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忙幾步搶至床前卻見秦叔寶渾身滾燙,神智不清的說著:“秦王,別怕,隨臣殺出去!”


    李世民瞬間仿佛迴到當年與秦叔寶等眾將一起往來廝殺、衝鋒陷陣的崢嶸歲月,一時間千言萬語梗在喉嚨卻不知從何說起,一行熱淚滾落,隻得握住秦叔寶的手說:“叔寶兄,放心吧,你的妻兒我會好生照顧,你一路……”


    正這時眾人眼前一花隻見一道淡粉色身影閃過,一把抓住李世民的手腕連唿哧帶喘的說:“等一下……,李……叔叔……我,我可能……”


    李世民這才看清原來是號懷穿了一身淺粉色的衣服,頓時遍體生寒道:“你能救叔寶兄?”


    號懷點了點頭終於把氣喘勻了說:“但,可能,有風險!”


    李世民看了一眼秦夫人,又看了一眼秦懷道。秦懷道小大人一般說:“全憑陛下做主!”


    李世民又看向了孫道長。孫道長此時隻得說:“老朽是迴天乏術了。”意很明顯,試一下也是好的,已然這樣了還更差嗎!


    李世民想了想下定決心:“既是如此,咱們便放手一搏?”說著反手抓住號懷的胳膊道:“賢侄,盡力施為吧,如能把叔寶兄救迴,朕許你一世平安!”


    號懷一聽連忙來到中廳,從包袱裏往外掏東西,先拿出一個瓶子打開塞子,頓時滿屋子的酒香。號懷來時一路跑進秦府內宅,前廳眾人不知何事甚至都沒看清是誰,紛紛跟了過來,此時屋內屋外擠滿了人。


    尉遲敬德一看是自家三郎,剛想上前詢問卻聞見一陣濃鬱的酒香。程咬金小聲說:“好香呀!這是準備用好酒把秦二哥勾迴來?”


    程處默答言道:“可能是賄賂鬼差的吧?”


    李恪也小聲問:“尉遲伯伯?號懷這堆小竹棍是幹啥的?”


    敬德小聲道:“我哪知道,自打他……病了以後,我就好像不認識他一般!”


    看到自家兒子一臉嚴肅,那缺了塊頭發的額角滲著細汗,知道兒子很認真,應該不是腦子有病。


    這時號懷將蒸餾水按比例與鹽配製為大約0.9%的生理鹽水,將他之前製備出來但沒用上的青黴素與生理鹽水混勻後吸入小竹管(注射器)內。


    程處弼說:“這個看上去像是藥粉了,唉?怎麽把那個小竹管伸進去了?”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處弼說的正是他們心中所想。


    號懷拿著酒精和一疊小布片還有小竹管,來到床前,先抓起秦叔寶手腕用酒精消了毒,然後做了皮試,隨後仔細觀察。


    李世民在一旁看著心想:這孩子怎麽對手有著迷一般的愛好,第一次見麵就抓朕的手,還把眾臣的手都摸了個遍,剛才又抓朕的手,這會兒又抓叔寶兄的手,這是什麽毛病?


    眾人相互眼神交流,都知道尉遲家三郎好像腦袋不太正常,沒敢插嘴。長孫無忌這會兒最不想說話,怕尉遲老黑又提起自己二郎把他家三郎推河裏的事兒。


    等了一會兒,眾人都麵露疑惑時,隻見號懷長出一口氣道:“沒有過敏反應!”


    秦懷道突然雙膝跪地道:“多謝號懷兄救我爹爹……”


    號懷一愣忙說:“早了,還不知道行不行呢,你跪早了!”


    外間眾人趕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在這個凝重的時刻笑出來。


    敬德在外間氣道:“號懷!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秦懷道有點尷尬的起身。號懷對著他一笑,燦若煙霞,但是過於明媚了些。秦懷道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半步。李世民給了秦懷道一個鼓勵加安慰的眼神。


    號懷又是如之前一般一陣忙活,這次直接給秦叔寶注射了一整支青黴素溶液。然後又把那個大瓶子遞給秦懷道異常親切的說:“小朋友,你用帕子沾這瓶子裏的酒精擦你父親的額頭、腋下和大腿根,反複的擦,明白嗎?”


    秦懷道聽這口氣好像號懷兄把自己當成個傻子一樣。


    秦懷道懵懵的接過來說:“……噢……謝……”秦夫人一把搶過來說:“我來!”


    李世民猶豫的開口:“尉遲賢侄,這,這就好了嗎?”


    號懷好像是迴答又好像是自言自語道:“唉,也沒個刻度,隻能是全部大概齊吧。”


    “什麽?”李世民追問。


    “啊?啊,李叔叔,現在還不能確定,我也沒什麽把握,隻能再觀察,嗯,再看看。”


    李世民、秦夫人和秦懷道一聽,相互交換了眼神:這,這也太……太兒戲了些吧?


