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洗澡穿衣服?”


    許之漾迴頭看了眼旁邊坐著的小叔,恨不得遁地逃走。她端著手機上樓,生怕霍庭深說出什麽讓大家都尷尬的騷話。


    “我在老宅。”


    她特意提了一句,暗示他不能亂講話。


    對麵,霍庭深扯了條毛巾擦頭發,


    “你緊張什麽,我就想問問你家裏用的哪個洗發膏讓薑政去買一套迴來,酒店這個味道太難聞。”


    說話間,許之漾已經迴到樓上房間,關上門才舒了口氣。


    “家裏用的那款是m國的一個牌子,我給你寄一瓶吧,買的話恐怕沒那麽快到貨,過海關都要半個月。”


    “行,那你寄一瓶過來吧。”


    兩人說著話,許之漾的屏幕倏地變成一片漆黑,隻能看到右上角的自己。


    “霍庭深?”


    她以為他手機出了什麽問題,不知道現在對方還能不能聽到聲音,他還沒告訴她郵寄的地址呢。


    “霍庭深?怎麽看不到你?”


    她又追問了一句。


    屏幕立刻亮起來,她看到大片白花花的腹肌快要亮瞎她的眼睛,順著腹肌再往下看,她喉嚨幹燥地咽了下口水,立刻把手機扔迴床上。


    “霍庭深,你,你做什麽?”


    怎麽也沒想到,平時那麽冷冰冰的一個人關上門竟有如此騷操作,一絲不掛地跟她開視頻,都不害臊的嗎?


    對麵低笑了聲,


    “我在找衣服,你不是要看我?”


    許之漾急了,“誰要看你?”


    “誰剛才問怎麽看不到我?”


    許之漾太陽穴突突的跳,自己好像確實這麽問的。


    “那我不知道你是光屁股啊!”


    這時霍庭深已經換好了睡衣,


    “把手機拿起來。”


    他說。


    許之漾現在眼神都不敢往手機那瞅,“我不要!”


    “已經穿好了,現在把手機拿起來。”


    許之漾試探地用眼角瞥了一下,屏幕裏霍庭深穿著一身灰色短袖睡衣愜意地靠在床頭,頭發擦得半幹,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


    她這才把手機拿起來,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還沒告訴我郵寄地址呢。”


    霍庭深直勾勾地盯著屏幕,半天沒有迴答。許之漾看著屏幕上那雙黑瞳心裏像是被羽毛拂過,明明距離千裏,像是被他看穿全部。


    “漾漾,你怎麽耳朵紅了?”


    許之漾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耳尖,矢口否認,


    “我才沒有,誰紅了?你才耳朵紅,你全身都紅!”


    “你還看得挺仔細,不過,也不是全身都紅吧?”


    許之漾咬了咬後牙槽,她就不該說話,多說多錯。跟他比不要臉,結局隻有一個,她會輸得很慘。


    霍庭深陣陣低笑,


    “又不是沒見過,你害羞什麽,要不然明天咱洗澡時聊?”


    許之漾這次不止耳朵紅,臉頰也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霍許深,你要不要臉?”


    霍庭深蹙了蹙眉,怎麽又叫迴他全名了?


    “叫老公!”


    “霍庭深!”


    她偏要跟他做對,遠在千裏就不信他能把自己怎麽樣。


    對麵霍庭深揉了揉眉心,


    “行,等我迴去再收拾你!”


    這筆帳先記下。


    許之漾啪的一下掛了視頻。


    樓下,霍子晉目送許之漾上樓,聽到哢嚓一聲的關門聲音,神思才被拉迴來。他揪下盤子裏的一顆葡萄用指尖捏爆,心情忽然煩躁不已。


    不知不覺一盤陽光玫瑰被他傾數捏爛丟到盤子裏。


    隔天,早飯時間。


    今天家裏人少,公公婆婆帶著霍思遙去了郊外別墅,霍庭深出差,家裏用餐的人隻剩下老爺子,霍子晉和許之漾。


    飯桌上,老爺子日常嘮叨,


    “子晉,思遙的婚事就算定下來了,眼前最不放心的就剩下你一個。你說你都三十多的人,怎麽就不考慮一下個人問題呢?那顧家的千金人不錯,跟咱家也算世交。顧老頭跟我提過幾次,不然,我幫你們牽牽線?”


