    許之漾聲音低低的問,


    “要不然你問下你爸?”


    霍庭深默了默打開手機,給霍承安撥過去,他此刻心情完全靜不下來。


    嘟聲響了幾秒後,電話被接起來,


    “爸。”


    電話對麵霍承安正要睡了,他最近在調整作息,早睡早起。


    “什麽事?”


    “你還記得二十多年前,和韓叔叔,陸天昂,李龍凱,梁順其等幾人的聚餐嗎?”


    霍庭深說完又補充一句,


    “那晚有個漂亮的女人來過,她喝了酒,還吃了些不幹淨的東西。”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霍許深和許之漾都不由得緊張起來,手心捏著一把汗。


    “那麽久的事情,我怎麽能記得,我去過的酒局太多了,要是一件件都能記得,我成神了。”


    霍庭深又問,


    “那天……你迴家了嗎?還是住在外麵?”


    霍承安被兒子這一問,心裏就有些不痛快了,老婆成天疑神疑鬼地來查他也就算了,兒子也查,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他自己都記不清楚。


    “是不是你媽跟你說什麽了?管好你自己的事,長輩的事少摻和。”


    霍承安訓了句,啪地掛掉電話。


    這通電話不打還好,現在他問了,又沒問明白,關鍵霍承安的態度讓人很是懷疑。


    兩人心裏更難受了。


    霍庭深內心煎熬,他覺得有必要給許之漾和老爹做個親子鑒定,心裏的這個釘子總要拔出去,不然日子過得不安生。


    隔天,霍庭深迴了趟老宅,佯裝幫爺爺拿東西,到三樓的時候拐進霍承安的臥室,把他留在枕頭上的頭發取幾根收集起來。


    許之漾這邊,白天在公司待了一天,下班時直接打車到路修遠家。


    許洛笙的那十隻貓咪一直是路修遠和穆拓宇在養著,小家夥聽說媽媽迴京市,電話裏說了好幾次,要看看那幾隻貓,讓她給拍視頻。


    許之漾到路修遠家時,他正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穆拓宇則抱著一包薯片,翹著一條腿在客廳玩遊戲。


    看到許之漾,穆拓宇把遊戲手柄往桌上一扔,


    “小嫂子,你來了?霍狗怎麽沒和你一起?”


    許之漾看了下手機,


    “他說一會兒過來接我,迴老宅有點事辦。”


    “他居然讓你坐出租車過來,迴去削他!”


    穆拓宇故意挑撥離間,許之漾順著他的話道,


    “削,肯定得削。”


    穆拓宇為霍狗感到欣慰,晚上迴去有人削那是霍狗前四年做夢都想的事,他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他現在慶幸四年前,幸虧這些朋友們把他從地獄拉了迴來,不然四年後漾漾迴來看到他那副樣子,還會不會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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