    眾人豎著耳朵有聽見的也有沒聽見的,在外屋內一陣小聲的交流,表達著滿滿的擔憂。


    號懷看著這群《隋唐演義》上的傳說人物們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煩得不行,隻好說:“李叔叔,各位叔伯,嗯,還要3個時辰後,再打一次針,各位要不先迴府等消息?”


    尉遲敬德一聽也忙答言:“對呀,陛下不可出宮太久,眾位也都甚是疲乏了,要不……”


    程咬金接茬道:“某家看,還得煩勞孫道長留在此處,咱們也都幹不了啥,先迴吧?”


    李世民點頭應允:“孫道長勞煩您了,恪兒,你留在此處,如有消息立刻來報!”


    經商討尉遲敬德、尉遲寶琳和程咬金、程處默留了下來,其餘眾人紛紛迴府。孫道長作為在場的醫學界權威當然留了下來。此時孫道長正在研究號懷的針管,發現是一個大竹管套了一個小竹管,兩個竹管中間有一圈樹脂。號懷過來小心的把這堆東西收起來,又怕酒精不夠,自去囑咐小六迴小吃鋪再拿幾瓶過來,另外告訴蔥油貓,我在秦府給秦將軍治病,好著呢,讓它好生看家!


    小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答應一聲去了,心裏已經確定這個貓絕對是貓妖!


    這時程咬金對著尉遲敬德一個眼神,這兩人多少年的默契了,敬德立刻明白跟著小六向外走去……


    孫道長笑道:“尉遲小友?”


    號懷並不認識這個老頭兒,加上內心還是忐忑不安,自己琢磨著:酒精度數不精確但這個不太重要,生理鹽水的比例也不精確這個有點……,青黴素也不知道活性如何?反正……唉,萬一沒救過來,自己會不會被秦家人給剁了?有老爹在,應該不會吧?


    孫道長見號懷沒迴答,又追問了一句:“尉遲小友?”


    “啊?”號懷如夢初醒一般。


    孫道長卻看在眼裏:聽說這孩子落水兩次後,心智就不太健全了,如今看來果然不虛。


    號懷問道:“老先生?叫我?”


    “啊,老朽是想問問,你的醫術師從何人呀?你所使用的這些物件老朽從末見過……”


    號懷未及答話,隻聽秦懷道:“孫神醫,您是不是再看一下家父?”


    號懷一聽立即反應過來:“孫神醫?您是藥王孫思邈?


    李恪此時插進來道:“正是,當時你落水後父皇還說請孫神醫去給你看看,隻是當時他老人家不在長安。”


    孫思邈卻笑道:“哎喲,藥王可不敢當,小友稍候。”


    孫道長再次給秦叔寶診了脈,將兩隻針取下道:“夫人,小公子,秦將軍這脈象已趨向平穩,隻是高熱仍未見退。”


    號懷站在孫道長身後道:“接著擦呀,這個酒精我讓人去拿了,別舍不得,全身擦!酒精易揮發,揮發時能帶走身上的熱量,就能起到物理降溫的作用。”


    秦家母子、孫道長和站在後麵的李恪一陣瘋狂的眼神交流,什麽物理、揮發……這個腦子不太好,也有可能是被邪祟附了體的孩子滿嘴裏說的都是哈呀?


    最後還是李恪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嗯,這個,這個,把身上的熱量帶走,是不是就可以退熱了?”


    號懷頭都沒迴:“當然,別愣著了,快,動起來呀!”


    秦家母子一臉為難,總覺得眼前這個娘裏娘氣的粉色尉遲公子不像個正常人,他的話能聽嗎?


    孫思邈果斷的說:“依尉遲小友所言,以水冷敷與此術實為同道,照此操作應為正途!”說著迴頭看了一眼,隻見號懷一臉呆滯,號懷心想:這個藥王說個話呀就必須得拽兩下子?就不能好好說話?


    李恪在一邊看到孫道長與號懷的交流障礙,實在想笑,可眼下的環境不大合適,隻好掩麵轉身出去了,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卻說小六迴到小吃鋪,找到了貓,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貓把三少爺讓轉告的話說了。沒想到,這貓認真的聽完喵了一聲迴屋了。小六隻覺得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


    不一會小六返迴秦府,剛要把酒精交給秦懷道,卻被尉遲敬德一把搶過道:“你去吧,老程,咱們去換換他們母子倆。”


    老程會意,兩人剛要走,號懷板著臉叫住二人道:“爹,程叔叔,酒精是不能喝的!它可不是酒……”


    敬德陪笑道:“放心你爹又不傻,這個酒精是酒中精華,凡人不能喝,我知道。”大黑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還不如哭好看呢。


    寶琳在一邊接茬道:“對,仙越醉才是最好喝的……”


    敬德一腳踹過去,被寶琳躲開了。號懷氣道:“你怎麽知道的?”


    寶琳小聲道:“你小子,你哥我對你不好嗎?哪次被人欺負了不是我替你去報的仇?有這麽好的東西還瞞著我!”


    號懷沒理他,現在號懷心裏滿是秦叔寶和秦懷道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生怕辜負了秦家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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