    霍子晉被點到名,還被催了婚,瞬間沒了胃口。


    他放下筷子,“爸,我有喜歡的人。”


    老爺子頗感意外,“有喜歡的人就好,我還以為你是同性戀呢。喜歡哪家的姑娘?我去給你提親。”


    霍子晉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喜歡誰家的姑娘。


    許之漾喝著牛奶,長輩聊天她也插不上什麽話,默默地吃她的早餐,牛奶杯放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抬頭發現爺爺和霍子晉都在看著她。


    “爺爺,小叔,你們聊,我吃飽先去公司了。”


    她迅速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落荒而逃。坐到車上,她才一點點琢磨,自己究竟在心虛什麽,小叔有喜歡的人難道不好嗎?這樣霍庭深那個醋精就不會時不時地拿小叔說事。


    坐了幾分鍾,她思來想去是小叔最後的那個眼神讓她心慌。她心裏暗暗覺得還是聽霍庭深的,盡量與霍子晉保持距離的好。


    許之漾來到公司,今天氛圍比昨天好了些。她照例抽了張紙先把辦公桌擦幹淨,把包放在上麵,開機。


    旁邊時語坐著辦公椅滑過來,扯了扯她的衣擺小聲說,


    “漾姐,快看郵箱。”


    許之漾反應過來,定是與昨天的事有關。


    她打開公司郵箱,有幾封未讀郵件。最近的一封顯示發件人秦蓁蓁。


    點開,是她對這件事的交代。


    【各位領導,同事早上好,下麵的內容我針對昨天被誣陷抄襲事件的解釋。


    這次設計部大賽我所提交的作品‘跳動的心’的作者是我一直以來的偶像,她的作品我都有收藏在電腦裏。


    而比賽發的這套圖純粹是被我文件夾取名搞混誤發鬧出來的烏龍,對此,我向各位領導,同事道歉。我自己設計的作品在附件,懇請領導批準設計部這次的比賽重新評分,大家公平競爭。】


    郵件發給霍庭深,抄送了設計部所有人,還有一些高層領導。


    許之漾看完靠在座椅裏,秦蓁蓁還算聰明,沒有咬定那個作品是她自己設計的,而是把自己擇了出去,用文件名搞混這種低級錯誤蒙混過關。


    她這邊郵件剛發不久,消息已經傳遍全公司。


    許之漾打開內網上的那個帖子,大部分人對於秦蓁蓁的解釋還是不買賬,紛紛迴複。


    【這借口找得未免也太牽強了,作品得第一名的時候怎麽沒站出來解釋自己是發錯文件,被指出抄襲才澄清,你究竟是真的抄襲還是貪圖第一名漲的那些工資?】


    【@霍總,強烈申請徹查秦蓁蓁,謊話連篇的人不配做霍氏珠寶首席設計師,說不定她其它的作品也是發錯了文件夾。】


    【大家都散了吧,文件夾究竟是不是發錯,隻有她本人知道。她不承認別人也沒有辦法實錘她抄襲。人家還是年薪百萬的設計師,而我們還是守著月薪還車貸的社畜,閑吃蘿卜淡操心不累麽?】


    ……


    許之漾大致掃了一圈,倒是最後這條迴複說到了點子上。隻要秦蓁蓁咬定自己就是發錯了文件夾,別人也無法把她怎麽樣。


    作品隻是剛剛提交設計稿,還沒有到生產的階段,內部輿論對她造不成多大的影響。


    這事說白了就要看霍庭深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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